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到+亲神识感知到这种现象,那真心震撼。
虽然不周山在洪荒大地上所占的垂直面积,只有那么相对而言的一丁点大,可这速度……
叶荆囧了个囧,就这速度,用不了一万个洪荒年,大地就要“长”满人类了有木有!
他第一次如此形象地体会到天眷者们所说的,当人类数量多到土地养不起的可能。
之前一直觉得都是天眷者们胡说的,毕竟人类有生有死,繁衍的速度再快,又怎么可能多到土地养不起呢?
很多荒地无人开垦耕作是真……
结果……
叶荆觉得自己的三观被敲碎重组了一遍。
而导致他的三观被敲碎重组的主要因素,那青翠艳丽的蛇尾依然和温润如玉的那一条抵死缠绵着。
妈.蛋!
叶荆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才从参悟之中走出来立刻就忘了女娲默许他从旁参悟体悟其阴阳和合之道的好处,一剑直剌剌劈了下去!
瞬间蛇尾扭曲斜行、剑气在地面留下看不见底的沟壑,青翠的尾巴尖高高扬起,女娲面色狰狞:“你干什么?”
往日清丽的嗓音竟尖锐如同裂帛。
伏羲的面色比女娲稍好一点,然而平日温润之色丝毫不剩,而在玉色尾巴将青翠尾巴绞缠回去又一轮舞动缱绻结束之后,缓缓起身的伏羲抚出来的琴声,也是金戈铁马、十面埋伏。
小鹏鸟扑啦啦飞离叶荆所在那棵树,嫩黄嫩黄的小鸟喙十足老气横秋地叹气:
“伯伯真是不乖。不打扰人爱爱是常识好不好……”
叶荆一边抵御伏羲琴声,一边扭头:“常识?”
他倒不怨怪小鹏鸟之前怎么没想起来给他普及这个常识,只好奇:
“难不成你之前看过人爱爱?”
他活了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满洪荒浪的时候也不少,但像这样真刀实枪那啥啥的,也就这一回好吧?
这小鹏鸟孵化出来才多久?真能比自己见多识广?
小鹏鸟苦闷摇头:“我有爹有娘啊!看过他们耳鬓厮磨交颈而眠很稀奇么?”
叶荆:“……”
耳鬓厮磨交颈而眠神马的,孩子你从哪儿听来的?而且还给纯字面理解了……
如果面对的是个成熟体的生灵,也许即使是侄儿,下限越掉越深不见底的叶荆,也能很不要脸地与之讨论一回这“耳鬓”、“脖颈”与“尾巴某处”的不同。
可惜小鹏鸟实在太小了。
叶荆再掉一元会下限也无法讨论那么富有深度的话题。
于是只得哄着小鹏鸟:
“好吧好吧,你个小东西确实眼界不凡。”
又问:
“眼界不凡的小殿下,方才可参悟到什么?”
嫩黄嫩黄的小鸟喙四十五度向天,傻圆傻圆的眼睛似乎带了点迷茫,但因为那大圆身姿上摆着中圆脑袋、中圆脑袋上长着小圆眼睛、小眼睛下头又有着不算正圆可在禽类之中也真心算圆的小嫩喙的缘故,这种带点儿文艺的迷茫、带点儿明媚的忧郁,就被演绎出十足的呆傻圆效果。
女娲倒吸一口气!
虽然她明知道叶荆那么问是在转移话题,是为了达到将他那种打扰别人家兄妹夫妻恩恩爱爱的罪恶行径掩盖过去的丑陋目的,但萌物,是任何雌性都难以抵挡的存在。
何况小鹏鸟确实格外萌!
何况女娲恰好方为人妻、又新创一族,正式贤妻良母情怀大爆发的时候。
当叶荆毫不留情地一剑鞘将小鹏鸟抽了出去、当小鹏鸟唧唧哇哇着疯狂催动法力却依然难以抵挡伏羲琴声、眼看着就要吃亏的时候,女娲终于出手,伏羲也在同时无奈止住琴声。
小鹏鸟幸福地扑在女娲自有丘壑的胸怀中,小脑袋小嫩喙各种蹭啊啄的,可他真心年纪小,也真个纯粹亲昵,女娲丝毫没有类似被猥亵了的不悦,反而亲亲密密地以唇轻触他的小嫩喙,又低头,用额头抵住他的大圆脑门,眯着眼感受了好一会儿:
“……不错。你对阴阳的理解虽与我有差异处,却以自成其道。日后若有机缘,也未必不能凭之证得大道。”
真没白费那还在蛋壳里头就场场不落听够紫霄宫讲道的功夫。
原还以为那般行事不过是因为昆仑上与太阳太阴两脉都赶到紫霄宫、洪荒大地上找不到足以托付子嗣的生灵之故,如今看来,三清与帝俊一家子,那为了护佑两颗全无自保能力的小东西穿越混沌而用的功夫,真心物有所值。
纵然听不懂圣人讲道,但能自幼于圣人道场熏陶出来的生灵,实非等闲。
女娲叹了口气,可惜便是她日后成圣,得以为子嗣讲道,也未必能再培养出一个出生不足万年,便能够领悟自身道路的小东西。
伏羲握住妹妹兼新婚妻子的手:“不管是蠢笨又或聪慧,不管是调皮又或乖巧,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他的话语真诚,甚至连看着那些严格意义上算不得他们夫妻后嗣的人族,目光都十分慈爱:
“无论是怎样的后嗣,你我尽力护佑、教导,也就是了。”
于是女娲回望这兄长兼新婚夫婿的眼神,也是温和甚至顺从的。
和她方才扭头狠瞪叶荆的狰狞,差的真心不只一万八千里。
但这时候的叶荆,却没有吐槽女娲变脸功夫之卓绝精神的闲暇。
他看着女娲和伏羲的目光,很是古怪。
似乎有几分怜悯,又仿佛有发自真心的敬仰钦佩之意。
似乎极度纠结,又仿佛十分坦然。
女娲与伏羲相视含情许久,一转头就对上叶荆那般让她实在形容不出、却莫名心中一紧的目光,不经不悦道:
“阴阳和合之道就那么回事,造化之道我能参悟的也只那般,你还想干嘛?莫非要再砸我一回洞府?”
逐客之意毫无掩饰。
叶荆正以神识密切关注着每一个人族新生命出现的间隔、长大的频率,闻言抬头,目光正好落在女娲坦然展露的胸怀上。
女娲虽然生得一条蛇尾,让叶荆在节操犹存的时候也得以敢于直视她率先缠上伏羲的动作,但她的上半身却与人类女性毫无二致,而且很显然的,在这一群无论男女都只在身下系树叶裙的人类之中,女娲的上身是女性美的极致。
这种美丽,在之前,甚至只在女娲刚和伏羲交尾的时候,叶荆也是不敢直视的。
但很可惜,就那么一刹那的分割线,叶荆的节操就死掉了。
下限,也在无止境坠落当中。
所以他抬头时虽是无意,但目光既然落在女娲那极具女性美的地方,却也相当坦然。
叶荆还很坦然地忽略了女娲对他砸她洞府的埋怨,笑得君子风范十足:
“小妹子眼看着竟是道祖门下第一个成圣之人,让我看一回又何妨?”
他不只摆明了自己围观到底的态度,还大咧咧当着女娲伏羲的面,就给太一老子等人传讯:
“女娲小妹子快要成圣了哦!想围观的赶紧!不过圣人威风不好抵御,围观之前先做好心理准备,回头可别说我坑人哟!”
小鹏鸟正将脑袋往女娲胸前挤呀蹭啊、蹭得本来没有冠羽的脑门上都翘起好几根呆毛了,闻言将脑袋从女娲胸前拔了出来,傻圆眼睛里头满是崇拜:
“师叔居然就要成圣了?爹爹和昆仑山的伯伯们都还没消息呢?叔叔说西方那俩也还弱得很——
果然啊,雌性能顶半边天!别看道祖门下就女娲师叔一个雌性,结果居然是同门里头第一个成圣的?
真是好厉害哇好厉害!”
一行说,一行还将傻圆脑袋点个不停,脑门儿上的呆毛也跟着一起一伏翘翘趴趴的。
叶荆看得手痒,在自己蹲着的树干上拍了一下,结果没把握好力道,直接拍断了他蹲着的那一根树枝,自己坠落下来也就罢了,还引得小鹏鸟叹气:
“伯伯您给女娲师叔庆贺的方式可真别致……不过,嗯,”
傻圆鸟脸皱巴成一团,小鹏鸟果断睁眼说瞎话:
“不过这树少了一枝干,看着虽然虬结瘦弱了些,却也别有风味。”
叶荆回头一看,自己蹲的是梅树,虽然这时候是青梅子而非梅花开的季节,他还是很坦然地点头:
“当然!梅树之美,本就在清、奇、瘦、劲,古、曲、斜、疏……”
巴拉巴拉背了一大通后世品味梅花的言论,什么“直则无姿、正则无景、密则无态”,什么“离枝烂漫反无趣,老干疏花无穷韵”的,听得小鹏鸟傻圆傻圆的眼睛越发成了蚊香眼,谁个看得出叶荆其实是个完全不懂得欣赏梅花雪景的二货?
也许伏羲本来可以,但他现在却完全没心思纠结在这等小问题上。
他关注的是:
“你、你说的是,女娲,即将成圣?”
他的妹妹,他的妻子,竟会是道祖门下第一个成圣之人?
这个惊喜太大,即使是伏羲这种素来宽和淡定之人,都有些气息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