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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宝藏 完结+番外 (天夏游龙)


  环顾一塌糊涂的房间,他看向成凌。
  “会有人来收拾这些。”肾上腺素退去,成凌此时才略感疲倦。“为了安全起见,从今晚开始我们需要待在一间房里。你……将就下,今天先跟我回房吧。”
  钟哲点了点头,拿上换洗衣物,必须品,跟着成凌回了普通客房。
  进门,一张特大双人床摆在眼前,几乎占满了屋内所有的空间。
  钟哲这才想起来,他和成凌此前一人一间,谁也没有必要订两张床。
  成凌走在他的身后,房门关上的时候,钟哲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之前那些话。
  现在,他还真是乖乖进了他的房。
  钟哲转身去看成凌,脸上多少就带出了点异样。


第10章
  成凌以为钟哲的异样只是对房间不甚满意和对晚上床铺分配的疑惑。
  “我去抱一床被子来铺地上,你睡床。”
  钟哲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很快恢复自然。
  成凌想了想,他大概猜着是之前自己说的话让钟哲感到尴尬了。
  他看过钟哲的资料,知道他的性向,当时不假思索地就加以利用了。
  如果钟哲是女性,他应该也会利用同样的场景,但内心深处……成凌望着放下物品的钟哲,他正站在镜前扯开黑缎领结,又去解衬衣最上的几粒扣子,直到整个颈脖都袒呈出来。
  现在,他重新转向了他。
  双排扣的白色礼服将钟哲的腰身裹得过于紧窄,有了某种制服式的禁制,然他此刻姿态散漫,敞开的衣领上黑色缎带飘落两边,仿佛纯白画布上的一抹深黑曲线,吸引住所有目光。
  在那儿肌肤裸露,划出不规则的深V,一路蜿蜒往下,消失。
  内心深处,成凌是了解钟哲的欲望的,就像他清楚了解自己的。
  今晚他已经看够了他的漂亮,他收回目光,面色冷然。成凌不喜欢任何的心绪波动,尤其是在任务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抱着被子重新回来时,钟哲已经在洗漱。
  夜里,灯光俱暗,躺在床上的钟哲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习惯有人?”
  成凌终于开口道。
  钟哲嗯了一声。
  “我也不习惯。”成凌接得很干脆。
  钟哲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来我们都要花一阵子去习惯了。真是为国牺牲了。”
  这下轮到成凌莞尔,“就这点程度的牺牲吗?”
  “不然呢?不进房就被扔出去的程度?”
  等话出了口,钟哲才惊觉自己散漫惯了,一不小心脱缰了。
  这下是真有些尴尬了。
  屋子里静了几秒。
  “之前一时情急……”成凌的语调沉缓入声,后头是让人释然的解释,“你知道,我读过你的资料。”。
  “嗯。”钟哲一时也不敢再胡乱说话。
  他换了个话题,“浴室的玻璃幕墙是怎么碎的?你们俩真就那么跳下去了?”
  “对方先打碎的玻璃,我是跟着跳下去的。”
  “你没事,那歹徒也没事?”
  “嗯。他是后来追击的时候死的。”
  “天,酒店的层高可不低,两层得有六米多。”钟哲很是佩服这行动力,无论歹徒的,还是成凌的,不仅没断腿,还能活蹦乱跳。
  “嗯,这个组织有些不同寻常。”成凌说到这儿,想起了什么,他起身,打开床头的射灯。
  “那人有个纹身,你看看有什么发现吗?”
  他忽然想起那个纹身,式样奇特,透着久远古朴的气质,该拿给钟哲看看。
  钟哲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朱红色鸟纹看了片刻,“图案纹在那人手上?”
  他抬头望向成凌,从他的表情里成凌读出了钟哲见过这个图案。
  没有等成凌回答,钟哲已开始解释,“这个纹样有什么意义,代表什么不太好说。我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父亲去世前,曾收到过一封信,日期离他去世不到一周的时间。信封的背面用古老的封漆形式做了个封缄,上面的图案就是这个鸟纹。”
  钟哲将手机还给成凌,从歪着的床上彻底坐起身子。“我是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的这个信封的,当时觉得奇特,又仔细看了看,上面只有收件人,没有寄件人,里面的信纸也不知所踪,完全找不到了。”
  没有太有价值的线索,看来只能交给后方支援小组,希望能有所收获。
  关了灯,两人重又躺下。
  看了那个鸟纹后,钟哲越发无法入睡,与父亲相关的种种重又回到他的脑海,意外发生的前后,回忆在黑暗里剧烈地闪回,他甚至感到呼吸都困难起来。
  “钟哲?!”
  成凌听到他紊乱非常的呼吸,警觉地探起身子。
  闪回被彻底打断,钟哲深呼吸了几次,才缓过神来。
  成凌问他,“怎么了?”
  钟哲低低道:“想到了父亲去世的前后。”
  成凌回忆起资料上的记载,“你父亲是死于意外吧。”
  “是,雪崩。山上的木屋坍塌,被埋。”
  “你当时只有16岁?”
  “嗯。”钟哲仍注意着呼吸,他不想让自己再陷入危险的闪回。
  黑暗里,成凌能明显听见他的举动。
  “你在调整呼吸?”
  钟哲应声,他知道成凌在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该还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屋内,漆黑一片。
  他决定说出来:“当时我在场,和父亲在同一间木屋里。”
  成凌猛地坐起来,“记录里完全没有提到这件事!”
  “那应该是因为我完好无损,没有受一点外伤。人们发现我的时候,我能走能跳,按例送去医院,而医院检查后,实在没什么好记录的。何况那是发生在偏僻的山区,没有任何官方记录也不奇怪。”
  成凌敏锐地感到,钟哲平静的叙述背后埋藏的东西。“不对。资料上说你父亲是整整30个小时后才被搜救队找到,而且当时屋里还有一对夫妇,是他邀请同去的大学同事。”
  他顿了顿,开始陈述惊人的事实。
  “他们三人都死了,只有你活了下来。雪崩会彻底隔绝外界,在坍塌的木屋里,在整整30个小时的黑暗中,你和……待了超过一个昼夜。”
  成凌实在无法说出“你和三具尸体”这样的话,他怕再激起钟哲的反应,也已然明白得太多,竟直接胸口闷窒了几息。
  该死的,他当时才16岁。
  沉默片刻,成凌才道:“你用了多久才重新适应黑暗?”
  “不那么容易,但至少还能忍受。医生说我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程度应该较轻,治愈得也很好。事实也确实从大学毕业后,一直都没有再复发过。”钟哲笑了笑,“但其实,我到现在还会整晚开着灯。”
  成凌径直起身,拧开了墙角的落地灯。
  接着,又是各自躺在床上的沉默。
  钟哲忍不住长呼出一口气,“说点什么,比没有声音要好。”
  成凌想了想,并没有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你知道,我因为执行任务的关系,见过许多。和我一样的同伴,敌人,有意或无辜被牵连的人,因为过程中会发生太多超出常人忍受的事,所以无论哪一方都会有PTSD。”
  他面朝天花板,回忆道:“我自己也有过短暂的应激状态。”
  他这才侧头望向钟哲,“所以我很了解你说的,各种。如果接下来再有什么,我希望你毫无顾虑地告诉我。记得把你那旧家的教养都扔到门外去,你刚还说了什么,为国牺牲?XX……!”
  这还是钟哲第一次听到成凌爆粗口,直接把他给逗乐了。
  他侧蜷在床上,从上往下看着成凌,屋里的灯光,令人安心的男人,还有逗笑了的气氛。
  钟哲又想起治疗师的话,引导,疏解,承认,接受,超越。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男孩,也早过了最初夜不能寐的服药期,这么多年,他按医嘱引导疏解,亦努力承认和接受,却不知道如何去超越。
  这么多年,他没有机会和除了治疗师以外的人谈起这个,也几乎没有想过去向任何人倾诉。
  “雪崩以后,是彻底的静,世界没有一丁点声音,除了死寂还是死寂。死亡大概就是那样……”
  成凌静静地听着钟哲描绘,听他细细述说死寂的可怕,说得那么真和细,让成凌有直接置身其中的感受。接着,他又开始说黑暗。
  “眼睛是毫无用处的,恐惧会有一个临界点,临近边缘你就会感到狂躁,过了应该就会发疯。我很小就跟着父亲学过打坐,我想让脑子停下里,就开始背长卷的佛经……”
  后来,他又说到了幻觉。
  “幻听,不停地,各种各样的幻听。没有现实,你感受不到任何的现实。所以只有梦境,无尽的,梦套着梦……”
  成凌始终专注地听着,整个人向着钟哲。
  他听他把所有的环境和感观说得那样详细,细到可以伸手触摸。
  可他不谈人,一丁点都不谈父亲和他的两个朋友。
  成凌明白,这才是钟哲真正无法触及的地方,是他表层治愈下的伤口。
  在没有现实的坍塌木屋里,他谈的所有环境和感观就成了现实,成了摸得到,看得见的存在。而死去的父亲和他的朋友,则成了更深的心理暗面,是唯有治疗时才会选择去翻动的记忆,是不可碰触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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