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联盟?】
【瞧瞧你身边都是什么人,圣约翰?背负了至少九条人命的食人医生,完全不考虑惩恶扬善只顾着摆脱无聊的咨询侦探,还有一个因为童年创伤而以痛揍和恐吓罪犯为己任的蝙蝠,再加上一个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特务头子和狡诈政客——除了你,我们这群反社会人格哪个能代表正义?倒不如直截了当的叫“天才联盟”。】
【……如果“天才联盟”考虑保姆服务的话,或许算我一个?】
【当然,你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才,与智商无关。】
【……姑且把这个称之为赞扬。】
我们继续聊天,约翰对我非常信任,就像信任他同居了好几个月的室友。心理医生曾诊断他有信任危机,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足够了解我,认为我值得信任。
阴郁、悲观、冷酷、手里至少有一百种毁灭方法备案的蝙蝠侠,得到了他人的信任。
该死的!凯尔·艾尔,请你带着你的氪石戒指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约翰不想只做一个朝九晚五,依靠着踩单车成效不佳的减肥,到最后变成啤酒肚地中海的中年医生,他是个战士,他得战斗。
多么热血,多么激情,多么天真,多么可笑……多像超人。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正如我的同行所声称的那样。
在不谙世事的小约翰的印象里,战斗应该是要面对着某个具体的困难,战斗应该是要大声呐喊,战斗应该是要有着握紧的拳头和一样紧的牙关,战斗应该是要肾上腺素充满血管——战斗必须很刺激,因为战斗中的过程应该是要很危险,战斗中的人应该是要很热血,因为战斗中的目标应该是要很壮烈。
嗯,就像红红蓝蓝的外星救难犬和光头莱克斯之间那样,充斥着氪石绿光的壮烈!
我再也忍不住了,用不符合蝙蝠侠的冲动告诉战士约翰,战斗其实还有另一种面目,更常见也更无趣的面目:抛弃生命是一种战斗,但抛弃尊严,也是战斗。大声疾呼是一种战斗,但在委屈中沉默,也是战斗。怀抱梦想一种是战斗……但擦干眼泪放弃梦想,也是战斗。奔波在伦敦街头飞檐走壁是战斗,缩在黑暗的角落里舔舐伤口,也是战斗。
有些战斗很窝囊,不得不窝囊的胜利。有些战斗很漫长,不能有片刻的疏忽。大部分战斗很琐碎,输赢对别人、对世界来说其实都无所谓。很可能没有像样的战场,也找不到大魔王,你期待在战场上重拾激情,可人生没那么浪漫,普通人约翰,你只能更勇敢,比入侵阿富汗还要百倍的勇敢。
因为你不是超人。
☆、第25章 我的身边没有正常人二十五
Chapter25 老爷的日记(下)
跟哥谭阿克汉姆的精神病们一样,投弹手对世界的认知明显出了不小的问题,却始终放弃吃药,甚至坚决拒绝治疗。
具体表现多得令人不忍直视。
比如,投弹手反复声称,他跟世界唯一的咨询侦探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这让我对他的智商略有失望:再也没有比这更发人深省的宇宙级玩笑了,当你目睹了221B同居室友的暗潮涌动之后。
当然,从某种程度来说,投弹手与小福尔摩斯的确惊人的相似:一个热衷于解谜破案,一个负责制造麻烦,在高智商的对决中让彼此都摆脱了无聊,用浪漫主义的约翰的话说,就是典型的“相爱相杀”。
但我得心怀怜悯的替他点蜡,毕竟小福尔摩斯已经有了他的灵魂伴侣(尽管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他们真正契合,能让彼此变得完整,他们才是彼此失落的另一半。
至于投弹手用来示爱的小游戏……好吧,他与小福尔摩斯之间的游戏那就是“敢玩就来”,如同身处拉斯维加斯的豪华赌城,两人指手画脚、吆五喝六、一掷千金,几轮下来互有输赢却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到最后终有一方得忍无可忍,“呼啦啦”推上自己所有的筹码,另一方也只能搭上小命奉陪到底——哦,替这个世界点一根蜡烛,不,还是点一排好了。
投弹手想玩得尽兴,还想拉着对手一块儿自断退路、破釜沉舟,个中原因不在我的思考范畴之内——蝙蝠侠只负责制造恐怖,打击罪恶,同时与那些冥顽不灵的家伙分享一下对痛苦的认知。至于扭曲的心灵和波兰诡谲的精神世界,则由莱克特博士享用。
博士可是真正懂得享受的人。
在这场注定不会有结果的示爱中,我从投弹手的爪牙下救出了一个康沃尔郡的女人,然后是一个从美国小镇来的乡下男孩,碰巧还是熟面孔——克拉克·肯特,曾代表《星球日报》采访过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顶头上司布鲁斯·韦恩。
尽管我没太明白前来采访的为什么是时事版记者,而不是娱乐版的。
好了,眼下,熟悉的大个子就站在他的上司面前了。
一如既往的老式黑边眼镜,宽松不合身的浅色西装,局促的缩着脖子和后背,极力把六英尺三英寸的大块头隐藏得不引人注目——看上去他这辈子都学不会正确配色和昂首挺胸了。
熟悉面孔的到来让我的心情稍微提升了一辆个百分点——尽管我们的采访好几次都以不欢而散告终。
在前军医阻止之前,小福尔摩斯又以超凡脱俗的语速,把小记者的身份来历揭了个一塌糊涂,然后按照惯例的遭受了来自泰迪的家庭暴力。
约翰同样知道小镇男孩,正如他知道哥谭的花花公子一样,只不过他的反应就像谋划着什么阴谋那样离奇诡异:医生摸了摸记者的脉搏,掐了掐他的皮肤——留下一道深深的指甲印子还渗了点血——接着让人迷惑的张大了嘴巴,仿佛能把银河系囫囵吞下去似的,而我的员工没出息的歪着脑袋、张口结舌的呆愣着。
约翰·华生的反常表现,97%以上的可能是克拉克的人物设定与他记忆中的有重大不符,待考察。
“让来自堪萨斯州的小记者会流血,在你看来似乎是一项能获诺贝尔医学奖的壮举?”小福尔摩斯微微皱着眉头,完全不知礼貌为何物的问。
约翰保持吞鸡蛋的姿势许久,之后像离水的金鱼一样,嘴巴一开一合的说:“你说的没错,夏洛克,我考虑写篇论文。”
“拜托了,约翰,别再侮辱自己的智商了。”我这位硬盘里删除了“情商”的同行撸了撸头发,仿佛要把一切负面情绪都抖掉一样,“无趣的家伙,不值得你在他身上浪费心神。”
“礼貌,夏洛克,礼貌!”约翰怒目圆睁,恶狠狠的——或者说努力恶狠狠的瞅着他,“另外,我只是条金鱼,夏洛克,你不能老是刁难我的智商。”
“不,你是只泰迪。”
哦我的上帝,只要长了眼睛,就没法忽略我的邻居们之间的暗流涌动——粉红色的。大家都在疑惑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可他们自己偏偏浑然不觉。
“迷路了,小记者?”我转移视线,熟练的戴上花花公子的面具,用中气不足的懒散声调问,“准备溜到什么地方,哪个大人物将有幸得到大记者的采访?”
“租房,不是采访,韦恩先生。”小镇男孩不停的扶着眼镜,这是紧张时的安慰性^动作。
“看来我最好是送你一程,免得在手足无措的在街头转悠,再被玩心不减的犯罪分子们盯上,你觉得怎么样,克拉克·小路痴·肯特?你肯定不愿再度被迫重复那些火辣挑逗的句子了吧?我们是天生一对,我们是彼此的另一半……”话唠模式在布鲁西宝贝儿状态下很容易就开启了。我下意识的放慢速度,让声线变得更加柔和、低沉而具有掌控力,而我的员工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
“不,当然不……”小记者脸颊充血,脖子拼命往后缩,好像有人拿了把大锤子高频率的敲击他的脑袋,“谢谢……谢谢你的……关照,韦恩先生。”
“太不近人情了,克拉克。”我脚尖着力,步子放得很轻,让自己缓慢的接近。我的声音又委屈又任性又轻佻,这让我相当满意,“难道‘布鲁斯’这个单词,会让你总能吐出犀利言论的可爱嘴唇受到玷污吗?”
“不……布……布鲁斯,我是说,我对你心血来潮的好心感激不尽。贝克街221B,谢谢,我要去贝克街221B租房。”话音未落,阿弗就了然一笑,得体的拉开车门,小镇男孩笨手笨脚的坐进去,扶着那险些滑落的、与都市时尚格格不入的眼镜说。
好了,尽管自认下巴端正坚毅,我也终于考虑该换一个钛合金的了。
——这个又蠢又二又天真的家伙……到底哪里像个天才?
或许是我的思维活动太剧烈以至于弄出了动静,记者拉着那条配色彻底失败的廉价领带,不太确定的嗫嚅说:“知识储备、记忆力和打字速度?”
哦,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我是多么,多么,多么想念那个至少还有点超能力勉强可以派上用场的氪星非法移民啊。
“研究中心拿什么跟你交换的,克拉克?”约翰倒是最先从打击中恢复过来(94.3%以上的可能得益于他的粗神经),“父母的幸福安康之类的?”小福尔摩斯则百无聊赖的敲击着约翰的胳膊——哦,敲的是摩尔斯电码,I-am-bo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