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母听完展昭的叙述,不禁莞尔,道:“展大人的朋友,可是人称锦毛鼠的白玉堂白义士?”
这下,连一直未出声的白玉堂都吃了一惊,他下意识的看展昭——自己何时这么出名了?
良母又笑了笑,道:“这满开封的人都知道的事,老妪也不过是偶然听到了些闲言碎语罢了,白义士莫要在意。”白玉堂依然没说话,只是眼睛又重新将这位老妇打量了一番——这老妇是算卦的?自己想什么都能知道?!
展昭却是摸着鼻子,望天,心说好么!满开封都知道他和白玉堂关系好了!自己给他打了半天广告,他是不是应该请自己吃顿饭感谢一下他!
一旁的赫连舍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眉峰蹙了蹙,想到这二人关系竟然好到全开封的人都知道的地步,他眼中的光芒不禁又冷了几分。
“大娘,良友失踪不见,您怎么也不去大人那报案?”展昭想到此行前来的目的,忙开口询问。
良母定了定,旋即叹了口气,“老妪不敢去报案,实在是担心会害了友儿的安全。”
展昭抿唇,看着良母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良友与管虎是被人掳走还是自己出走现下还未查清,兴许他们只是一时贪玩,一时间忘记了传话回来也不无可能。”他随口胡说,只是希望能以此让良母心里好受点。
然而,良母却突然沉默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下,好似下了决心般才又再度开口,“展大人,其实有件事情……老妪不知是否同这次的事件有关……不知是否当讲。”
展昭眼睛一亮,想到或许良母知道些什么,掌握了什么线索也说不定,于是连忙催促:“大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管是否有关,说出来总能当一个线索。”
白玉堂看着展昭一脸认真的模样,嘴角微勾,却同时注意到,余光里,旁边的赫连舍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自己。
“友儿这孩子,自从他爹去了就一直乖巧听话,从不不让我操心。可是前些日子,大概三四天前,他从书院回来的时间突然就比平时晚了些,有时候我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也只是敷衍过去,从不肯正面回答。直到他失踪的前一天晚上,那天我们刚吃完饭,他突然没来由的问我,将来若是他有了出息,带我去江南一带生活可好。我那时也没在意,只当他是一片孝心,便随口应了,想不到第二天就出了事……”
良母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臂,用袖口按了按眼角。展昭见她眉头微皱着,掩饰不住满面的愁容,知道她此刻心里既担心又着急,想到她孤苦伶仃,身边只有一个儿子,如今这唯一的支住也不见了踪影……
“大娘,您说的这件事情,虽然展昭现下并不能立刻断言,但是确实存在疑点,我需要回去同大人说说,也听听他的意见。”他顿了顿,而后又说:“您现在孤身一人在这里住在这也不方便,不如随展昭搬去府衙小住几日,那里人多热闹,况且一旦有了消息,可以马上知晓,也好过在这里干等!”展昭对着良母,柔声温语,说的连白玉堂都微微有些动容。
“跟这猫儿回去,确是比较便利。”白玉堂出口帮衬着,但在这种场合下他又不知该怎么表达比较好。
展昭知道白玉堂心高气傲,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开口的,这般情况下他竟然会出声帮自己,倒真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他回头,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而白玉堂却好似没看见一般,扭头望天。
赫连舍看见了展、白二人的互动,心里暗暗有些不爽,他咬了咬牙,随即也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对着良母道:“借助官府的势力确实比干等着要强百倍,在下愿意一同前去,同时也出份薄力。”
此话一出,却同时招来两股讶然的视线——展昭惊讶他会主动提出去他最讨厌的官府;白玉堂却惊讶他竟然像跟快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夫子不去书院教书,倒窝在开封府里长草,恐怕不妥吧!”白玉堂白了他一眼,满口不善的语气。
“白义士不在江湖泡着,却也窝在府衙,难道你就妥么!”赫连舍眼睛含笑,嘴角却牵动着,他语气轻蔑、毫不怯懦的与白玉堂对视。
二人之间的空气一时间有些凝结,到处黑压压的一片黑云,不时还飘过几条闪电。
展昭也不知道这俩人到底何时何地结过什么仇,怎么才刚见面认识就互相对着发狠……他左看看,再右看看,最后无语的翻个白眼,心道这又有你们什么事了!!!
***
可幸的是,在三人的轮番轰炸下,良母还是同意和展昭回府衙了;不幸的是,后面还跟了两个虎视眈眈、稍不注意就好像能互相咬起来的人……
展昭放任他们在后边互看不顺眼,自己搀着良母奔着开封府而去。他们一行四人慢慢悠悠的,走到距离衙门还有一个拐角处的地方,忽的有个衙役一手端着刀,一手扶着帽子,呼哧带喘的迎面跑来,见到展昭几人立马止住步子,先原地喘了一会气。
“猫儿,你手下的人身体素质都不行啊,有空得好好操练操练,不然闲散的都拿不动刀了。”白玉堂在展昭身后拼命的与赫连舍对瞪,期间还不忘调侃一下跑腿的衙役。
刚跑来的衙役听了白玉堂的话,不禁脸色一红,垂下头,感到有些羞愧。展昭看了看他,接口道:“有白兄在,自然没有他们耍刀的份儿。”说完也不给白玉堂再张口的机会,问那个衙役:“是不是大人有什么事情?”
“回……回展大人,是公孙先生叫在下来通知展大人一声,大人被皇上宣进宫去了,他担心会有什么事情,让您早些回府衙一起等消息。”说完他又瞟了白玉堂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惹得五爷有些不耐烦。
“你看爷爷做什么!有话就说!爷还能吃了你!”白玉堂摆了一张臭脸吼他。
“公……公孙先生还说了,白少侠好男儿志在四方,别再将我们展大人拐走了,到时候他也不好同大人交代……”他看着白玉堂那张逐渐阴沉的脸,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展昭忍住笑,偷眼睨了下白玉堂那快要赶上包大人的黑脸,抬手拍了拍衙役的肩膀,安慰道:“你回去回了公孙先生,就说估计那耗子拐展某是拐不成了,不过展某倒是可以把他拐过来给大人跑腿。”说完他还不知死活的回过头去给了白玉堂一个大大的微笑,气的白玉堂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赫连舍刚刚还在跟白玉堂互相丢白眼拼气场,不过此刻他看着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心中忽然觉得一阵失落。
展昭眼角瞥见了有些打蔫的赫连舍,觉得自己跟白玉堂好像有点太肆无忌惮了,于是他敛了笑容,回过头来对着衙役道:“你先回去告诉公孙先生,就说良家宅的吴大娘要在咱们府衙里小住一阵,麻烦他先找人下去收拾出一间客房出来。我们随后就到。”
衙役躬了躬身,领了命转身小跑着回去了。
展昭看他走远了,这才又重新搀起良母与后边二人一同奔向府衙。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想说,每次写完一章要开始起章节名字的时候越儿都很抓狂昂!想要每章字数一样,不过又是总结废…才发现其实越儿什么都是废QAQ
第8章 第八回 包拯受命护郡主,明里督查暗巡访
回到开封府内,展昭先是送良母去厢房休息,而后领着白玉堂和赫连舍一块去了公孙那里。
他们来到公孙门前的时候,公孙策正伏在案前继续啃他那几本从阳武县刨来的宝贝,听到动静,他只抬眸看了展昭一眼,而后就又将视线移回到书卷上,想起刚刚派出去的衙役回来时在他面前形容的白玉堂的反应及展昭回的话,他就忍不住嘴角微翘。
“先生,大人因何事进了宫?”展昭也不同他客气,进了屋就直奔公孙那壶茶去了,“咦?这钱袋怎么好像有点眼熟!”未及他碰到公孙特调的药草茶,展昭的视线便已先被桌几上的蓝色钱袋吸引去了视线。
公孙也不抬头,余光里可以看见展昭小心的提起钱袋上下左右的打量,他差点被这只呆猫给逗乐了。
“展护卫,这钱袋是昨日你在我屋中落下的,别看了,收起来吧。”公孙提笔,对着书上的内容在旁边一张纸上圈点了几下,然后放下笔,合上书,对屋里另外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人道:“二位不用太拘礼,坐下一块喝点茶吧。”他看了看赫连舍,又问:“这位,可就是赫连夫子?”
赫连舍不认识公孙,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知道自己了,不过还是规矩的一揖,道:“正是在下。”
公孙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绕过桌案,踱到放有茶具的桌几前,抬手一扒拉,将展昭推到白玉堂身边,自己坐上了主位,开始为众人奉茶。
展昭钱袋失而复得,此刻心情大好,他拽着白玉堂坐下,又示意让赫连舍也坐下,然后笑眯眯的给他介绍,“赫连兄,这位是公孙先生,是包大人的主簿,先生通晓医理,而且博闻多才,天底下恐怕没什么是先生不知道的,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