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说完,抽空看了一眼阮廷的表情,转过头之后说:“巧克力精,你该不会是想指望我有什么雄心壮志吧。”
阮廷内心OS:我是想指望,但貌似不现实。
“不是,”大熊手一滑,掉下去半管血,他骂骂咧咧喊了半天,“我梦想多了去了,但是社会为每个人留了他的位置,哎你是不是想劝我炒股啊,可惜哥没钱,如果你借我一点……”
“滚,你不要打他的主意。”温峋走到他俩中间把早餐的碗盘收走,顺便警告大熊,“想借钱找我。”
大熊放下手机跟着温峋收拾餐桌,狂拍马屁,“知道了哥,你也太贤惠了,以后嫁给你的人可能得拯救银河系。”
“拯救银河系嫁给他吗?”阮廷吐槽。
温峋回过头冲着阮廷皱眉:“你还去不去上班?今天工作第一天,想迟到?”
阮廷去卫生间里漱了漱口,穿好外套,临出门时温峋忽然把他叫住了。
“要不要打个领带?”
“哈?”阮廷刚想拒绝,大熊已经不知从哪里翻出了温峋的领带,给他示范,“峋哥这个领带超棒的,都不需要系,你看,伸缩的。”
阮廷:“……”
领带作为男人衣服的灵魂,阮廷平时和它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少,他对领带的颜色、材质和款式都有极苛刻的要求,于是本能拒绝:“不用了。”
话刚说完,温峋把伸缩结的领带从他头上套了进去,并伸手把结往上推了推。
“你不是喜欢仪式感吗?”
“我快被你勒死了,好好好,我戴,你松手。”温峋终于松开了了手,阮廷大口呼吸了一会儿,从温峋的魔爪里逃出来后,他没来得及说再见拉开门直往外逃。
一路上他费尽心思把领结调整到合适的位置,中间好几次想把它直接送进垃圾桶,但考虑到以后的赔偿事项将怒火偃旗息鼓。
阮廷插着兜在站台上等地铁的时候,身后的人群蜂拥而至,他完全没想到早高峰会有这么大的人流量,平日里堵车的时候他可以在车上听歌听广播,有司机在的时候还能眯一会儿闭目养神,此刻却……感到自己像一张毫不留情被拍扁的肉饼,随着地下铁里的风呼啸奔至远方。
脚似乎没有移动的空间了,但手还有,阮廷抓紧手机,闭上了眼睛,前后左右全是人,男女老少都有,大部分人很安静,他想,他和他们可真是有缘分。
毕竟原本他并不打算上这趟车,而是想等下一辆,谁知道生生被后面的人挤了进来。
在向前奔涌的海潮中,一朵浪花的呼声毫无意义。
还好没有迟到。
家具卖场的老板是一名中年秃头的男人,矮矮胖胖,戴圆眼镜,凡事喜欢亲力亲为,看见阮廷上班第一天戴的领带,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有气质,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阮廷尴尬地笑了笑,面试当天来了好几个求职者,各有特色巧舌如簧,阮廷除了会“吹牛”外,貌似没有别的引人注目的、让人恨不得立刻拍板签约的点,被选中只能说走了狗屎运。
老板精明的小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他说:“其实我选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你姓阮。”
阮廷心里一咯噔,难道自己暴露了?
老板把手放到自己下巴上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茬,神秘兮兮地说:“莱康听说过吧?”
阮廷不言。
他虽然高调享受,但行事一向低调,不怎么愿意和媒体电视打交道,因为性向的问题,也高度关注个人隐私,至今各大新闻报道上少见他的正脸照,哪怕和孙妍伊高调炒作的通稿中,几乎都是戴着墨镜的,按理来说,一个普通家具厂的老板,不应该知道他的身份。
“莱康都没听过?”老板一脸震惊,“全市首富的产业,哦,他们老板也姓阮,这个姓说不准招财,所以我在青年才俊中一眼认定了你。”
阮廷:“……”
感情是生意人迷信,认准这个姓能招财进宝。
“二十一世纪了,要相信科学的力量。”阮廷组织半天语言,来了官方的一句。
老板看四下没人,低声对阮廷说:“我找人算过命,算命的说我可能要转运,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找好大腿,运势一飞冲天也挡不住啊。”
阮廷表面敷衍,心里炸毛,且不说江湖诈骗者尽是些胡说八道之徒,这样的老板,这样的破厂哪颗大树让你白嫖?脑子进水了么让你抱大腿!
老板大概看阮廷的表情太过牵强,安慰他:“年轻人要多点志气,多点乐观,做梦可能会被现实背叛,但不做梦,你连被背叛的机会都没有。加油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别浪费你的姓啊。”
阮廷彻底无语,戴好工牌走上一线,有领班给他介绍了运营情况和注意事项,这个卖场很大,大部分是此老板的股份,除此之外,老板从上游的原料采购,商品制作,到下游的零售哪个环节都或多或少往里插了一脚,任何相关的赚钱的机会都不想落下,其实是个很精明的人。
阮廷被碎碎念了一天,晚上筋疲力尽地回到家,推开门后,家里空无一人。
客厅没人,厨房没人,卧室没人,连卫生间里都没有人。
温峋不知所踪。
阮廷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兴味索然,他打开微信,给温峋发了一条消息。
Ruan:【你在哪里。】
温峋:【外面。】
Ruan:【外面哪里。】
温峋:【查岗?】
Ruan:【。】
温峋:【我在外面打零工,怎么了?】
Ruan:【。】
阮廷看着手机上的字,一小股无名怒火从心里烧起来,不浓不烈,但就是痒痒的,在心尖上来回扫荡。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温峋这种人不可能轻易停下工作的脚步,可是阮廷在起伏的心绪中又嗅到了心中不同寻常的一丝关切。
阮廷半天没再说话,黑了屏把手机拿在手里来回翻转,他越来越难以界定自己和温峋间的角色关系,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两个人,不熟,还是朋友,或是别的关系。
最终他一锤定音,可能终将是过客。在不同的命运轨迹里,两条线哪怕暂时强行交汇,终究要回归正轨,大道朝天各走一边的。
温峋帅归帅,好归好,但还真没到好看到让他放弃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为情盲目的地步,没有心的小阮总岂是说说而已的?
荷尔蒙再令人心动只是一时的,浸泡在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里是否值得阮廷为其停留驻足还要打个问号。
他想的出了神,温峋给他甩了一张表情包。
阮廷被傻到了,笑意不自觉从嘴角漫了出来,起码是每天在一张床上睡觉的人,关心还是可以关心一下的,不能矫枉过正,于是他又给温峋发了一条消息。
Ruan:【你怎么不回来做晚饭。】
温峋:【原来是饿了啊,其实你可以去饭店、买外卖,不用等我。】
Ruan:【外面的厨师不听话,你回来。】
温峋:【……】
Ruan:【我付你钱,付很多钱。】
Ruan:【商量个事儿,在你手好之前,能不出去乱蹦吗。】
Ruan:【在家待着,付你钱。】
阮廷的消息一连串发了过来,温峋的拳头和嘴角一样微微提了起来,原来巧克力精是想让自己不要手没好时在外面乱跑,他关心人的方式,是这么霸道又新奇。
温峋:【你下来。】
Ruan:【?】
温峋:【看窗外。】
阮廷走到窗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剩一抹残余的黄从地平线上缓缓落下,暮风四起,浅淡的夜幕像轻纱一般从头顶罩下,温峋立在一棵杨树旁边站得笔直朝他挥手,他的影子被夕阳的余晖拉的无比悠长,似乎能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手机叮咚一声,传来一条消息。
温峋:【走,峋哥带你出去下馆子。】
第32章
阮廷听从温峋的召唤,和他穿了两三条小巷,终于找到了峋哥要带他下馆子的地方。
一个烧烤小摊儿。
当阮廷见到那家小摊儿的时候,他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小摊儿在一个小巷的尽头,露天,有门店,但吃的人都喜欢坐在外面,摆了一排的塑料桌椅,经营者是一家三口,儿子年龄不大,给人一种高中生的感觉。
食材被放在塑料箱里摆在外面,汽水和啤酒应有尽有,摊儿位不大,飘香四溢,客人坐得很满,吵闹喧哗声不绝于耳。
阮廷对这种三无小摊儿有生理性抗拒,卫生状况、安全条件、和食物质量,全特么令人担心。
他站在不远处目测了大致情况,转身想走。
温峋拉住了他,“你走了会后悔的,这家店是我从小吃到大的,味道真的真的很不错。”
这根本不能打动阮廷。
阮廷仿佛不认识温峋似的仍要往回走,温峋在原地想了两秒,直接动用武力把阮廷绑到了小摊儿上。
“坐下。”他说。
阮廷有点呆愣地和温峋坐在了一个角落里,有人麻利地把上一桌吃剩的东西收拾走后,帮他们擦了桌子,上了一盘毛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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