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改口道:“没事,算了。”
姚鹿:“…………”
“我困了。”姚鹿说,“可以关了吗?我想睡觉了。”
“好,休息吧。”林深说。
姚鹿嗯了声,抬手准备挂断视频,林深忽然道:“等一下,鹿鹿。”
“又怎么了?”姚鹿问。
“你凑近点。”林深吩咐道,“把脸靠到屏幕上来。”
“为什么?”姚鹿一脸疑惑。
“你靠过来就知道了。”林深催促道,姚鹿无法,只得把脸凑到屏幕,林深旋即凑上来,隔着屏幕飞快地亲了下他的唇,而后得意地说:“亲到了,真软!”
姚鹿登时一怔,还没想好如何斥责,林深却只道了句“乖晚安”,而后迅速挂断视频,跑了。
姚鹿:“…………”
林深关闭了显示器,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右手慢慢覆了下去,脑子里不住闪回姚鹿修长的脖颈,细致分明的锁骨,红润饱满的双唇,不时发出低沉的喘息声。
良久后,他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灼热的气,取了桌上的抽纸擦了擦,此时夜已深,窗外灯火只余星星点点,林深随意洗了洗,上床睡了,然而他不知道,就在此时,远在两千公里外的杭城,姚鹿正抱着被子,口中漏出一丝难堪的呻|吟。
于是从这天起,除了给姚鹿发信息打电话,林深又多个项目,就是晚上和他视频聊天,两人往往说着说着,话题便开始朝奇怪的方向进行,最终姚鹿只得仓惶挂断视频,继而各自朝自己的右手求助。
时间转眼来到四月,杭城早已入春,微风和煦,遍地花开。
姚鹿周日起个大早,到附近的操场跑了3公里,而后拎着一袋饭团回家,准备大快朵颐,回到家里,洗完澡,换好衣服,电话响了,是母亲来电。
“喂?妈?”姚鹿接通电话。
“鹿鹿!”姚母哭着说,“你,你赶紧回来!”
姚鹿登时心里一抽,焦急地问:“怎么了?妈你别哭,发生了什么事?”
“你爸爸,他……半夜中风了!”姚母哽咽道,“你快回来,看看你爸爸,看看他。”
姚鹿脑子里轰隆一声,犹遭晴天霹雳,马上道:“怎么会这么突然?现在情况如何?”
姚母哭着讲述了过程,断断续续的,姚鹿只听个大概,原来父亲数日前开始说手麻脚麻,母亲却没当回事,昨日半夜父亲突发中风,被送到医院抢救,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人兀自昏迷不醒。”
“医生说暂时没危险。”姚母哭道,“过几天应该就能醒过来,鹿鹿,你快回来,我有点害怕。”
姚鹿听到母亲说害怕,瞬间湿了眼眶,小声哽咽道:“妈,别哭了,我马上订机票,今天一定回去,下飞机就去医院,好不好?”
“好,鹿鹿。”电话那边啜泣着说,而后挂了。
姚鹿马上订了最早的航班,接着朝主管请了一周的假,而后简单收拾行李,下楼打车,赶去机场。
坐在登机口,他的手机叮了一声,是林深的短信,问他在家做什么,思索片刻,姚鹿决定还是隐瞒林深,于是回复要去申城出差一周,然而林深不是一条短信能打发的,很快电话追了过来。
“鹿鹿,几点的飞机?”林深问。
姚鹿答道:“还有10分钟要登机了。”
林深竖起耳朵,仔细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当听到机场广播时,终于确认姚鹿是在机场,而不是忽悠他,便问:“你一个人过去吗?还是跟同事?”
姚鹿短暂地想了想,答道:“有个同事一起过去。”
林深哦了一声,继而又问:“男的女的?”
“男的。”
“你俩住一块?”
姚鹿当即反问道:“你不是问的废话吗,不然呢?”
“多大年龄?”林深问,”你跟他关系好吗?”
如此一问,姚鹿终于明白了,顿时一脸无语,恨不得隔着电话怼他一拳,心想自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哪有心情跟他扯这些,只得随口敷衍道:“40多!很胖!没头发!”
林深听到这话,终于安心了,旋即哈哈大笑,打趣道:“鹿鹿,有你这样说同事的嘛!”
“他去厕所了……”姚鹿一脸无奈,继续编排道。
就在这时,登机口的门打开了,空姐开始招呼乘客登机,姚鹿朝林深说了,林深嗯了一声,姚鹿拉着行李排队,正准备挂了电话。忽然想起什么。
“我这周会非常忙。”他叮嘱道:“没事别给我发短信,电话也别打,我没空回。”
“好,知道了。”林深不情不愿答道。
“还有,晚上不能视频了。”姚鹿强调道:“我跟同事住一起,不方便。”
林深马上保证绝对不会令他为难,接着反复叮嘱他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唠叨了足有5分钟,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姚鹿放好手机,在心里长出口气。
第20章 辞职回家工作
飞机抵达之后,姚鹿打车赶到医院,甫一进病房,姚母几步迎上来,母子二人当即抱在一起。
待母亲情绪稳定下来,姚鹿朝她问了具体情况,当夜还是姚母陪床,姚鹿回家放置行李,稍作休息,隔日早早到得医院,陪母亲吃过早饭后,找医生了解病情。
“后遗症肯定是有的。”医生说,“具体情况要等病人清醒后才知道,但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姚鹿嗯了声,又问了其他细节,何时能出院等,而后回到病房,把医生的话朝母亲转述了,两人一直待到晚上查房,姚鹿送母亲打车回家,自己则留下守护父亲。
两日后,姚父终于醒了,甫一见姚鹿便开始流泪,却只能口齿不清地唤他小名,姚母见状,当即大哭起来,姚鹿忙把值班医生叫过来。
医生仔细检查一番,发现姚父的脑部损伤较大,智力、语言,肢体功能均不理想,于是提前给母子二人打预防针,中风的恢复是个长期过程,病人家属往往要付出很多艰辛。
姚鹿又问了医生具体恢复措施,医生便从饮食、药物治疗等方面逐一交代,同时强调平时得让病人多走动,有利于减轻症状。
如此说了很久,医生最后强调道:“中风病人最怕的就是二次中风!首次中风后,五年之内,二次中风发病率在30%以上,一旦二次中风,很难抢救回来,你们平时必须注意预防!”
姚鹿重重点头,说:“知道了,谢谢医生!”
接下来他又陪了两天床,在连续收到公司同事打来的电话后,姚鹿知道,自己必须返回杭城上班了。
林深这周发了很多短信,姚鹿全部敷衍回复,大约是感觉到他很忙,林深并没有打过电话。
姚父还要再住半个月的院,是以姚鹿不可能跟公司继续请假,于是订好回程机票,找个男护工帮忙,自己则在周日下午乘飞机匆匆返杭。
周一的中午,姚鹿趴在办公桌小憩,林深的短信到了,然则忙了整整一周,姚鹿是身体疲惫,心情抑郁,便以自己很累想休息为由打发了他。
当日入夜,林深发来短信要求视频,姚鹿找不到理由回绝,只得QQ,视频接通后,林深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屏幕里,登时心花怒放,恨不得当即钻进去抱一抱,亲一亲。
“鹿鹿,一周没联系,我好想你。”林深说。
姚鹿嗯了一声,没说话,林深马上觉察到哪里不对,于是凑近屏幕,仔细端详他的神情,确认肯定是有事,便问道:“鹿鹿,你脸色和精神看起来都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姚鹿否认道,“你隔着屏幕也能看这么清楚?”
林深嗯嗯点头,认真说道:“不管隔着什么,只要你不开心,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听到这话,姚鹿盯着键盘,心虚地说:“真的没有。”
林深注视着姚鹿,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恍惚,回忆的碎片在脑海里若隐若现,仿佛回到了那个放学的午后,少年姚鹿站在马路边,抿着唇,一语不发,不愿意把自己的恐惧朝他倾诉。
想到这里,他柔声说:“鹿鹿,你还记得从前吗?那时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你告诉我,我都会帮你解决,我是不是从没让你失望过?
姚鹿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深又说:“现在也一样,无论什么事,麻烦也好,不开心也罢,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不是也经常朝你说些不愉快的事吗?说完心情就会很好,所以你也把烦恼告诉我,好吗?”
姚鹿看着林深,短暂迟疑后,小声道:“我爸上周中风了,现在还在医院。”
林深闻言,大吃一惊,马上问:“上周什么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上上周六。”姚鹿答道,“半夜送的医院,我妈周日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
林深微微歪着头,看了他很久,姚鹿脸上显然透着一丝心虚,继而把上周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回忆一遍,瞬间明白过来,眉头旋即拧了起来。
“鹿鹿!”他沉声道,“你上周回来了是不是?”
姚鹿登时一僵,犹豫片刻,答道:“嗯,周日那天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