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眼前一亮。
台上摆着一块流光溢彩的手表,独一无二的祖母绿切割钻石设计已经让它颜值卓越,加之表身镶嵌着的千余颗三克拉的钻石,更使人心驰神往。屏幕上只见灯光一照,手表立刻发出璀璨的光,饶是场上见惯了世面的众人也不禁发出一声赞叹。
拍卖师说它叫不渝。
是钟表大师格林一生最具代表性的杰作,据说是某国王子送给王妃的定情信物,王子说,“我的爱意永远不会消亡”。一语成谶,王妃去世后,王子悲思成疾,没过几年,也去世了。
在王室最艰难的时候,这块表被公开拍卖,辗转了几个收藏家之手,再后来,就到了这里。
拍卖师宣布它的起拍价格时,已是不菲了。
场上不少人都想抱得名表归,纷纷举牌竞价,举到最后,手表的价格又被翻了几番,到了令人望而生畏的价格了。
场上的人轮番举牌,祝深频频回顾,来了精神,想看看到底表落谁家。
终于,这块表又被抬上了一个高不可攀的价格,场上只剩下寥寥两个人还在咬牙硬撑,谁也不肯让谁。
场上的人都有些激动,大屏幕上不断滚动,终于停在了91这个数字上。
无人举牌,说明91号即将拍下这块表。
拍卖师开始敲槌。
一下。
两下。
众人屏息以待。
忽地,大屏幕一闪,数字落在了10上。
场上不由得发出啧啧惊叹。
祝深一怔,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再一看,巧了,10号不就是钟衡么。
中午和他说要节约粮食,晚上却在拍卖行里一掷千金?
91号再次举牌,拍卖师也激动地拿槌又敲了一下桌子。
祝深奇怪地望了钟衡一眼,“你要拍这块表?”
“嗯。”钟衡回看他一眼,再次举起了手牌。
他志在必得。
祝深挑了挑眉。
拍卖师又开始击槌。
这时91终于不再跟了,拍卖师三次询问,场上终于再无人应价,他又击了一下槌,予以确认。
“此拍品竞拍结束,恭喜10号竞拍人竞拍成功!”
一槌定音,满座哗然。
祝深跟着钟衡上台,接下这块他拍下的天价表,着实绚丽迷人得很。他盯着令人闪闪发光的钻表,心中犯起了嘀咕,钟衡向来是个沉稳低调的,那他拍下这块手表是要送给谁?
第5章
拍卖会结束以后,媒体们争先拍照,纷纷拦住钟衡不让他走。
祝深抚额,这的确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钟衡一声不吭地拍了个天价藏品,只怕是又够记者们写上三天了。
钟家从来就不缺新闻,就连钟衡他同父异母的妹妹钟可言留洋念书,换男朋友这种芝麻大小的事情,都足够占滟城报纸半幅版面的了。
钟衡神色十分不耐,一边替祝深拨开前面围堵着的人群,一边说:“抱歉,借过。”
记者们不依不饶地围着他,试图挖出更有价值的信息:“钟先生,请问您这块表是要送给祝先生吗?”
“祝先生知道钟先生要拍这块表吗?”
“这块表叫做不渝,是否代表着钟先生对祝先生的表情至死不渝?”
“听说钟先生前几天专程去D国接祝先生回国对吗?”
“请问外面关于你们的情变的传言是否属实?”
“你们新婚这两个月是否见过面?”
“钟先生会关注祝先生的画展吗?”
“……”
钟衡沉着一张脸,一语不发,一路护着祝深拨开了人群。
记者们面面相觑。都知钟衡惜字如金,看上去冷淡极了,若他将脸一沉,只会让人不寒而栗。众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想来今天大抵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若是强问惹恼了这两人,他们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酒店很大,约莫是初次承办拍卖会的缘故,经验很是不足,散会后拥挤的人群四散着朝几个门走去,显得十分杂乱无章。钟衡紧拉着祝深穿过拥挤的人群,,总算是来到了大门外了。
刚出了门,一阵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祝深的脸上冰冰凉,恍然之间,他抬起了头,见到暗黑的一片天空飘着纯白的絮。
不料这倒春寒这么严重,快三月了,竟倒出了漫天的一阵雪来。
他们的车子停在了前头,车上并没备伞。刚跑来接人的阿文,头上冰雪还未化,却不住地埋怨着自己:“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今天记得带伞就好了!”
祝深却摇头止住自责的阿文,对他说:“不怪你。”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这场雪会来得这样急,这样大。
酒店里的侍者也忙作一团,深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谁也开罪不起,已经遍地去网罗雨伞了。因酒店里伞的数量有限,分到钟衡这里只得一把。但更多的人是没有分到雨伞的,眼下正气急败坏地大骂。
记者们更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即便是在寒风之中,也要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不管对没对上焦,噼里啪啦一阵乱拍,闪光灯放肆地在这场大雪里随着雪花狂舞着。
这场风雪,便好似一块试金石,场上的豪商富户,千人千态。
站在祝深边上的是一对二十出头的姊妹,为了扮靓,裸着一双腿,眼下膝盖都冻红了,泪眼汪汪,翘首以盼,等着自家的车开来。
前边的停车场也早就乱成了一团,车辆被堵在这雪地里了,谁也不让谁——事实上,谁也让不了谁。
钟衡撑开伞,揽住了祝深,便要趟进这风雪之中。
他迈了步,祝深却没动。
“小拾?”钟衡叫他一声。
这也是他俩之前约好的,外人面前叫个昵称,显得亲昵。做戏也要把细节做真实了。因为祝深在祝家行十,一生下来,祝老爷子就捧着他“小十”“老幺”地叫,他说这是十全十美,便好像叫着叫着,祝深的人生就永远恣意无忧了一样。
钟衡也就这样跟着叫了。
“小拾?”钟衡又叫了他一声,“走吧?”
祝深看了看那对姊妹,又抬头看了看倾天的鹅毛雪,没有说话。
钟衡凝望着祝深的眸,顿了顿,他把伞递给了阿文,低声吩咐:“给她们。”
祝深连忙回望钟衡,眼中闪过一丝费解。
都说钟衡冷若冰山,不近人情,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主动送人家伞。
拿到伞的姊妹连忙道谢,搓着手道:“谢谢钟先生和祝先生,祝你们恩爱,永结同心!”
“……”祝深尴尬点头,望着飘落的雪花,暗想现下可不就白头了吗。
雪越下越大,侍者们忙前忙后地周旋着,人群之中指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本就是酒店的失误,又加上天公不作美,实在使他们这一晚的心情变得极差。
钟衡仰头看了看这漫天的雪片丝毫没有要收的意思,脱了西装外套,就将它撑在了祝深的脑袋上。
“钟……”祝深还没把话说完,就见钟衡往他怀里塞了个盒子。
耳边是钟衡低低的声音:“拿着。”
衣服被钟衡展开,严严实实地遮在了祝深的顶上。
他鼻息间吞吐着的也是钟衡的衣上的味道,是一种木质的香,说不上名字,微微带着些冷冽的味道,闻起来却又十分深沉,弥散在这雪中,却有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渐渐地,他的肩臂被钟衡强有力地收紧。
祝深抬头望去,看见了钟衡清晰的下颌线,像是刀刻一般锋利。
而雪花自他的头上飘落。
他顶着钟衡的衣服,可钟衡却什么也没有。
“你也遮着点。”
“不了。”钟衡冷声说。
这一路不算太近,可于祝深而言,却真好像是一刹那的恍惚,他就到了。
他坐在了后座,捡起了钟衡随意扔在脚边的那件高定外套,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外套上的雪已经化了,洇出了暗色的水迹。
记者们也都冒雪追赶而来,围在了车窗旁边,一个个都神情激动,想要钟衡再说点什么。
祝深抱着钟衡的表盒,刚想要还给他,却见钟衡慢慢地把车窗摇下来了一些,与他的薄唇持平。
钟衡终于说出了记者们今晚最想听到的话——
“这块表,是送给祝先生的。”他微微侧头,看向祝深,眼中似是盛着深情问:“祝生钟意吗?”
滟城老话,夫妻间拿乔玩笑,便最喜欢故意客套了。两人佯装不认识,嘴上故意叫着某某先生某某太太,就像是一种情趣了。
已有记者们互通眼神,不由得暗自窃喜,今日这遭没有白来。
祝深意外挑眉,深觉此人实在孺子可教,上道得很,居然还会举一反三学以致用了。
于是他嘴角一勾,也不甘示弱道:“祝生钟意,谢谢钟生啦。”
钟衡紧绷的嘴角忍不住地松动了些,抬手将车窗摁了上去。
此时前方道路已通,阿文一踩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等到车子开得足够远时,祝深才把表盒还给钟衡。
钟衡眉头不禁一皱,听祝深道:“还你。”
钟衡闻言一怔,垂眸打开了表盒,车内的暗光下,表盒内依然晶莹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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