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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野心 (戈多糖)


  “我喊的。”有人走近来说。严奚如侧头一看,竟然是刚才见的那豆蔻。“病人一来就是休克状态,CT和B超看不出问题,但结合症状和既往史,还是胃肠穿孔引起休克的可能性大,他腹痛的症状应该是被其他症状掩盖了。”
  听他说完,严奚如推开江简,自己上来检查了下情况,又问俞访云:“你觉得具体是什么情况?”
  俞访云答:“自发性乙状结肠穿孔。”
  “嗯。”严奚如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江简,安排急诊手术,我来上。”
  “啊?老大,你通宵熬了一宿,在医院四十多个小时了,还是回去休息吧,你看你这胡子拉碴的多难看啊……”
  “病人什么毛病都看不出来你还敢自己来?”严奚如把病历砸他怀里,“少废话,滚下去做术前准备。”
  手术对严奚如来说不难,清除了腹腔内污染物,再切断污染源就算完成。因为术前检查很难明确诊断,乙状结肠穿孔的死亡率极高,感染性休克是导致死亡的主要原因,还好今天发现得及时。
  等严奚如再从手术室出来时,窗外天已经黑得不知不觉 ,夕阳都没留下个背影。
  他对着镜子一摸自己扎手的下巴,确实看着凄惨,可他天天病房手术室两点一线,干净了又能给谁看。
  严奚如把病人送去了ICU,出来的时候没注意一把推开玻璃门,撞到了团软的东西,对面忙不迭地退了两三步,脚步磕绊撞到了身后的推车,器械和瓶子稀里哗啦倒了一片。
  眼见俞访云要栽进车里,严奚如上前一步搂了一把那腰,肩上承了玻璃的重量,与他四目相撞,当下被什么晃了眼。
  ——这豆蔻近看长得更加精致,一簇光线聚焦在纯黑的眸子里。五官本来素净,嘴唇却格外水红,整张脸平白透出点妩媚,叫人难免想到月下的粉桃,水里的珊瑚。
  俞访云也盯着严奚如不动,气氛奇怪地蔓延开来……他向后退了一步,伸出手:“你的笔。”
  是严奚如放在口袋里的那支钢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病房。交接的时候碰到了对面的指尖,比白玉温润,比纱缎软滑,严奚如下意识收拢了手指,像放浪才子克制不住碰了一下深闺小姐的手腕。可他没注意到,对面人垂下的眼眸一挑,神情也绝对算不上无辜。
  牡丹亭里,严奚如最爱听的是一折寻梦,那词腔婉转,如痴如诉,唱的是,春心无处不飞悬。
  ——戏词里有小庭深院,雁鸟惊喧,一位拾到佳人香帕的书生,就这么在流云池边眷上了神仙。
  作者有话要说:  攻是严奚如。


第2章 一朵香梢连豆蔻
  哈尔滨近日鹅毛大雪,燕雀停飞。沈枝的航班被取消,现在还在松花江上看冰雕,也没心思顾儿子了。严奚如乐得自在,饭也不吃了,脱了外套栽倒床上,闷头就睡。这一天天的,什么都在忙,什么也没忙。
  偏偏有人打搅他美梦,老庄一通电话来确认他是否还活着:“让我留位子,自己又不来,严奚如,不用这么拼,我不怕你猝死,怕没人帮你清帐。”
  严奚如迷迷糊糊地问:“那边的事商量完了吗?”
  “搞定了,那剧团之后搬走腾出来的地方都收拾干净了,就等你来视察了。但我说,那两家铺面虽然是在玉树街上,可位置那么偏僻一点人流都没有,你接过来开店能有人来吗?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那剧团的老板是我朋友,不想剧团散了之后这最后一点地方也被拆了才托人接手,我也没想好拿来干嘛,要不我亲自去唱戏?”
  “拉倒吧,就你这五音不全,四六不靠的嗓子,别去吓人了。”
  严奚如没好气:“那我就卖龟苓膏行不行?!”
  第二天大早,严奚如为了跑一趟房产局上班又迟到,还错过了交班。护士长在电梯口堵着他等一个签字,还好今天蒋主任不在,不然见严奚如一大早又缺席,整个科室都要替他挨骂。
  严奚如龙飞凤舞一笔:”昨天老太太不在,没人掀我被子,爬不起来啊。”
  “那娶个老婆回去,替严夫人给你掀被子。”护士长一努嘴,“在我们护士妹妹里挑一个,喏,都长得水嫩嫩。”
  “那不行,我们这种正直的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是吃嫩草。”
  正说着,廖思君那边病房都查完了,走过路过,揶揄他一句:“哟,严主任今天难得这么早上班啊。”
  严奚如点点头:“哟,廖主任难得当科主任啊。”
  廖思君从白大褂下抬腿踹了他一脚。科主任蒋一刀出差去了,终于轮到他当普外的领导,可惜就这今天一天。
  严奚如给病人抽了腹水才回办公室,看了一眼墙上的手术安排,今天四台,看样子晚上十点前到不了家,沈枝又要隔着几千公里在线骂人。就他走开几步的功夫,摆在桌上的钢笔顷刻间不见了,严奚如怒道:“江简,我笔呢?!”
  话音刚落,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下,严奚如差点张嘴要问候人,回头看见方主任对着他笑眯眯:“严奚如,给你送礼物了,昨天招进来的博士生,上头规定他们新来的都要在其他科室学习三个月,放一个到你这里。”
  严奚如就关心他那只笔,一个眼神都不给:“我不要,我有江简了,而且我也不会教。”
  “本来是安排到沈医生那儿的,但你这边手术机会多,学得也多。”
  严奚如转头:“沈蔚舟不要?”
  “他学生那么多,带不过来,但你又不带研究生,这办公室里冷清清的,很缺人吧?”方光明捏准了他故意这么说,整个医院都知道普外的严奚如和心血管的沈蔚舟不对付。“小俞是黎院士的博士生,黎院士当过你父亲的学生,这么一算,他还是你的师侄。”
  严奚如回忆他爸严成松的面庞,除了小时候的乘法口诀,其他什么都没教过自己,怎么平白无故就进了一个师门。“老方,您是我老板的师弟,我也是您的师侄啊。要这么算,他不得喊您一声爷爷。”
  “是啊,都是一家人。”方明不愧搞行政的,张口就来,”你不收,我就和孙院长老婆说你最近空得很,浪子回头想找对象了,你看看她会不会天天慰问你?”
  “方光明!”严奚如气急败坏得一转身,把什么东西带到了地板上,清脆一声撞击,咕噜噜地滚着。
  那只黑色钢笔又被捡了一次,对面手掌摊开,将东西递给他:“师叔,你的笔。”
  严奚如对上那双清澈眼睛,竟然一时出神,记不得伸手。
  俞访云背着光,又喊了他一声:“师叔。”然后把钢笔卡进了严奚如胸前的口袋。
  办公室里多了个人,姗姗来迟的江简默默推算如今的情况——他老大竟然背着自己收了个新小弟,还给人收拾了一张办公桌,过后又将他冷落在一边,不闻也不问,完全没有当大哥的气度,明显是对领导这桩强买强卖的生意颇有怨气。江简心中责任感油然而生,带新人进门的工作只能落到自己肩上。
  俞访云什么都学得很快,被教了几句就开始自己找活干,江简指了指他身后的空气:“你要有什么不会的再找我,但为了你我的安全,能不惹他,就不惹他。”
  说的是严奚如,俞访云点点头。
  严奚如敲下键盘,按了回车。余光瞥向对面,俞访云的身板埋在宽大的白大褂里,显得年纪更小。也对,本来就是小孩儿。老方说他跳了三级,二十二岁就读了博士。
  严奚如从来没带过什么学生,一是因为没耐心,二是觉得没手艺可传承,担不起一声师父,师叔也同理。这些弯弯绕绕的关系,师门院系各成体系,在严奚如看来,全是医院里的繁文缛节,附赘悬疣。而且俞访云还是一个实验室待惯了的博士,和手术室的关系就这么短短的几个月,有了那么多课题在手,何苦再干粗活累活自己找罪受。
  所以就算是颗香梢叶上的豆蔻,对他来说也只是桩顺眼一些的麻烦。严奚如拿着眼镜盒站起来,目不斜视经过俞访云身边,敲了敲江简的桌面:“走了,下楼。”
  江简一愣:“我今天二线。”
  严奚如听了又窜火:“明知道我们组人少,一周三天手术日,廖思君还排你那么多二线班,他当所有都和自己组一样,一根藤上挂七颗葫芦啊?!”
  你自己种不出葫芦能怪谁。江简敢想不敢说,然后看见新来的葫芦站了起来:“师叔,我和你一起去吧。”
  “严奚如——又是你。”麻醉师深深叹了口气,他们医院普外科的大夫长得再俊俏,天天见,也像见地里西瓜,黑的一个样。
  “今天几台?”
  “三台。”
  麻醉师仔细一瞧,严奚如今天竟然认真刮了胡子,终于瞧着比普通西瓜英俊了。“诶,听说你那来了个博士生?孙其还是方光明的学生?你又看不上人家吧。”
  “黎院士的博士,怕他看不上我才是,别瞎说。”严奚如抓着卵圆钳,挑了挑眉,“我多谦虚内向勤劳的一人,看不起人都是你们说的,别再祸害我的风评了,还没娶上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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