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兰自打受伤在这住下,就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实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因为他中午对她说的那些话,使得她对他产生了厌恶之情?
叶君兰想不通,所以他打算过她的房间来看看,哪怕他身上的伤再疼,移动起来在艰难,也无法阻拦他。
此时他已来到了冷宫羽的门外,并悄悄打开了她的房门。
四周安静的出奇,静到就连人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听不到呼吸声,她岂非并不在屋内?然而不知为何,叶君兰却觉得她一定就在这屋里,虽然他看不清也听不见。
冷宫羽自然还在自己的屋里,自然仍坐在桌前一动不动,但是现下她已经听到了叶君兰所发出的响动,并感觉到他正慢慢的向自己靠近。
“你想做什么?”
突然发出的声响将叶君兰吓得一激灵,他还没能反应过来,屋子已经有了亮光——冷宫羽划亮了火折子。
“你跑到我这里想要做什么?”冷宫羽举着火折子,又问了一遍。
叶君兰抚了抚胸口,轻咳两声来掩饰他方才的失态:“我出去散步,走错了屋子。”
冷宫羽笑了笑,没有拆穿他,只是用火折子将灯点亮。
屋子总算是亮堂起来了,叶君兰眨了眨眼,忽然缓慢移着步子坐到桌前,好奇的盯着她面前的那张纸,“你在干什么?这是哪里来的鬼画符?”他边问着边要伸手去拿。
冷宫羽眼快手更快,已出手在他之前将纸收起来,“你该不会是肚子饿了才来找我吧?”她忽然叹口气,有些无奈道:“我说你还真是个被人伺候惯了的小少爷啊,不给你送饭就宁愿饿着肚子?”
叶君兰嘿嘿一笑,其实他倒不是等人伺候,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实在无聊。
冷宫羽长舒一口气,认命似得道:“罢了,天色也的确晚了,你在这等会,我去叫人来送饭。”她说着,步子已经迈向了门口。
叶君兰待她出去,这才蹙起眉头,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喃喃自语:“原来她竟想要去金缕楼。”
待叶君兰的伤好了*成,他们也要出发赶往陷空岛了。薛楚善已经想念白玉堂的定亲酒想了很久。
“我这个白老弟,家里私藏了许多好酒,却偏偏是个小气鬼,竟然一坛都不给我喝!这次趁着他的定亲宴,我定然要狠狠的喝他一回!谁知道下一次等到他大方要等到什么时候。”薛楚善说这话的时候正窝在船上抱着酒坛子饮酒,就好像他怀里的那坛就是白玉堂家私藏的好酒一样。
叶君兰看着他一口一口的灌酒,忍不住问他:“薛大哥,你和那冰块脸认识很久了么?”
薛楚善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天底下,估计也只有你敢这么叫他。”
叶君兰翻了翻白眼,带出些许不屑神色来,“为什么不敢叫?难道别人这样叫他就会死?难道他是阎王爷?”
薛楚善还在笑,笑的比刚刚还要夸张,他甚至笑的脸颊已带出少许红晕,“岂止会死,而且死后都不得安宁!”
叶君兰撇了撇嘴,似乎根本就把他的话当成了醉话,他索性不说话了,将头扭到船的另一端,那边,冷宫羽正盘着腿坐在那,跟船家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但薛楚善却好似已经打开了话匣子,这会再让他关起来,恐怕已不容易。
“我和那冰块脸很早以前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他和展昭还不相识。”
听到展昭的名字,叶君兰忽然眼睛一亮,他扭过头来打算仔细听,就听薛楚善继续道:“那时候我正犯酒瘾,可是身上的银子刚好都花光了,走到酒坊门口,我实在挨不住,就进去想同掌柜的打个商量,让他给我赊一顿酒,只不过那掌柜的实在太刻板,竟连一两酒都不肯赊我。”
他用力的叹了一口气,抱着怀里的酒又猛地灌了一口,“我当时就像是条哈巴狗,我只是想喝一口酒解解肚子里的酒虫,可是那个老混蛋竟然一滴都不肯给我,我当时很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所以我就走了。想不到刚出了酒坊的门,竟从天上掉下一杯酒来,我当时顾不得其他,伸出两根手指就夹住了酒杯,并且一滴不剩的将那杯酒喝了个底朝天。”
他说到这里忽然憨憨的笑起来,并用手揉揉肚皮,“那酒可真是好酒哇!百年陈酿,算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尝到那个滋味了。”
叶君兰看他陶醉的样子,不禁出声打断他:“那酒就是冰块脸施舍给你的?”
薛楚善沉醉的脸突然板起来,道:“那叫朋友间善意的援助!什么就施舍!难听,难听死了!”
叶君兰强忍住笑意,“那之后你们就认识了?”
薛楚善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杯酒化情缘。”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是友情的情。”
叶君兰本来没多想,听他突然补充的那句友情,他忽然就联想到了别的,并问:“薛大哥,我师父和冰块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薛楚善突然抱着酒坛半仰在船上,慵懒的声音缓缓道:“他们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少,只不过就算我知道的再多,恐怕也没有一个人知道的清楚。”
叶君兰问:“谁?”
薛楚善没有回答,只扬了扬下巴,示意冷宫羽那边。
冷宫羽依然盘腿坐在船家旁边,她用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问船家:“刘伯,您住在这边这么久,一定对这边很熟悉吧。”
刘伯谦虚的笑了笑,他虽然没说话,但冷宫羽却已知道了答案。
她又问:“刘伯,这周围除了陷空岛,是不是还有许许多多别的岛呀?”
刘伯这次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对她道:“老了,以前年轻的时候,我还同小伙伴一同出海到一些奇怪的岛上去探险。”
冷宫羽的眼眸闪了闪,连忙追问:“您都去过什么样的岛?有多奇特?难不成岛上有仙女?”
刘伯大笑几声,“你这娃娃倒是有趣的紧,岛上怎么会有仙女,就算有,也一定是成精的仙女。”
冷宫羽撇撇嘴,喃喃道:“成精的也算啊。”她顿了顿,接着问道:“刘伯,你当年探险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外围都是礁石和大雾的岛?”
刘伯原本脸上的神情还算平静,听她忽然提起礁石和大雾,他一下子变了脸色,声音也强硬起来,“你问那个做什么?你们这些年轻的娃娃,总是喜欢冒险,总是有太多的好奇心,我倒要奉劝你一句,没事一定不要想着去冒险,人活着总比死去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月总要卡文一次,每次总要卡文三天_(:з」∠)_卡的我好难过……
128 第一百二十四回接连死尸体不断死状惨诡秘无限
冷宫羽听着船家的话,心底颤了颤,她想,刘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说明他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她刚要继续追问,却发现刘伯已经将船桨撂下,跑到一边抱着烟袋抽起了烟。
叶君兰走近她的时候,她正在冥思苦想,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动刘伯给他讲讲那个奇怪的岛。
“诶,小短腿。”叶君兰嬉笑着在她旁边坐下。冷宫羽横了他一眼,没吱声。叶君兰又伸出手指头来捅捅她的肩,道:“冷大公子!”
冷宫羽嫌弃的拍掉他的手,不耐烦道:“干嘛!”
叶君兰将脸凑过来,向她打听道:“给我讲讲我师父和冰块脸的事情呗!”
冷宫羽冷哼一声,径自嘟哝:“人家还没认你这徒弟就叫那么亲。”
叶君兰没听清她说什么,他见她不肯说,于是干脆用出了他平时对付管家的招数,“好小羽了,快给我讲讲!”
冷宫羽被他整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强忍着想要将他一拳揍到水里的冲动,将他的头推开一些,道:“我不白讲的。除非你能用我想知道的信息跟我交换。”
叶君兰笑眯眯的满口答应:“没问题,你无非就是想知道……”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你无非就是想知道金缕楼的事情。”
冷宫羽蓦地睁大眼睛,看他:“你知道金缕楼?”
叶君兰点点头,“我曾偷偷听表姨提起过几次,听说那个地方有……”
他话未说完,嘴就已经被冷宫羽捂住。冷宫羽的手还紧紧捂在他的嘴上,神色却有些警惕,“现在别说,等晚上,我去找你。”
船又行驶了一段时间,才渐渐在岸边停靠。
冷宫羽他们跳上岸,一眼就瞅见来接他们的展昭和白玉堂,她刚要跑过去和他们打招呼,不料叶君兰却快她一步,已奔跑到了展昭的面前。
“师父!不对,展大哥!”
展昭笑盈盈的看他,道:“伤可是都好了?”
叶君兰原地转个圈,道:“已好了*成了。”
白玉堂睨着他那欢快的样子,冷笑道:“恐怕已不止好了*成。”这欢脱的程度几乎可以跟活蹦乱跳的猴子有一拼了。只是后边这半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此时,薛楚善也已迈着步子走了过来,他手上的酒坛子已经不见了,看样子里面的酒已经被他喝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