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心跳加速了,我也怂了。我舌尖轻触了下他的指腹:“你骨子里就是一个独|裁者。”
他轻笑,断言:“你喜欢。”
我矢口否认:“胡扯。”
他没有跟我继续争论,而是松开我,慢条斯理地站直了身子,俯视着我问:“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我动了下有些发软的腿,不小心蹭到了他腿上惹来他一声低笑,我若无其事地理了下有些凌乱的睡袍,端着姿态应了一声:“嗯,说吧。”
第57章 送上门
樊东方这次没再坐到我对面的茶几上,而是紧贴着我坐到了沙发里,手臂直接从我的肩上顺着我的背滑到了我的腰上。
我紧绷着肌肉筋骨动了下腰,最终在他似笑非笑地目光中放弃了挣扎,放软了筋骨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似乎极为满意我的顺从,手臂略微用力把我往他怀里带了一些,低笑着说:“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我动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脚搭在茶几上、头枕着他的肩,懒洋洋地问他:“问什么说什么?”
他的手有些不老实,隔着薄薄的睡袍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梭着我的腰,摩梭得我的本我有些蠢蠢欲动,我只好捉住了他这只作怪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樊东方轻笑了一声,任由我摆弄着他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说:“嗯,尽量。”
我挑着眉眼斜睨他:“什么叫尽量?”
樊东方自由着的右手捏着我的下巴帮我“纠正”了下我看他的角度:“尽量就是我会尽我所能地改掉我与生俱来的习惯,绕过我的防御机制,尽可能地做到你所要求的坦诚。”
我端量了他一瞬,慢吞吞地点头表示满意。
樊东方以指节敲了敲我的额头:“你努力一点,就不用我总是跟你坦白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再努力,短时间内也甭想洞察你的心思。”
樊东方低笑:“不会,我对你没有防御。”
这话我是不信的,但也没有跟他争辩,而是笑着说:“那好,请你关掉你的防御机制,告诉我你中午的时候是不是吃醋了?”
“是。”樊东方承认得痛快干脆,“当时我只知道李老师是位单身女士,并不知道你所请来的李老师是李嫦老师。所以,见你顾不上理我和东方晟,直接扎到李老师的休息室里一中午……”说着,他指尖挑了下我颈间的红绳,“孤男寡女的,还宝贝似的带着个新颈饰出来,我难免会不高兴。”
我闻言嗤嗤地笑。
樊东方垂眼看着我又补了一句:“我虽然心里不快,但也没有跟你闹脾气,确切地说是我从来不闹脾气。”
我抬眼看着他笑:“那你闹什么?”
樊东方看着我,凌厉的凤眼里尽是意味深长:“什么也不闹,谁惹我生气就收拾谁,你可以试试。”
我摇头拒绝,把规避危险的本能说得冠冕堂皇:“不,我不舍得惹你生气。”
樊东方一笑,指尖挠了下我下颌:“乖孩子。”
我有些赧然,摸着有些发烫的耳朵错开了他的视线,目光落在他的胸前,盯着他身上的条纹马甲犹豫了一瞬,不自觉地攥紧了他与我十指紧扣的那只手,问他:“今晚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儿?”
樊东方几乎以相同的力道回握住了我的手,右手抄着我的腿把我抱到了他的腿上后,捏着我的下巴不让我回避他的视线,噙着笑问我:“你觉得呢?”
这个类似于公主抱的操蛋姿势让我的心有点乱,然而我却没有逃离并不怎么严密的束缚,反而扳着他的肩让自己在他怀里坐得更加稳当了一些:“我不知道。”
樊东方额头抵上我的额头低笑,笑够了,轻叹了一声:“真想多看一会儿你为我吃醋的样子,又怕玩脱了你跑了。”
鼻息交融的感觉让我心里像是揣了一个震天响的大鼓,我不自觉地舔了下似乎有些干的唇角:“恶劣。”
樊东方没有否认:“嗯。”
我盯着他黑如墨的瞳孔提醒他:“回答我的问题。”
笑意一点点染满了他的眼眸,他啄了下我的唇,无奈道:“那小丫头是我堂妹。”
这个答案万分出人意料,我不禁坐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摆出了一脸狐疑:“所以说,你堂妹在课堂上跟你当众示爱,你跟你堂妹精心打扮之后去乐城最浪漫的西餐厅烛光晚餐?”
“纠正一下,只有晚餐没有烛光。”樊东方回视着我,似笑非笑,“你别忘了,你跟李老师今晚也是在乐城最浪漫的西餐厅共进的晚餐,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定你和她在浪漫约会?”
我捏住他的耳朵晃了晃,警告兼威胁:“樊先生,你可以为了转移焦点而污蔑我,但是你不能这么编排李老师。”
樊东方忍俊不禁:“好,算我的错。”
我捏着他的耳垂用力捻了一下以示不满:“诚意不足,暂且记过。现在请你如实坦白你那个向你当众示爱的堂妹。”
樊东方握住我揉搓他耳朵的手拉着压到了他的腿上,低声警告:“别撩。”
我的“真皮王座”上凭空多出来的东西让我瞬间绷紧了肌肉筋骨,我顶着他揶揄的目光,面上淡定内心真怂地蹭到了沙发上,离他一尺远端正了坐姿:“可以了?”
樊东方看着我笑,如有实质的视线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游弋一圈,翘起二郎腿略微遮了一下他的尴尬:“那小丫头是我小叔的闺女,正值青春期,性格叛逆的很。”
我状若不经意地拽了下睡袍,不着痕迹地遮上了我的大腿,嗤笑:“有果必有因,再叛逆也不至于跟自己堂哥玩当众表白。”
樊东方轻笑了一声,无奈道:“她从小跟在李南蓉后边跑,跟李南蓉的脑残粉差不太多。”
我意会,哭笑不得:“所以她这是给李南蓉助攻呢?”
樊东方轻咳一声,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我措辞半晌,也只给出了一句:“这助攻方式还挺清奇。”
樊东方耸肩:“叛逆儿童的思维永远那么有创意。”
我无言以对,都是从熊孩子成长过来的,这话确实没毛病。
本来他配合着解释至此,这一场“解惑”就应该到此结束了。然而我心中依然存疑,一时间便没想好该怎么往下接话茬。
而他,一个洞察力敏锐如神的人,这次似乎并没有看透我的心思一般,只恶劣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完全没有另启话题的意思。
话题瞬间中断,氛围开始变得旖旎。
深更半夜,爱好同为男对彼此又都挺有意的两个孤男寡男同处一室,都是正常健康的男人,如果任由旖旎自由发展下去,恐怕就得发生点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了。
我被他看得心中惴惴,下意识交叠起双腿,挺直了腰背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审问者姿态,将萦绕在心头的疑问脱口而出:“让你放我鸽子的突发事件是什么?你怎么会和你的堂妹盛装出现在菲斯特?”
樊东方莞尔,骤然绽放的笑意极为欢畅愉悦,是那种猎人终于猎到守候良久的猎物那种欢欣,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已经将心中所想表达得清楚明白——总算问出口了。
我被他笑得有些恼羞成怒,抓起手边的蜘蛛侠抱枕朝他砸了过去:“老狐狸!”
樊东方接住抱枕,笑吟吟地看着我,说:“临时被我妈叫去参加了一场不能不去的家宴,家宴结束小丫头拿你要挟我,我只好带她去那里封口。”
“……”我盯着他嗤笑,“樊先生,您这是糊弄鬼呢?”
樊东方斜睨着我似笑非笑:“刚乖了一点,就又不老实了?”
我白了他一眼,怼他:“言听计从从来不是我的风格,您要是喜欢那样的我只好忍痛劝您给别人晋升老板娘了。”
樊东方指着我笑骂:“你这是要上天啊?”
我白了他一眼,问他:“您还记得您是来干嘛的吗?”言外之意就是提醒他,他是来跟我解释求原谅的,不是来教育管教我的。
然而,樊东方显然并不打算理解我的言外之意,本来坐姿板正优雅的他突然把脚搭在了茶几上意态慵懒地倚着沙发靠背,理所当然地说:“我应你之约,来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啊。”
我:“……”
樊东方伸脚踢踢我的腿:“怎么?三个小时前说的话,还没隔夜呢就想不认账?”
我好气又好笑,把我的阴阳怪气说成是我邀请他来共度良宵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脸倒打一耙:“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如约而至啊?”
樊东方果然脸大,泰然自若地点头:“如果我不来,你肯定睡不好。”
被他一语言中,我无从反驳。
这个男人总是能让我束手无策,让我不得不顺着他画下的方向往前走。
我敢断言,再就这个话题跟他纠缠下去,如果我不顺着他的心思来的话,我恐怕就得被他说成争宠的心机boy,让我感谢他屈尊降贵施恩泽了!
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我颇有几分幼稚地回踹了他一脚,哼笑:“别仗着我喜欢你就跟我这儿耍流氓啊!好好交代你的问题,别想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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