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本分 (是春风呀)

　　说到这里，导演顿了顿，似笑非笑看了顾凌风一眼，“这一天天多少钱烧进去，耽搁的每一秒都是钱，也就你心大，不心疼。”
　　顾凌风的脸色有些冷，没有再说什么，从阴影处走了出去。原本他站的位置有些隐蔽，又有身材略微肥胖的导演挡住，剧组的人硬是没发现片场多了个人。而他现在一走到明处，挺拔的身姿和强大的气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苏宁是背对着顾凌风那边的，对此一无所知，倒是他对面的沈月月先发现了，激动地拉着他的袖子低呼，“是顾总，顾总来了，天呐，他长得真帅，比那些大明星都要帅。真人比那些商业杂志上的好看太多了！”
　　苏宁先是愣了下，很快收起脸上异样，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看沈月月跟个见到偶像的粉丝一样激动，不免觉得好笑，笑着打趣道：“怎么，光见一面就粉上人家了吗？”
　　沈月月激动地连连点头头，眼睛一点也不舍得移开，“粉了粉了！始于颜值，我们粉丝的爱就是这么肤浅！”
　　苏宁轻笑起来，又因为远处顾凌风轻描淡写扫过来的一眼而怔住。这一眼没有人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了，或许也会认为顾凌风只是随意看过来而已。
　　但苏宁知道，顾凌风是在看自己。
　　苏宁忽然生出些心虚，将袖子从沈月月手里扯回，似乎还有些不放心，悄悄退后两步跟她拉开了些距离。沈月月毫无所觉，还在一个人在那看着帅哥傻乐。
　　顾凌风一出现，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楚子晨，三两口解决了冰淇淋，从躺椅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走了过去。
　　“凌风，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到下午才到呢。”楚子晨声音甜得像裹了蜜，亲昵的站在男人身边，在外人眼里熟人一样热络。
　　顾凌风眉头微皱，“刚好上午有时间，就过来了。”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拍戏很辛苦？”
　　当顾凌风放下脸来时，没人不发憷。楚子晨自己站好收敛了些，不敢太缠着他，眨巴着眼睛看着顾凌风委屈道：“人家刚刚是太累才躺着休息一下的，看到你来太高兴，所有疲惫都消失了嘛。”
　　顾凌风脸色淡淡没说话，楚子晨觑着他的表情还想再缓一下气氛，旁边有人冷嗤一声，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如果拍了几遍NG就要死要活的喊累，躺椅子上指使着别人大老远买零嘴儿，喝水吃饭都要百般挑剔，这样算辛苦的话，那你还真是比所有拍戏的人都要辛苦呢。”
　　楚子晨气急，转身冲来人怒道：“范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末了转向顾凌风，拉着男人的胳膊一脸委屈道：
　　“凌风，你看看她，她总是这样跟我过不去。”
　　范歆在楚子晨面前站定，看他拉着顾凌风的胳膊摇晃撒娇一脸鄙夷，“你真不该演男主，女主角的剧本才适合你，最起码也可以演个女二。”
　　楚子晨恨得咬牙切齿，却为了在顾凌风面前保持形象不能像平常那样骂回去，不由更加委屈地拉着顾凌风的胳膊摇晃，眼睛里涌现水光，“凌风，你看她！”
　　范歆看戏一样“啧啧”两声，“要是拍戏时能有这演技，哪里还用拖累我NG那么多次。”
　　眼见楚子晨气得眼睛都红了，再说下去，指不定他真会当着所有人面哭出来。顾凌风安抚性地拍了拍楚子晨手背，朝范歆看去，“差不多就可以了。”
　　顾凌风开了口，范歆倒不好再继续下去，主要是她也不敢真跟顾凌风对着干。眼珠一转，范歆有了主意，她转头四顾，看到不远处的苏宁，向他热情地招手：
　　“苏宁，这里！”
　　苏宁愣了下，他本来只当自己是个隐形人，已经尽力的往人群里钻去找活干了，却没想到范歆这一叫唤，顿时让他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


第35章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呀。”见苏宁站着不动，范歆连连招手催促。
　　因为范歆那一叫唤，顾凌风也看了过去，只是他脸上表情淡淡，让人看不出想法。楚子晨抱紧顾凌风的胳膊，仿佛要把人死死守在自己身边似的，对范歆的多管闲事更是恨得牙痒痒。
　　苏宁迟疑了下，慢慢走过去，“歆姐。”
　　顿了顿，抬头看向顾凌风，“顾总。”
　　顾凌风扫他一眼没说话，苏宁却直觉感到面前这人不悦地情绪，心里有些没底，视线不敢与男人对视，垂下眼眸。
　　范歆一副热情的样子，把苏宁拉到自己身边，对顾凌风说道：“顾总，这么多天，我也想了很久，总觉得苏宁放你那太委屈了——你把他还给我，怎么样？”
　　哪怕是没抬眼看顾凌风，苏宁也在一瞬间感觉到了周身下降的温度，他不等顾凌风开口，抬头看向范歆，笑着道：“歆姐你这样说，不怕月月伤心啊，她这助理做的好好的，难道你要开除她？”
　　范歆大手一挥，豪爽道：“这有什么，成年人做什么选择题，两个都要，难道我还用不起两个助理？”说完顿了顿，故意瞥了眼顾凌风，意有所指地道，“不过助理能用两个，别的可就不好说咯。”
　　说完还生怕顾凌风听不明白，目光在苏宁和楚子晨身上各自打个转。
　　不知多少任的前情人，现任情人，还有助理兼床伴，全都聚在了一起。
　　换成别人，现在肯定就很尴尬，然而顾凌风不是一般的男人，他不仅能够游刃有余，还能掌控全场。
　　安抚性地拍了拍楚子晨的头，在楚子晨忍不住想跟范歆吵起来时，顾凌风一个眼神便制止了他的动作。楚子晨憋屈得很，却不敢当着顾凌风的面发作。
　　范歆将两人的互动瞧在眼里，心中不住冷笑。论起对男人的了解，当然还是女人的心思更细腻一些，在跟着顾凌风的那段时间，她早就已经看穿了这个男人的本质，其实就是渣。
　　仗着自己有钱，情人养了一个又一个，简直就是花心大萝卜——不，花心大萝卜都算不上。花心的人好歹还用了点感情，但这个男人，完全不会投注感情，他只是把养情人当成一种消遣，情人不过是他解闷的小玩意儿。
　　但既然这是你情我愿的事，谁也不能去指责什么。但只是当了一段时间情人，就觉得自己可以上位成为特别的那一个，那就不是天真，简直可以说愚蠢了。
　　在顾凌风身边，愚蠢的人向来都待不长久。
　　范歆心里转了许多念头，脸上却还挂着得体又大方的笑容，跟顾凌风聊得很开心，还时不时将苏宁拉入话题中，气氛看起来颇为融洽。
　　“哎，顾总，说起来我是真的有些后悔。现在助理虽然好招，只要开的价够高，什么样儿的都能招到，可用起来顺不顺心就是两码事了。”范歆感叹，“这么些年来，我就用苏宁用得最好，不用我开口，他就能打理好一切，甚至有些我没想到的，他都能提前帮我想到做好。他做我助理的那段时间，我除了拍戏什么都不用操心，过得最滋润的就是那段时间了。现在等到失去了，才知道那种舒适有多难得，真是后悔莫及。”
　　说完叹了口气，叹完气后范歆抬头看向顾凌风，对他挤挤眼，笑得一脸暧昧，“顾总，对于苏宁的‘好用’，你该也是深有体会吧？”
　　苏宁人就在两人身边，听得满脸尴尬，他也不知道范歆是不是故意的。
　　顾凌风倒是一脸平静，瞥了眼脸色发红的苏宁，淡声道：“确实如此。”
　　这一下，苏宁的脸更红了。而同样听到两人对话的楚子晨，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他把头低下，没人看到此刻自己眼中冒出的妒火。
　　似对身周异样的气氛毫无所觉，范歆继续跟顾凌风讨论“助理经”。
　　“这年头，这能干脾气又好的助理呀，实在不多见了。不过他这样的，也很容易被人欺负，而且欺负了都不知道反抗，连告状都不会。”范歆说着瞪了苏宁一眼，还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旁边的楚子晨。
　　苏宁苦笑着求饶，“歆姐，我知道你对于我当年跳槽很有怨念，但没想到你会记这么久。你要实在气不过，在剧组剩下的这段时间，我也给你当助理怎么样？”
　　范歆嗔怪地瞪了眼苏宁，知道他是故意打岔，不想自己借机在顾凌风面前告楚子晨的状，叹笑着摇了摇头，便也顺着他的话道：“你呀，真是给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谁敢卖他？”顾凌风忽然淡淡说了句，他瞥眼范歆，“他既然是我的助理，你就不要想了。”
　　苏宁没想到顾凌风会这样说，微微愣了下，范歆却眉开眼笑起来，“哟，这就护上了。哎，也是，毕竟四年多了嘛，不像那些来来去去换得快的物件，一样东西用久了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人呢。”
　　她故意咬重“四年”两个字，这次不用她眼神示意，楚子晨也知道针对的是自己。暗指他就是“来来去去换得快”的物件，心中不由恨极，却偏偏范歆没有明说，让他想发火都找不到正当理由。
　　几人聊了会儿，跟着顾凌风的工作助理抱着一个大箱子来到剧组——那是顾凌风来剧组，吩咐助理给剧组工作人员准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