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柳清宵放下手里的茶杯,笑容微敛。
柳清宵是个不信命的人,他年少时就失去父母,好不容易快要熬出头了,却又查出来罹患重病,但他从来都没想过“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坐在这个明亮温暖的客厅里,想起很多年前那顿没能吃到的饭,即使是柳清宵也产生了些许诸如“命运无常”的感慨来。
江重行动作麻利,很快就从厨房探出头来叫他:“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江重行煎了两份牛排,煮了玉米浓汤。柳清宵洗完了手坐到桌前,眼巴巴地等着投喂。江重行把他那份牛排放到他面前,转身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
“算了,”江重行在酒柜前站了一会儿,把红酒放了回去,拿了一瓶葡萄汁出来,朝柳清宵扬了扬,“你身体还没好全,喝果汁吧。”
“哪有吃牛排配果汁的。”柳清宵接过江重行递过来的杯子,哭笑不得。
“等你身体好了,想喝多少喝多少,”江重行笑着安抚他,举起装着葡萄汁的高脚杯,和柳清宵碰了碰,“干杯。”
“干杯。”柳清宵笑着和他碰了碰,喝了一口。
两人就这么简单地完成了餐前仪式,埋头吃饭。
江重行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就算是和柳清宵住在一起有人伺候,手艺也没有退步。柳清宵胃口大开,吃得顾不上和江重行说话。
如果柳清宵和没生病之前一样敏锐,就会发现此时的江重行紧张得有些不正常,牛排都切得大大小小,有失水准。
但他只顾得上吃东西,错过了这个窥见天机的机会。
等他把注意力稍稍从食物上分出来一些放在江重行身上的时候,江重行已经恢复了那副镇静冷静的表情,切得大大小小的牛排也已经被他吃掉了。
注意到柳清宵的目光,江重行放下刀叉:“吃饱了?”
“差不多了,”柳清宵把最后一块肉叉进嘴里,喝了一口葡萄汁,“你呢?”
“我也差不多了。”江重行拿起他的盘子,摞在自己的盘子上,端进了厨房。
片刻后,柳清宵听到了洗碗机工作的声音。
一种名为“家”的感觉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柳清宵支着下巴,歪头看着厨房,嘴角牵出一抹不自觉的笑意。
江重行擦着手走出了厨房,朝柳清宵招招手:“走,出去消消食。”
“好。”柳清宵也没多想,站起来跟着江重行出了别墅的门。
俩人在前院草坪上遛了两圈,江重行牵起柳清宵的手往后院走。
“怎么了?”柳清宵被他牵着手,一脸茫然。
“给你看个东西。”江重行若无其事地拉着他的手,其实心跳得像打鼓一样。
此时,夕阳西下,阳光为大地罩上一层橘色的柔纱。
柳清宵一脸疑惑:“怎么了?这么神神秘秘……”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这一片火红艳丽的现代月季惊得说不出话来。
微风习习,花朵摇曳,夜风送来些许玫瑰的香气。
他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江重行手里拿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手捧花球,白色的洋桔梗和粉红色的突厥蔷薇被扎在一起,看起来格外清新淡雅,和一院火红的月季相得益彰。
“这个花园,我很多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江重行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手里攥着花球,把他递到柳清宵面前,“这幢别墅也是那时候买下来的。”
“我早就做好了和你共度一生的准备。那时候没机会开口,不知道现在你还愿不愿意答应我的请求,”江重行深吸了一口气,在柳清宵面前单膝跪下,露出花球里闪闪发光的戒指,英俊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紧张且期待的神情,“你愿意嫁给我,成为我共度一生的灵魂伴侣吗?”
“……”柳清宵说不出话来,他太震惊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以为这一天不过是平淡普通的一天,没想到晚上,江重行就在他猝不及防之下向他求婚了。
“我……”柳清宵吞咽了一下,结结巴巴的,“你……你起来……”
“你答应我,我就起来。”江重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甚至还耍起了赖。
柳清宵抓着他的手腕拔了他一下,发现他纹丝不动之后,笑着叹了口气:“难道我还会不答应吗?”
他顿了顿:“你跪在这里,要怎么给我戴戒指?”他说着,接过了江重行手里的花球。
江重行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站起来,从花球中拿出戒指,套在了柳清宵右手中指上。
柳清宵拿过另一枚戒指,套在了江重行的中指上。
两人戴着戒指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站在月季花丛中,柳清宵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两人对视片刻,然后交换了一个黏腻的湿吻。
在婚礼这件事上,两人的观点竟然出奇地一致,都觉得简简单单举行一个仪式,然后把双方好友聚在一起吃顿饭就好了。
但是在哪里举行仪式成了两人最头疼的问题。两人都不信教,也不想去教堂;江家老宅的祠堂也说得过去,但终究不是举办婚礼仪式的地方;另外找个山庄吧,一是不够郑重,二来也不够隐蔽;外地的话两位老人家舟车劳顿,也不合适。
江重行险些为这件事挠破了头,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头发壮烈牺牲。
柳清宵虽然看起来八风不动,但内心也相当着急。
两人一个坐在书桌前,一个靠在躺椅上,在安静的书房里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许难以明言的愁苦。
江重行在纸上写下一个个地名,又被他自己一个个划去,一边接着查资料,一边唉声叹气。
柳清宵靠在躺椅上,膝盖上放了一本西方经济学,他却在专心致志地看手机。
“你和陈铭的结婚仪式是在哪里办的?”柳清宵在手机里翻了一圈,最后把信息发给了谢蓝。
谢蓝似乎是在上课,过了好久才回复他的消息:“在酒店啊,你不是去了吗?”
“不是,是结婚仪式,不是请客吃饭。”
“我和他是在他家拜了堂,给我俩的爸妈敬了茶,”片刻后,谢蓝又发了一句过来,“你打算和江重行结婚了?”
柳清宵打字的手顿了顿,他看着屏幕上的“结婚”两个字,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突然充盈在他的心头,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容,在手机上敲下了几个字:“对,我们要结婚了。”
“恭喜恭喜,”谢蓝敷衍着恭喜了两句,八卦之心昭然若揭,“江重行是不是要给你一场世纪婚礼?毕竟这么多年才守得云开见月明,也是不容易。”
“没有,”柳清宵无奈地摇摇头,“没打算大办特办,就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再请你们几个人吃个饭就行了。”
“……”谢蓝发了一串省略号过来,然后又补了一句,“所以你才问我结婚仪式。但是我这个也不适合你们,你爸妈和他爸妈,哎……说多了都是泪。”
确实是这样,柳清宵叹了口气,暗想,要是我爸妈或者他爸妈随便有一方在,也不至于连个婚礼地点都选不出来。
“怎么了?”
温热的感触贴上他的脖子,吓得他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将手机屏幕扣在膝盖上。一抬头,就对上了江重行疑惑的目光,抢先质问:“你干什么?怎么走路不出声?”
“我叫你了,你看手机看得太投入,没答应我,”江重行摊摊手,强行挤上躺椅去闹他,“你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投入,连我都忘了。”
“没什么,”柳清宵说得含含糊糊,企图蒙混过关,“我就跟谢蓝聊聊天。”
“聊什么要背着我?”江重行却不上当,眼睛睨着他,似笑非笑。
“就是项目上的事。”柳清宵稍稍避过他的目光。
“现在已经六月底了,你那项目已经结束了,”江重行冷酷无情地指出问题关键,“你别想糊弄我。”
柳清宵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只能说实话:“跟他聊了聊结婚仪式的事。”
江重行还是表示怀疑:“结婚仪式这种事,有什么好瞒我的?”
“他家是拜堂,然后给父母敬茶,”柳清宵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温柔无比,“我怕你知道了难过。”
毕竟他们的父母都不在了。
江重行敏锐地察觉到了柳清宵的情绪,他也抬起手来,握住了柳清宵轻轻抚摸他脸颊的手,偏过头去,轻轻吻了两下,温声细语:“没关系,我已经走出来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这件事还是给了江重行灵感,他决定在他之前住的那幢别墅,就是他父母共同生活过的别墅,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柳清宵的别墅,举行仪式。
自从两人搬来江重行买的别墅之后,那幢别墅就被闲置了,一番打扫下来还费了家政阿姨好大一番功夫。
“你当时就坐在沙发上,”江重行看着焕然一新的别墅,心里感概万千,“我打球回来,刚进门就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当时就觉得真好闻。然后看到你的脸,被你一眼看ying了。”
“流氓!”柳清宵实在听不下去,笑着骂了他一句 。
两人之所以这么早搬回来,就是为了亲手布置结婚仪式的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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