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连忙摆摆手,“展大人您可莫要取笑我了,我一个茶铺的伙计,再忙也不能同您比呀!”他嘿嘿笑了两声,顺手用手背擦了擦头上的汗,“小的问您忙不忙,其实就是今天傍晚时候看到了一起怪事,想跟您打听打听。”
“哦?”展昭一听来了兴趣,问道:“是什么样的怪事?不妨说来听听。”
“说怪也不算怪,就是下午的时候看到两个学生一道从书院里偷偷摸摸的跑了出来,他俩边跑嘴里还边念叨着什么寻宝,也不知道是不是逃课出来玩的,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傍晚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一路沿街在打听什么人,哦!他也来我这问了。”
“问了什么?”展昭忍不住问。
“他说自己是云香书院的夫子,下午的时候有两个学生谎称自己吃坏了肚子跑了出来,却是到现在也没有回家,那两个人的家里不放心来找他询问,他这才知道那二人自下午之后便失去了踪迹。”
展昭一听,眉峰微蹙,思忖片刻后,问道:“他们可是报案了?”想来如果有人报案,赵虎定然会派人来找自己回去,没人来找,就说明还没报案,可是人都丢了,为何还不急着报案呢?
“展大人您有所不知,听说那两个失踪的学生里有一个叫管虎的,平日里本就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原本他没回家他的家里并不着急,只因那孩子日日晚归,甚至偶尔还会夜宿青楼,彻夜不归,但是另外那一个在学院中倒是个吃苦耐劳、成绩优异的好孩子,他生长在单亲家庭,对于母亲的抚养很是感恩,曾几度得了辅学金,只为能替母亲多分担一些……”
展昭听他滔滔不绝的却总也说不到点子上,心中有些心急,忍不住打断他:“如此说来,是那个好学生的家人发现儿子失踪才找到夫子的么?”
“啊对!她去书院找到夫子说明了情况,夫子却告知她那两名学生下午的时候就不在书院了。于是那位大娘就又跑到了管虎的家里询问,得到的也是没回来的结果,两家这才知道他们不见了。”
只一会的功夫,铺子里的生意便开始忙起来了,展昭知道他要忙了,倒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了,索性要先回衙门去将事情通报给大人,再看看如何追查下去。
“小六子,你可知那位夫子姓甚名谁?”为今之计只有先问了当事人的名字,再想办法找到他向他询问事情的详细经过。
“知道知道!他叫赫连舍!”
***
展昭眉头不展的回到府衙,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全部都是一个人名字。
赫连舍……赫连舍……赫连舍……
他还记得两年前他在岷州的贫民区遇到的那个阳光一般的青年,那个一笑就好似一缕金灿灿的阳光斜洒下来的青年。
赫连舍。他说他叫赫连舍,他的梦想是要走遍大宋疆土的每一寸土地,然后用自己的双手,让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都能吃上饭,读上书。
如今,他就在开封,而且还进了书院,当了夫子。这算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呢?
嘴角漾开一抹淡淡的笑,展昭连脚上的步子也不自觉的加快了,步至包拯的书房门口,他却意外的没有在门外看到侍候于此的包兴。
奇怪?该不会已经睡了吧!可是……看看天,时间尚且还早,况且屋内的灯还亮的通明。带着满心的疑惑,展昭推开书房的大门。
“大人,属下回……”来了,只是后两个字在他看到屋内的某个人后被自动的咽了回去,反而改成了:“白兄回来了?”
“白爷爷我不正坐在这么!明知故问。”白玉堂微抬了抬疲惫的双眼,再见到展昭,他固然心内欢喜,只是嘴上不说,脸上也不表现出来。
只见白玉堂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原本雪白的衣衫现已沾染上了少许灰尘,连带着他那张精致的俊容也染上了丝丝倦色,只是即便如此仍遮挡不住他那一身的雍容贵气。
展昭不由得咂舌,心道这万人迷的耗子,真是365度无死角,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那么精美绝伦。
一旁包拯和公孙策见展昭一进门就满眼全是耗子,不由得无语的对视相望,包拯在心中小声啜泣,他家展护卫以前可是眼中只有自己的!
“听闻展护卫今日同赵虎一同到街边巡访,如何这么晚了才回来?”包拯轻咳,出声唤回那边两个人的深情对视。
展昭挠挠头,将视线从白玉堂身上移到包拯的脸上,顿时就觉得眼前一阵昏暗,他这才想起来还没将小六子对他说的告诉他们。“回大人,属下刚刚在茶铺喝茶的时候听小二讲了一件怪事。”说着他便将刚刚在茶铺中从小六子口中听到的全数对着包拯和公孙说了。
“哦?可有这样的事情!”包拯听后,双唇抿成一线,脸色似乎比刚刚又沉了几分。
“大人,那位赫连夫子曾与属下是旧识,明日一早属下便去找他了解一下具体的事宜。”展昭跟随包拯,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包拯点点头,“也好,一切就等展护卫明日回来后再议。罢了,白少侠日夜兼程的赶来,怕是也乏了,展护卫就带白少侠去休息吧。公孙先生也退下吧。”他挥挥手,遣了众人各自去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今日是个美妙的日子,多加更一章好了Y(^o^)Y祝所有小盆友大盆友六一快乐么么哒~
( ′ ▽ ` )?
第3章 第三回 夜暖温城月色朦,鼠猫相逗氲满天
夜色如水,明月如霜。繁闹了一天的开封城此刻犹如戴上了一层朦胧的晚纱,而此时开封府西跨院的某个房间内却仍然灯火通明。
展昭回到自己的卧房,放下巨阙,突然就觉得腹中空空的有些难受,这才想起自己晚上还没有吃东西。
说起来,他也实在有够丢脸,平时出门有白玉堂在的时候他从来不在意身上有没有银子,因为白玉堂就是个移动银庄。没有白玉堂跟着,但是有王马张赵四人的时候他也完全不用自掏腰包,总是会有人抢着替他付银子。但是今天巡完了街,他便打发赵虎回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腰间的钱袋不知什么时候竟不翼而飞了,害得他要付银子的时候才发现,简直是囧到不行。
哎!他在开封城树立了那么久的威严完美形象呀!这下子全都丢光了!
展昭坐在桌前唉声叹气的灌了两杯凉茶后仍然觉得饿得要命,索性起身,打算到厨房去下碗面充充饥,这要是让他饿着肚子睡觉,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踱至门前,伸手刚拉开门,眼前一晃,迎面差点撞上个人,他下意识的往后一撤步,心道好险好险,若不是自己躲得快,恐怕这就要跟对方亲上了!再定睛一看,门口的人也白了一张脸,显然是也受到了惊吓。
“白兄,三更半夜的你不老实睡觉,跑到展某这里来干嘛?”其实他是想说死耗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准备觅食去的时候来捣乱。
“你隔壁的厢房有多久没有通风了?屋子里有一股怪味你自己去闻闻!还有那床板,硬的要命,白爷爷走前不是说了找人多铺几床被子在上面么,你给爷爷当耳旁风了不是?再有,窗户是不是还没修?漏风漏的厉害!根本没法睡!你们开封府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白玉堂倚着门框皱着眉,连珠炮似得将厢房批判的一文不值。
展昭有些无力的扶额,心道这大爷几天没见又开始没事找事了。隔壁厢房每天都有丫鬟固定清扫,哪里会有怪味。在床板上铺好几床被子,亏他想得出来,也不怕热死。再有,窗户漏风跟睡觉有什么关系?现下已经入了五月,天气缓和的不得了,就算大敞开窗户也不至于冷的睡不着,况且那窗户他看过,不过是有些松动了,稍微找张纸塞上就能行……
“咳咳,既然白兄嫌弃那屋子,不如展某现下让人把另一间给你收拾收拾?”展昭在心中祈祷,希望能快点将这白耗子给打发了,他好去解决肚子里面的问题。
谁知白玉堂却大手一挥,有些个不耐烦,“麻烦死了,白爷爷今儿就跟你挤挤凑合一宿,旁的明日再说。”说罢,也不等展昭同意就径自走进来坐在他的床上。
展昭眼睁睁的看着白玉堂鼠占猫窝,却是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傻站在那干嘛?爷爷睡觉不需要守门。”白玉堂褪下了外衫后见展昭仍然张着嘴巴站在刚刚的地方,忍不住道。
“你、你要睡这?”他仍然有些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事实。
“怎么?你有意见?!”白玉堂挑了挑眉,随即又开始脱靴子。
“没……”他要是说有意见,那白耗子还不把他屋顶给掀了!
“那还不过来服侍爷爷就寝!”白玉堂此刻脱得身上仅着一件内衫了,他盘着腿坐在展昭的床上,魅惑的朝他勾了勾嘴角。
“噗——”展昭下意识的捂鼻子——这白耗子要不要这么妩媚啊!可不要流了鼻血才好。“白兄一路辛苦了,早些休息吧!”他含含糊糊的丢给他一句话,捂着鼻子拔腿就往门外跑。
“喂!你个死猫干什么去?!”白玉堂见他竟然丢下自己就那么跑了,不禁一愣,自己又不是大灰狼,他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