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缇看向楚行暮说道:“天赋是与生俱来的,一首曲子我练习了十几年,他那么多年没碰过小提琴,用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达到了应先生当年的水准,难怪李潇文说应先生因为他放弃小提琴生那么大的气。”
楚行暮觉得有趣,闻缇虽然什么都会,但从没有想和谁比个高低好坏的想法,怎么听了盛长霄的演奏反而有了胜负欲?
闻缇偏头看着楚行暮,楚行暮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他解释说道:“我没有嫉妒他,无论他是音乐家还是律师,他的能力和名气都是靠自己得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只是有点奇怪,一个十几年没碰过小提琴的人短短一个星期竟然能把《钟》演奏的那么流畅。”
盛长霄是这么说的,至于他骗没骗他们为什么骗他们,闻缇不想去猜,那些事本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
“盛长霄这几天应该在音乐室里练习,他跟李潇文关系那么好,再被你比过去他不是更丢人了。”
闻缇:“楚队长,你安慰人的话还是这么敷衍,他不是一直在忙给赵海碌辩护的事吗?”
楚行暮说道:“我那会儿找红河装饰的人问了一下,宋闫和宋方国昨天是去给盛长霄家贴墙角线了,也是他们负责装修音乐室的,盛长霄回青市时间不长,最近有人见他一直往法院跑,秦晚说赵海碌的家人也在找他,就在华熙苑。”
闻缇有些吃惊,“他住在华熙苑?”
华熙苑是长青街的一个高档小区,离音乐室很近。
“可能是个巧合,你不是说他一直给李潇文的音乐室监工吗?”楚行暮注意到闻缇手上拿着一条红绳子,他问道,“你把月老的红线抢过来了?”
闻缇把钥匙给了楚行暮,“詹妮弗捡的。”
楚行暮拿着钥匙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又在手上搓了搓,还闻了一下味道,最后评价道:“这上面的机油味儿这么重,齿缝里还有泥垢,一个常用一个不常用,普通人肯定不会带这么两把钥匙出门。”
“可能是修电工掉的。”闻缇抽了几张湿纸巾递给楚行暮,“江然今天问到你了。”
楚行暮笑了起来:“那小屁孩儿还问我?不是老把我当成怪兽吗?”
“他们幼儿园有一个室内泼水节活动,想邀请我去。”
“这几天气温这么低还办泼水节?幼儿园怎么想的。”楚行暮心想就算年轻有活力也不能这么搞,打从前几年开始一入秋他就加衣服,十一月份气温骤降十几度,风大点儿都能把人吹感冒了。
想到这儿楚行暮突然松开了安全带,凑到闻缇面前开始解他的衬衣扣子,还在闻缇腿上摸摸索索,闻缇急忙挡住他的手,楚行暮摸完了才说:“仗着自己年轻只要风度,等上了年纪小病变大病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闻缇觉得楚行暮的老干部发言很是莫名其妙,他把扣子扣好后问道:“你是说你老当益壮吗?”
楚行暮额头突跳,猛的抓着闻缇把他堵在座椅上,恨恨的问:“老当益壮?来,给哥解释一下这四个字儿是什么意思?我不满意你就别想下车。”
闻缇一时口快而已,哪成想楚行暮认真起来了,虽然表面上好像生气了,实际就是故意跟他闹着玩儿,闻缇用了屡试不爽的一招,低头亲了楚行暮,他的手才松开了一点,闻缇主动认错:“我错了,保证不犯。”
楚行暮这才松开手,把他胸前的衣服抹平说道:“回去把毛衣穿上。”
“你也没有穿。”
“我身体素质好,你要是愿意早上就跟着我去晨跑。”
“我不喜欢跑步。”
“那就没得商量。”
闻缇无话可说,只好闭嘴看手机,楚行暮问他:“拆了线就不用忌口了,今天想吃什么?”
闻缇问道:“随便我挑吗?”
楚行暮豪迈点头,闻缇逮着空子就说:“我想尝尝你柜子里藏的酒。”
楚行暮愣了一下,楚队长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做人得言而有信,但还有两个案子在身,于是他说:“案子破了再说。”
闻缇不满道:“楚队长,你太小气了。”
楚行暮转头看着闻缇,闻缇坐的规规矩矩的玩游戏,一脸的若无其事,楚行暮突然就觉得从前的生活枯燥乏味,寡淡到一个人的生活没有任何乐趣,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楚队长不让小闻喝酒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怕小闻像他染上烟瘾一样,他戒完毒才开始抽烟,为了寻求一个精神依赖,所以以前经常抽烟,他怕闻缇借酒精缓解精神压力。
这个篇章里会交代一部分闻缇在精神病院里的故事,等着楚队长收拾那些虐待过小闻的无良医生。
第124章 钟22
楚行暮带闻缇去牙科医院拆完线还要再回局里开会,所以路上没怎么耽误时间,拆线的还是上次给闻缇拔牙的那个医生,连实习护士都没换,走到病房门口闻缇把楚行暮拦下来了,他把外套给了楚行暮,虽然看着牙医那张严肃的脸还有点儿怵,但闻老板为了挽回上次在这儿丢的面子,不想让楚行暮进去,楚行暮决定给闻缇一个表现的机会,就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他,刚坐下没多久楼下突然有两三个人簇拥着一个女人上来了,楚行暮看着他们越过自己径直往病房里去了,他从外面朝里张望了一下,发现闻缇已经起来在旁边站着了,护士跟他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楚行暮跟着走了进去,闻缇看到他过来往旁边站了一点,病房里的几个医生都往那个女病人那边去了,小护士端着托盘说道:“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们稍微等一下了。”
楚行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把头往闻缇那边靠了一下,听到闻缇说:“是个急诊病人。”
楚行暮不满的说:“急诊就能把其他患者晾这儿了?”
如果只是去一个医生楚行暮不会这么说,一个科室里有三个医生,那个女患者一进来所有医护人员都围过去了。
闻缇拽着楚行暮的胳膊把他往后拉了一点,看着手术台上穿着低调的女患者说道:“那个女患者好像是徐若林的堂妹,他三叔的女儿,叫徐若苘。”
楚行暮往手术台方向看去,看医生和护士着急忙慌的样子好像真的得罪不起似的,楚行暮对徐若林这个人存疑,问道:“以前配合我们调查黄清被杀案的那个徐若林?”
闻缇说道:“是他。”
楚行暮把闻缇的脸掰过来,让他张嘴,他用镊子夹起一个沾了药的棉球放在闻缇嘴里待会儿要拆线的伤口上,问他:“包的那么严实你怎么认出来的?怎么哪儿都能碰上你认识的人?”
闻缇拿消毒纱布擦了擦嘴说道:“她以前喜欢过闻向秦,徐若林的三叔本来想做媒把他女儿嫁给闻向秦,闻向秦直接跟他说自己对女人没兴趣这才罢休,徐家抹不开面子绝口不提这件事,但其他人私底下经常提起,闻向秦当时接手闻氏集团还不到一年,我也才十六岁。”
楚行暮对商业联姻一点都不稀奇,稀奇的是闻向秦和徐氏的渊源这么深,还差点儿成了徐氏的女婿,他压根没听到过一点儿风声。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了?”
闻缇回了他两个字:“家暴。”
“本来会成为大新闻,被压下去了,徐若林的三叔有自己的公司,不过挂着徐氏集团的名号,徐若林一直说他们恬不知耻,后来公司运营危机面临破产,徐氏没有出手相助,恰好那个时候徐若苘和一个金融大亨在谈恋爱,徐老三家匆匆把徐若苘嫁给了那个金融大亨,他们公司的危机解除了,但徐若苘下嫁后风波不断。”
楚行暮一听开始担心闻缇哪天被闻家人逼婚的事,“你会不会被你们闻家人逼婚?”
闻缇轻笑道:“闻氏集团不需要什么商业联姻。”
这有点儿超出楚行暮的所想了,闻缇和楚行暮把医生的椅子拉到旁边,两人坐在旁边聊了起来,闻缇说道:“其实那个金融大亨是个暴发户,徐氏根本看不上他。”
楚行暮低估了闻缇的八卦能力,回回碰上这种事儿他都是听闻缇说的,“你是不是查户口的?”
“我是闻氏集团的总经理。”闻缇站了起来,他按住楚行暮的肩膀让楚行暮坐回去,“碰上了不问一下说不过去,其实徐若苘挺可怜的。”
楚行暮抱着胳膊坐在原地看着闻缇朝手术台走过去,那边围了一圈人,应该是徐若苘的娘家人,护士一盘接一盘的往出端止血棉花,楚行暮想起来他们以前办过的几个家暴案,受害者长期被丈夫家暴,最后反抗杀了自己的丈夫,过失和谋杀都有。
家暴案可大可小,报案的又多以调解为主,普通调解其实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反家暴法的相关法律并不完善,对家庭暴力中的加害人多半是警告和监督,所以有时候警察也无能为力。
因为多数人把家庭暴力当成“家事”,认为家丑不可外扬,因此在家庭暴力的相关案件中情节较轻的不给予处罚,情节严重的从家庭暴力演变成了刑事案件。
等了半个小时给闻缇拆线的那个医生才腾出手来,也许是徐家觉得丢人,闻缇去看徐若苘的时候徐家人话都不敢多说几句,明显防备着闻缇,他们哪知道来这种小牙科医院看病还能撞上闻氏集团的总经理,徐若苘和闻向秦以前的事儿在圈子里都传遍了,闻缇又是闻向秦的弟弟,徐家人肯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