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明在他背后喊：“反正我们单位已经包吃包住，你再给他介绍个老婆啊，让他老婆管他。”
“我自己都没有的东西你们为什么要我来提供！”吴沉川被触及痛点勃然大怒，“我要是有的介绍我还能留给你们？你们这俩狗东西还需要什么老婆？别糟蹋人姑娘了，你们养个闪耀暖暖不就得了么！”
说完手往他们俩身上狠狠一指，意思是你们给我小心点，惹毛了经理你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更文，默默发表，与世无争地码字
第5章
下午的时候，薛青柠和肖佳欢回来了。
吴沉川把他俩叫到跟前，说这次奖金财务那边核对过后就会把这次比赛奖金打到个人账户上。
在从青训营提升上来签约的时候，俱乐部就给了他俩一个个人银行账号。往后的薪水和奖金，以及各种比赛的分成扣税以后都会直接打到这个账上。他们的薪水目前虽然和李惟他们还没法比，广告分成和直播签约也暂时没影子。但是对薛青柠来说已经是个未曾想象过的数字了。
目前为止国内联盟身价最高的选手是SWL的中单Random，对方是联盟两届冠军蝉联的缔造者，随后几年内又拿过一次，三个冠军加身，身价达到了年薪一千六百万。
RL俱乐部他们队，李惟自从当上队长以后身价水涨船高。他能力过硬，长得又靓，还正值当打之年。在前队长退役以后，俱乐部为了稳住他和赵晴明直接和他俩签下了三年的约。上单的孙卿是从别队买来的选手，也是直接签了长约。反倒是钱更新和周立安，他们的约和前队长蒋翎是同时到期的。在老队长退役以后俱乐部努力挽留，又分别与他们多签了一年。
只是这个赛季过去，他们的合约也到了，却谁都没有对俱乐部提过这一件事，仿佛已经遗忘了一半。俱乐部派经理之前在赛季中的时候也试着接触了几次，却都被以“想先集中在比赛上”为理由，把问题给敷衍过去了。
吴沉川想到这里，不可抑制地看向面前这两个人，脑子里忽然浮现一个问题：他们，能行么？
这俩刚从青训营提□□的人。无论经验和水平，怎么看也都比不上队里的老臣，差了钱更新和周立安不止一星半点。若是真发生了那种可能，把寄托希望在他们俩身上，吴沉川怎么想都有点绝望。
肖佳欢却敏感地看出来了。他温声提醒：“经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上什么，但如果你说出来的话我也会一起想办法的。”
吴沉川回过神，把表情调整了一下，对着肖佳欢摇摇头，随便扯谎道：“没事儿。我家里的猫要生了，我担心它难产。”
“……”肖佳欢怔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祝母子平安。我也喜欢猫，有机会我能带着零食去看看他么？”
“不行。”吴沉川摆摆手，“那些家伙给点阳光就灿烂。要是养叼了嘴得天天只吃零食不吃饭。不过我这周末打算给它们洗个澡，你要是不怕挠的话务必来帮帮我。”
他们交流过程中薛青柠一直没说话安静地站在一边，一个人冲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是端着杯子如老大爷逛街一般的李惟。
肖佳欢疑惑：“猫怀孕期间可以洗澡么？”
吴沉川察觉自己说漏了嘴，立刻圆谎：“可以！吃得好睡得好注意卫生有助于顺产！”
李惟刚站过来，吴沉川立刻就把视线转给了他，试图转移话题：“老李！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有选择恐惧症。”李惟煞有介事地说，然后用手推了一下薛青柠，“你帮我选一个？”
“……”他把目光微微移开一秒，然后抬起头来用一双格外乌黑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看向李惟。“我不。”
李惟被他看了两秒，淡定地心花怒放了。毕竟让这家伙总算能有点反应，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个人地位还是有所提高的！于是他对着吴沉川说：“说好消息吧。”
吴沉川平静地像是在午饭吃什么一样，理所当然地告诉他：“好消息是，Raspberry键盘的赞助商要和你续约。代言费就和之前一样。”
李惟没什么感触，像是不怎么在意那笔令人眼红的代言费巨款。他的长相放在整个联盟里数一数二，技术又强身上又有过冠军。李惟粉丝人气比起其他职业选手高得出类拔萃，赞助商多年以来都青睐他也是正常： “那坏消息呢？”
吴沉川森森然道：“恭喜你又多了一个外号。”
李惟：“什么外号？”
吴沉川：“光头李。”
李惟：“……”
对于这个坏消息，李惟轻笑了一声，像是颇为愉快。颇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感觉，吴沉川一下子觉得这狗东西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薛青柠对此毫不关心，走路不出声地回去训练了。他以前在餐馆里打工的时候就是这样，走路轻得就像是云，连给客人上菜都不报菜名，有时候上夜班还吓过好几个吃夜宵的人。现在他做的是另一份工作，自然也是遵循了之前的个人工作习惯。然而别人怎么样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干一行爱一行，做好本职工作不偷懒就是他的本分。
光头李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心里忽然冒出了一点不自然的感觉。对于这个新人，他忽然间有了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
晚上十点，薛青柠躺在自己宿舍房间的床上，闭着眼睛正做着梦。
本来他是想熬夜一直训练的，可吴沉川这个老妈子blablabla唠叨地说他今天出去比赛了，按照俱乐部规定当天是可以休一天假的。俱乐部补可以贴红利，让他赶紧出门去玩玩。年纪轻轻地要多见识见识花花世界，快走快走，不然拔他网线了。
薛青柠无处可玩也不会出门，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爬上床睡觉了。宿舍窗帘没开，冰凉无温度的床就像是黑暗中一樽四四方方的棺材，他轻轻地躺了进去，在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陷入了浅眠。
他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一片粘腻绝望的黑暗里，一双巨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双手把他按在冰凉的地板上，又不停把薛青柠提起来再次撞向地面。这期间他口鼻处都流出了鲜血，后脑勺因为撞击剧痛加晕眩，让他闷得想吐出来。但喉咙上那双手又卡着他，不许他发出一点声音，每只手似乎都有他脑袋那么大。
在无尽的痛苦和殴打中，一个声音厌恶凶狠地叫喊：
“你天生下贱！你就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渣滓！”
“你活在这世上就是个错误！你该死！你比谁都该死！”
“你挨得每一次打都是应该的！你看着我干什么！！你活该！！”
更多的鲜血从口里不停流出来，流进脖子里又滚到地板上。薛青柠却睁着眼睛宁死不肯闭上，想把那个人的脸记在灵魂里。可是太痛了……他忍不下去了，手虚弱地抬起来，似乎想要挣扎然而因为力度太小，只能覆盖一般贴在那双手上。
停下来吧……实在太痛了……
梦境中，恍惚又变了一个场景。在朗朗读书声中，在青草清新的晨光里，一个娇俏的少女和他靠的很近，近的薛青柠能够感觉到女生身上微凉的体温以及干净的想起。
“薛青柠……没事的，相信我，你只有童年会这么痛苦……”少女姣好的脸是那么干净美好，一切平和地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然而下一刻，少女的脸立刻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眼里露出孩子般纯真的残忍：
“因为你根本活不过童年啊！你一定会被活活打死的！你马上就会死掉！”
这时候，房间里一声门铃叮咚响起，如同惊雷一般劈开了他这团冰冷残酷的噩梦。
薛青柠在黑暗中猛地挣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侧卧着蜷缩成了一团，没穿衣服的背脊上已经出了一层厚厚的冷汗。他躺在床上剧烈喘息着，瘦骨如柴的身体微微发抖。
门铃还在不停响，似乎来找她的人非常执着。薛青柠涣散的目光一点点聚焦，他缓缓爬起来，赤着脚下地缓缓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一米九的靓仔，李惟站着低头看向开门的人，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于是根本不和自己客气地反手伸进去摸到了门边的开关，把宿舍灯打开了。
俱乐部选手的宿舍都是住单独套间的，薛青柠在突如其来的一片光亮中眼睛被闪的有点痛，于是皱眉不太舒服地闭上了眼。他旁若无人地转头走回自己房间坐在床沿，连声招呼都和他队长没打。
刚一坐下，薛青柠就忽然感觉到一阵胃疼，刚才噩梦惊醒时胸腔那股极其不舒服的憋闷感像是流进了胃里，化成了一把结着冰渣子的刀，割得内里一阵钝疼。
李惟见他没同说话，就当他默认自己可以进去了，走到他身边道：“我来之前你在睡觉？太好了，我在这个俱乐部总算找到一个比我还早睡的人了，我们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
卧室内开着昏黄的床头灯，薛青柠坐在床边光着上身就穿着条裤子。他肩头有些晕开的反光，瘦削的脊背和纤细精致的蝴蝶骨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颜色，就像是某种触感柔滑的玉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