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事情阿佩普从来都没有说,兰斯特也没有问。如果是以前,兰斯特会犹豫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但是现在,他已经不会纠结这种问题了。不管是毒蛇也好,普通男孩子也好,就像那个人说的,只要沾上了,根本就由不得他决定了,因为兰斯特就是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死去。
兰斯特走过去,石床有点烫,他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直接变成了猫的形态,轻轻一跃,跳到了对方怀里。
“抱歉,跳过了一点。”兰斯特有些脸红,好在毛多,看不出来,他淡定的从对方怀里出来,端坐在石床上,尾巴在空中微微晃动着。
暹罗猫仰着尖尖的下颚看着对方,湛蓝色的眼睛里有着专注的神采。
阿佩普低下了头,轻轻地说:“不好看对不对,像怪物一样。”
刚被救回来的时候,阿佩普身上的鳞片还有花纹都消失不见了,而现在随着他的恢复,它们又重新出现了,如果是以前,兰斯特可能会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他只是觉得高兴,因为那意味着阿佩普在逐渐恢复健康,而那令兰斯特觉得骄傲。
“我不能骗你说它们是美丽的。”暹罗猫静默了半饷开口说道。
果然,还是不好看。阿佩普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尾巴似乎是要将自己埋起来,却被兰斯特组织了。
黑曜石一样的眸子看着对方,有些惊愕,因为那柔软的小爪子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总有人会喜欢它们,因为我就很喜欢阿佩普,所以并不觉得丑。”兰斯特温声说道,如果他现在是人类的样子一定会微笑起来,就像阿佩普曾经见过的一样,在雪地里阳光穿透云层照耀着大地,有温暖的感觉。
“会一直喜欢吗?”阿佩普执着的看着对方,用渴望的语气说着,而兰斯特只是愣了一下,就点点头。
“只要你需要。”那天晚上自己选择放弃这个男孩儿,如果他们现在没有相遇,那一定是最大的遗憾,而现在没有如果,他在这里,阿佩普也没事,所以兰斯特愿意好好照顾对方,直到他长大不再需要他为止,比起理性,他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的内心,那里在说别再放弃他一次了。
“嗯。”即使并不像普通的小孩儿,有着漂亮的容貌和健康的双腿,笑起来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满足而欢乐。
有着这样美好笑容的孩子,一定是可爱的不是吗?兰斯特动了动胡须满意的笑着。
一个月后,奥丁找到了兰斯特,告知了他一个消息,而这个消息的出现宣布了兰斯特安乐生活的终结。
第三十二章
“去中庭?”
“是的。”奥丁从王座上下来,他高大的身躯站立着就是一种威严,芙蕾嘉在他身边柔和了这种感觉。
“战争结束不久,我的儿子需要代表我去那片大地上看一看,我需要知道中庭人的素质如何,而你,兰斯特,你是我选中的人,带着我的两个儿子,为我选召出最合适的管理者吧。”
“可你不觉得托尔和洛基太小了一点吗?”兰斯特望向奥丁说道,众神之王只是笑了一下,神情桀骜。
“他们是我的儿子,奥丁之子。”
兰斯特眨了眨眼睛又看向芙蕾嘉,后者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你会照顾好他们的,兰斯特。”
所以现在的状况就是,兰斯特必须要再一次当上保姆,带着三个小孩儿出发去地球,也就是奥丁说的中庭。
出发的前一晚,托尔正在兴奋的收拾行李,他塞了好多好多的东西,而等兰斯特翻出来看了一眼,就发现里面全是给洛基准备的。
“托尔,这有点太多了。”兰斯特按了按眉心提醒这只小狮子,后者有些犹豫的看着手里的两件衣服,一件森林绿的和一件淡绿色的,两件衣服洛基穿着都很好看。
“拜托,这明明是一个样子的。”兰特望着天花板翻了翻眼睛,托尔仰着脸大声地反驳。
“可它们的颜色是不一样的,洛基穿哪一个都很好看!”托尔郑重地说着,不能理解兰斯特为什么看不出来这两件衣服完全是不一样的。
“好了,我的王子殿下,现在让我给你们准备一些东西就好了,至少要挑出一半不能带。”兰斯特把小狮子拨弄到一边去,自己开始动手整理行李,芙蕾嘉正在给他们几个准备甜点,只要兰斯特在,那位温柔的女神似乎完全不再担心她的两个儿子。
“洛基喜欢这件衣服!”托尔看到兰斯特把一件上衣拿了出来,有些不满地喊道,同时把衣服重新塞回去,鼓着腮帮子说:“洛基喜欢的!”
“好吧好吧。”兰斯特无奈地妥协了,继续找,这一次拿出了一大堆吃的,甚至还有晚餐的鸡腿。
“洛基喜欢吃的!”托尔赶紧制止对方把鸡腿扔出来的动作。
“洛基不喜欢的,托尔,这是你喜欢的。”兰斯特戳了戳小家伙的额头笑着说,而后者只是拿着鸡腿在空中挥舞着说:“洛基喜欢看我吃鸡腿,所以是洛基喜欢的!”
说的那么信誓旦旦,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兰斯特挠了挠脸颊,冲着在一旁抱着兔子玩偶安静站着的小洛基说:“帮帮我好吗?洛基。”
绿眼睛的小豆丁害羞的点点头,迈着小步子走到自家哥哥面前,拉着对方的袖子眨了眨眼睛说:“托尔,洛基什么都不要。”
小小的孩子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绿眼睛水汪汪的的像是芙蕾嘉最喜欢的宝石,他软软地说:“洛基只要带着托尔就好了。”
“噢,弟弟,你真可爱!”托尔大声地说着,蓝色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状,心理想着,果然他的弟弟是最可爱的。
“哥哥,陪洛基玩。”
托尔赶紧扔了鸡腿,摸摸自家弟弟的头笑着说:“你想玩什么呢?”一旁的兰斯特默默地把鸡腿从头发上拿下来。
“去找范达尔玩摔跤。”小小的黑发孩子奶声奶气地说着。阿斯嘉德的大部分人都喜欢可爱的洛基,但范达尔绝对不喜欢,因为每次需要制止神界大王子的时候,恶魔洛基都会来这一招。
“乖哈,洛基你还小,如果你想和范达尔玩摔跤,得等你再大一点,所以现在就在旁边看着哥哥和范达尔玩摔跤。”托尔笑眯眯地揉着自家弟弟的小脸蛋,同时心里第一千次骂了自己无辜的小伙伴,真不明白洛基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找范达尔玩,明明有他就够了不是吗?范达尔可是个大块头,走在路上都随时能碰伤他的弟弟,吃得东西比他还多。范达尔可不会给洛基讲故事,把好吃的留给洛基,也不会帮洛基洗白白,范达尔才不能好好照顾洛基……
洛基牵着自家碎碎念的哥哥去找范达尔了,出门的时候还回头冲兰斯特眨了眨眼睛,后者给了他一个微笑。
“果然,能搞定托尔的永远只有洛基。”兰斯特默默地在心里给范达尔小朋友点蜡,并且决定等会儿送些伤药过去,神界的大王子似乎总是控制不好力道。
给托尔还有洛基收拾好行李后,兰斯特返回自己的寝殿,阿佩普如今已经好了,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只要吃些汤药就可以了。
这段时间过的很太平,兰斯特也没有再见过那种狠戾的眼神,但他知道,这并不意味着阿佩普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儿,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而兰斯特现在并不愿意去了解,至少他现在只是个小普通的小孩儿,黑发的青年这样安慰自己。
“阿佩普,你吃完药了吗?”兰斯特一边掀开帘幕一边问道,从房间里走出一个打赤脚的小孩儿,黑色柔软的头发被编成了辫子垂落在右侧,上面用红色的宝石打了个漂亮的结,肌肤还是略微有些苍白,但不是原先那种死白了。
“都吃好了啊,做的很好。”兰斯特看到男孩儿高高举起的小碗里面干干净净的样子,笑着揉了揉男孩儿的头发,后者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
“不过为什么你没有穿鞋呢?”兰斯特指了指男孩儿光着的小脚丫问道。
“不冷。”阿佩普瑟缩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声地解释了。
“这不是不穿鞋的理由。”兰斯特牵着对方的手走到床边,把男孩儿抱起来放在床沿那儿,说,“穿鞋可以让你不那么容易受伤。”
“不疼。”阿佩普睁着一双大眼睛回答道,即时不明白这种感觉,聪慧如他也能明白,那大概是一种很不好很不好的感觉。
那双眼睛像是黑曜石一样晶莹纯净,宛如初生的婴儿,可越是如此,兰斯特越觉得惆怅。纯净和邪恶太过对立,拥有这样的灵魂,总是不会太平。就比如阿佩普不会畏惧寒冷,却又会被寒冷伤害,因为他清醒的时候感觉不到肉体的痛苦。
受伤的时候,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疼。疼痛让人不会再犯错误,会有所警惕,疼痛能让生物活的更加长久,而没有疼痛,则意味着随时都会死去,那种场景太过恐怖,兰斯特不想去想像。
“可我会担心。”兰斯特叹了一口气,猫总是太过孤傲,可一旦他们把什么人划分进自己的领地,又总是太过执着。他不去好奇为什么对这孩子有那么重的羁绊,只是想要就去做,只是按照心里的想法去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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