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怕出现什么传染病……你说我怎么能不急?”郁宁道:“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瘟疫公司》的玩家点出什么骚操作的病毒来?这可是天胡开局。”
“除非你能带着所有人走,否则的话死亡不可避免。”兰霄不动声色的说:“你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就好好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要把自己想象成救世主,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靠国家力量才能完成的。”
“我不是个普通人。”郁宁闷闷的说:“我是一个可以百分百空手接白刃的男人。”
兰霄伸手把他的手给挪开了:“顾国师应该是在策划一场大局,这些事情也必然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你就好好的听他的话,去天玉府,跟着河道衙门把堤坝给修好了,你的使命就完成了。”
“有一句话叫做各司其职,你应该听说过吧?你师傅你不会拿你开玩笑,也不会拿天下开玩笑——他能当国师二十年,难道真就为了那么点名利?为了诸先生的一个预言?”
“好吧……”郁宁抬手勾着兰霄的脖子,爬到了他怀里,委委屈屈的说:“话说起来,怎么才能装好一个纨绔子弟啊?刘三那狗样子我是真的学不来,好几次我都想套他麻袋揍他一顿,是真的熊得飞起。”
兰霄抱住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一动,便是说不上来的流光溢彩,满室生辉:“这还不容易?你就由着你性子来就是了,做你擅长的事情,所谓纨绔,不就是随心所欲,不用顾忌其他……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要杀你们的人大概也很喜欢看你们反目成仇,而不是哥俩好的一道泡温泉。”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皇帝呢?”
“你说是就是。”
郁宁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要给我绕弯子,你就说是不是!”
兰霄笑了笑:“我不知道。”
“……”郁宁无语凝噎。
兰霄见他这副模样,又低声问:“要不要我找人帮你做一个古代修堤坝的模型和设计图?还有古代的防疫流程?常见的瘟疫中药药方?”
“……都要。”郁宁自他怀里爬起来,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吻:“好了,我得走啦,一会儿叫芙蓉发现我消失了那可不得了——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呢。”
兰霄反手揪住他的领口在他唇上亲了又亲:“早点回来——七天后回来拿东西。”
郁宁应了一声,随即回了古代,兰霄怀中一轻,原本还放在郁宁肩头上的手已然落了个空。他坐在床边许久,方摸了自己的唇角,搂着枕头接着睡了。
***
郁宁的时间把握的很好。
他走之前在床头小几上沾了一点水,在小几上画了一道,甚至没有一点痕迹,只是摸上去有些潮湿。三个呼吸内这一道水痕就会干掉,而他一回来就摸了摸小几,仍有些许潮湿的手感,说明他这一来一回三息未至。
芙蓉应该没发现。
郁宁所幸也睡不着了,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了起身到院子外头去走走,芙蓉听到动静想要跟随,却叫郁宁阻止了:“你歇着吧,我出去转一圈,没事儿。”
“是。”
他们现在落脚的宅子是国师府的产业,继之前刺杀事件,守卫多了不知多少,郁宁在院子里混乱的走着,他也不熟这地方,也就随便走走,走到哪算哪。
春日里正是最舒服的时候,夜风拂面如同美人卷帘,那一抹温柔惹人心动。
“郁先生。”突然有人唤了一声。
郁宁闻声侧身望去,不远处有一人持灯而立,正看向他这个方向。
啪。
郁宁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手中把玩:“陈少爷也睡不着?”
他本以为这位陈少爷会伪装一下,结果到了宅子里头对方根本就不屑于伪装,大大方方的说他和刘三有旧,那日刚好在刘三车里,所以才躲过了一劫。
当时那位孙管事脸色别提有都难看了。
郁宁都替他觉得尴尬。
“是有一些,郁先生也是睡不着?”陈少爷走进了两步,柔和的灯光点亮了郁宁,也点亮了周围一片草木。他比了个手势:“郁先生,我们去廊下坐会儿?”
“请。”郁宁随着他到了廊下,靠着池塘的那方向坐了,顺手还从柱子下头的暗屉中摸出了一罐鱼食,往下一撒,原本还平静无波动的池塘水面上陡然就起了波澜,几条在池底不动的锦鲤好像被这一阵波澜所惊醒,摇曳着华美的尾巴探头探脑的来吃。
其他的锦鲤也闻风而动,不多时,池面上便是一片的锦绣灿烂。
郁宁满意的拍了拍手,然后瞄准了最大最胖的那条锦鲤,将手里的树枝扔了下去,鱼群被吓得四溢开来,又被食物吸引着聚拢在一处。郁宁看得有趣,头也不回的道:“陈少爷有话想说?”
陈少爷沉吟片刻,一脸凝重的道:“郁先生,此处只有你我两人……”
郁宁抬手制止了他,微微一笑:“就我所知,这里至少有五个人。”
“你,我,两个暗卫,还有一个……在廊后,孙管事?”
方才兰霄点拨他,要做一个纨绔,首先需要随心所欲,不顾后果,不计成本,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对,没错,他爹是国师的对象,他师傅是国师,他就是把天捅了个窟窿,顾国师和梅先生也会给他顶着。
“十六,把那个孙管事拎出来,打断他双手双腿,把他扔到外面去喂狗。”郁宁道。
说实话,他看孙管事不爽很久了。
梁上有人应了一声:“是。”
在廊后窃听的孙管事扑通一声扑了出来,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郁先生,表少爷……小的就是起夜,实在不是故意要窥伺的啊!还请郁先生饶了小的狗命!”
郁宁点了点自己的眼角:“十六,你怎么还不动手?再这样下去回去扣你一个月的月银。”
一身黑衣的暗卫十六自梁上轻巧无声的落了下来,如同一阵清风一般就掠到了孙管事身后,并指如刀,正要下手之际,孙管事大喊道:“——表少爷!我是您手底下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我若是叫郁先生杀了,您回去怎么和国公爷交代!”
陈少爷面无表情的道:“杀了就杀了,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难道姨夫还要与我计较?……况且郁先生也并未要杀你,不过是把你送去喂狗罢了,狗吃饱了,你也死不了。”
他又看向郁宁:“你家的暗卫办事未免也太不利索了。”
十六闻言,手指轻轻落下,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孙管事的一条胳膊就成了一个奇异的角度,孙管事惨叫了一声,冷汗津津的道:“表少爷——!”
十六又动,孙管事另外一条胳膊也被折了。
他又惨叫了一声,抖如筛糠:“别——我招,我都招——!”
郁宁与陈少爷齐齐看向了对方,神情漠然。
“你想听?”
“我不想。”
“巧了,我也不想。”
第250章
既然少爷说不想听, 那么十六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二话不说将孙管事四肢都卸了, 接下来自有人将他拖出去喂狗。王管事闻讯而来, 身上穿得潦草,显然是从床上刚刚爬起来,他拱手见礼:“老奴见过少爷, 见过陈少爷。”
“不知孙管事是……?”
郁宁意兴阑珊的道:“大半夜的不睡觉,敢来窥伺少爷我的行踪,莫说是他国公府上,就是宫里的,我也照扔不误。”
这等话着实是不像是郁宁的风格。又听郁宁道:“今也还算是在自家的宅子里落脚, 就能闹出这等事儿来,国公府上的规矩不如何, 我们府上却也不见得就如何了。”
确实是如此, 郁宁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不是客人。主子去自家的花园里转一转与人谈天,居然还能让一个客人带来的管事躲在廊后偷听,满院子的侍卫和仆俾有一个算一个, 全都失职。
王管事面色如常,躬身道:“是老奴失职, 老奴领罚。”
“罚一个月月银。”郁宁起身, 与陈少爷道:“以后好好管着你家的下人,少给少爷我找不自在。”
“是,郁先生。”陈少爷微微低头, 神色居然还略有些恭敬,算是应下了。
走了这么一通,郁宁睡意又上来了,也不与他多说什么,微微颔首,带着王管事走了。等到两人出了陈少爷的视野范围,王管事才低声问郁宁:“少爷,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
“是有些不妥当……”
“那我去将孙管事给抓回来?”
郁宁动了动嘴皮子:“不,你明天找个热闹的时间,把他给我扔到集市上去,我倒要看看,有谁不怕死的敢接着来挑衅我。”
王管事听了若有所思,直到两人走到了郁宁的院子门口,王管事才道:“老奴有一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郁宁侧脸望去:“您与我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那老奴就直言了。”王管事斟酌了一下用词:“以老奴之见,孙管事留下太过冒险,明日里示众之后,老奴就将他了结了。”
“之前老奴见孙管事将您那日扔出马车外的茶杯带走了,他怕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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