无瑕/今天也在向白月光求爱 完结+番外 (与孟生)
闻瑕迩站在原地滞了半晌,直到看见云杳跑出他的视野中,脸上的表情才动了动。
君灵沉喊了他一声:“闻旸。”
闻瑕迩不知自己此刻该作何表情,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从不知他在云家是这般境况。”
被人在寒风冬雪里指派着出去买一份可有可无的吃食,被人当着面骂是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的野种,就连被欺负了也还要隐忍着不发,只是为了让病榻上的母亲安心。
君灵沉道:“不是你的错。”
闻瑕迩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他和云杳之所以会一个待在冥丘的父亲身边,一个待在青穆的母亲身边。乃是因为他父亲曾告诉他,作为冥丘魔主的儿子,势必会招惹上许多仇家,在无尽的迫害中长大。
他父亲对他说:“闻旸,你是哥哥。你要保护你弟弟。”
他一直以为自己顶着冥丘少君的名号,便是对云杳最大的保护,而云杳也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一次自己在云家的境况,是以迄今为止,他都以为云杳是在精心呵护下长大的,直到他看见刚才的那一幕。
君灵沉紧了紧他的手,道:“已经过去了。”
闻瑕迩道:“......我只是有些自责。”
君灵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把闻瑕迩往怀里带了一带,让闻瑕迩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闻瑕迩的背。
闻瑕迩愣了一下,突然站直了身子从君灵沉怀里退了出来,盯着君灵沉的双眼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师从何人?家中有几口人?几个师兄,分别叫什么名字?”
君灵沉拍闻瑕迩背心的手掌一空,眉心动了动,收回手掌后,才淡声回答了这一连串问题。
闻瑕迩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突然抱我拍我背,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第44章 凶兽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但天边的风雪仍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云杳在天黑前的最后一刻赶回了院中,一张小脸被寒风吹得通红无比,头发和肩膀上全是雪融化后落下的水迹。他快步跑回屋内将房门紧紧锁住,感受到屋内的温暖后用力的搓了搓手,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屋外刺骨的寒冷里缓了过来。
他坐在一张榻上歇了片刻,揉了揉自己的脸后忽然记起了什么,从榻上跳了下来掀开纱帘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刻的阮烟闭着眼,似乎又陷入了沉睡,云杳走到床榻边沿盯着阮烟的脸看了一会儿,唉声叹气道:“你怎么还不醒啊,是不是我的床榻太舒服了你想赖在上面一辈子啊……”
话音方落,昏睡的阮烟便慢慢睁开了双眼。阮烟靠在枕头上的头微偏了偏,望向云杳,哑声道:“……把我丢回雪地里。”
云杳愣了一瞬,忙道:“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你想在床榻上躺多久都可以的!”
阮烟闻言沉默了半晌,忽然动了动脖子和肩膀,看样子像是想从床榻上起身。可眼下的他手筋脚筋尽断,这样一个常人来做轻而易举的动作,他做起来却相当的吃力。
他紧蹙起了眉,白皙的额头上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然而他的身体却没能从床榻上支起半分,瘦削惨白的脖颈上显出可怖的青筋,最终耗尽了力气,又倒回了床榻上。
云杳见此状,也看出了阮烟身上的不对劲。但他没有点破,而是将一旁挂着的干净帕子拿了下来,倾身小心翼翼的替阮烟擦额头上冒出的汗,问道:“你想做什么?是渴了还是饿了?”
阮烟偏头躲开云杳的触碰,眼中的情绪又恢复成了雪地初见时的死寂无波。
云杳悻悻的收回了自己伸出的帕子,道:“是我把你砸成这样的,我会对你负起责任的。”
阮烟置若罔闻,连眼皮都没抬半分。云杳便又接着道:“我知道你不是修士,躺了这么久肯定饿了,你想吃什么我去让人给你做……”
阮烟闻言竟是又阖上了双眼。
云杳头一回遇到阮烟这样脾性的人,面上的表情有些错愕,“你说句话,你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啊。”
阮烟还是没有应话。云杳默默地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阮烟的回答,便打算依照自己的喜好去厨房替阮烟寻些吃食来,岂料他刚起身,便听到了阮烟的回答。
阮烟道:“我想死。”
云杳微睁了睁眼,显然是对自己听到的话感到惊疑。而阮烟在他耳边又重复了一遍,“……我想死,你能给我吗?”
云杳不可置信的低眸看向阮烟,嘴唇动了半晌,吐出一句:“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阮烟睫毛颤了一下,睁开了双眼,张嘴刚想说话,便看见云杳伸手向他袭来。阮烟偏头又想躲开,却慢了一步没能躲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滚开!”
云杳没有照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碰你,但是你好像……”他的手贴在阮烟的额头上停留了片刻后才挪开,正色道:“你好像真的发烧了。”
他说完这话也不待阮烟的反应,转身便往一侧的柜子里跑去。只见云杳打开柜门,从里面翻出了许多七七八八的药瓶,他也没挑,将所有的药瓶一股脑的全部抱进了怀里,随后回到床榻,把怀里的药瓶全部放在了被子上。
云杳在堆积的十几瓶药里摸索了几下,挑出一瓶红的倒出一颗丹药,伸手喂到了阮烟的唇上,“吃吧,吃了你明日就好了。”
阮烟嘴唇动了动,偏过头回避了这颗丹药。云杳不容他抗拒,直接上手掐住了他的脸,把手中的丹药硬给他喂了下去。
丹药下喉,阮烟猛地咳嗽了几声,看向云杳的眼中厌恶之意变得更为浓烈。
云杳反倒朝他露出一个笑,道:“好好休息,我在外面。夜里若是有什么事你喊我一声就好。”他说完便整理好被子上的一堆药瓶抱到了怀里往外走,走到一半时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向阮烟道:“我叫云杳。”
阮烟眉头紧缩,眼中的死气沉沉又凝重了几分。
闻瑕迩看着云杳一个人裹了床小被子睡在外面的榻上,鼻头和脸颊都是红红的,闭上眼没过一会儿便发出了平缓的呼吸声,陷入了沉睡。他盯着云杳的睡脸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有些黯然。
君灵沉道:“是云杳救了阮烟。”
闻瑕迩回过神来,缓声道:“杳杳心地善良,从小就喜欢在外边捡一些受伤的动物带回家医治。”更遑论阮烟一个大活人出现在他眼前。
只是不知道云杳和阮烟二人是如何变成识海外那副模样的,闻瑕迩皱了皱眉,心中的疑惑加剧。
君灵沉适时出声道:“继续看下去,会找到答案的。”
闻瑕迩点了点头,又紧了紧君灵沉手,道:“好。”
闻瑕迩垂眸最后看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云杳,牵着君灵沉走进了下一道扑闪的暗光之中。
阮烟修为全无,手脚筋具断,形同废人,所以自被云杳救下后,便被迫一直住在了云家。
云杳虽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但在照顾人一事上却极为悉心,想是因为他从小爱在外面捡一些动物回家照顾的原因,所以他照顾阮烟也尤其的得心应手。
但阮烟并不领云杳这份情,从起初的冷言旁观到后来的恶语相对,阮烟几乎把他前十几年所有遭受到的恶意全部发泄在了云杳身上,那些阴暗的念头压在他心底太久,一旦爆发便再也遏制不住,让他差不多成了一个疯子。
云杳最开始还能对那些恶言勉强笑着应对,到了后来,脸上的笑也渐渐挂不住了。
换作常人,估计早已受不了阮烟这样的脾性,将人扫地出了门,但云杳却有些不同。
云杳天性纯良,又极有责任心,从小对待每一只捡回家的动物都会悉心照顾,直到那些动物伤好之后才会将其放生。
不过许多动物刚开始对待他的态度并不温和,反而在每一次换药时张牙舞爪的向他发起攻击才是常态,云杳也因此在那些动物手下受过许多伤。
开始的时候他也会厌烦恼怒,明明自己是一番好意却要被恶意的对待,但懊恼一段时间后,最终他又会被心底自己给自己加注的责任所打败,一次一次,习以为常。
而眼下被云杳从外面捡回来的阮烟,在他眼里便和那些刚开始张牙舞爪妄图用凶恶的一面保护自己的动物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阮烟是人,他不会张牙舞爪的咬伤云杳,但他会口吐恶言把云杳欺负到哭。
云杳从前不是个爱哭的性子,但自从阮烟对他恶语相向之后,他被气哭倒变成了常事。可他并未因此有过将阮烟扫地出门,亦或者赶出云家的想法,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在照顾阮烟一段时间后也明白了一件事。
阮烟想死。
不吃不喝,不论是药物还是食物从来都是云杳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迫之下才进到阮烟的肚子里去。
云杳不知道阮烟为什么想死,但他却清楚,如果他真的如了阮烟的愿把人从云家赶出去,阮烟真的会去寻死。他只要一想到这里,便没办法对着阮烟撒手不管。
就这样,在阮烟恶语相向一心求死的境况下,阮烟和云杳在云家朝夕相对的生活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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