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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舟市局 (苏一恒)


  但为什么夫妇俩在赵涵不幸因车祸身亡之后,自己的亲人都还没来得及见上面,反而第一时间跑去找这个中间人阿古佬呢?赵田炳夫妇的失联又是否与他直接相关?
  西门弄离中心医院不远,步行只要不到二十分钟。繁华的商业大街灯红酒绿,从临街一个金碧辉煌的橱窗旁沿着打扮成洛丽塔风格的小路走进去,大概五六十米的地方再往里拐个弯,便能感受到那变魔术般的时空错位感:从宽敞豪华的大都市,到拥挤破败的小弄堂,也就这五六十米的路程。
  弄堂里灯光昏暗,墙角四处堆放的自行车、电瓶车和其他杂物,再加上头顶上蛛网般交错的电线和网线,对于老住户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光景,却让偶尔路过的行人感觉分外压抑。
  还没到十一点,这个闹市中的“平民窟”便已经一片死寂,只有偶尔的几声狗吠,隐隐诉说着这里不久前的一段兴衰史。
  西门弄的地理位置可谓得天独厚,虽然离商业主街还有一小段距离,但胜在闹中取静,原本是市中心高档住宅的不二之选,多少人眼馋的香饽饽。
  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不知道是不是正因为原住民对自身价值的深切了解,这里的拆迁难度惊人。说白了就是过高的要价,把好几波开发商、好几届政府都吓退了。住户怀揣着一把把如意算盘,有恃无恐地等了一年又一年,见证了原先偏远郊区的新城建了一座又一座,自家门前依旧静悄悄。等到恍然大悟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然被悄无声息地抛弃了。政府部门除了每年过来把弄堂口的外墙粉刷一新以外,对这里再无过问。这么多年下来积累了大量斗争经验的“钉子”们,无知无觉中没有了用武之地,落寞之意弥漫着整片弄堂。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全一峰一行人跟着凌菲菲在黑漆漆的弄堂各个出入口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既不见来人,也不见目标屋内有何动静。
  正副队长商量一番后,决定不再守株待兔,直接撬锁进门一探究竟。
  房门被打开,队员们皆持枪戒备,然而屋内还是一片死静。密闭的狭小空间里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钻入众人的鼻腔,大伙儿都不禁皱了皱鼻子。
  只有凌菲菲在这怪味的包围中明显愣了愣。这股气味,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在她的记忆仓库里,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什么东西马上就要挣脱保管盒的束缚,喷薄欲出。
  对了,也是这样的气味,也是这样满屋子的锡纸、打火机、管子和“水壶”,还有嫌疑人倒地匍匐的样子,和他手臂上还插着的注射器。这所有的景象,和记忆中的那一次太像了,强烈的既视感,仿佛要把凌菲菲连同眼前活生生的现实,生拖硬拽地拉扯进某个梦魇。
  从阿古佬的尸僵程度来看,这人已经死透透了,死了起码三四个小时。而从现场的情况初步判断,死因很有可能是吸食毒品过度。
  队员们训练有素地做起了现场勘查。如果证据表明这个阿古佬确实是死于自己吸食毒品过量的话,那么对赵田炳夫妇的追踪就算是遇上了死胡同。
  “菲姐,你没事儿吧?”在场的众人都在各自忙活着,没有人留意到凌菲菲细微的不自在,除了全一峰这个人形猎鹰。在他的眼皮底下,凌菲菲刚才那一瞬间的呆愣,犹如房间里的大象般醒目。
  凌菲菲有点惊讶地看了眼全一峰,她又环视了周遭一圈,说:“这屋子里的景象,我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只是这个现场,给我很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会是巧合吗?”


第64章 过量
  在跟着丁法医去解剖室的路上,凌菲菲跟全一峰说起了她来大队之前办的最后一起案件。
  “受害人叫张高波,42岁,是嘉东二区殡仪馆的火化室主任,今年五月一号遇害。最先发现尸体,不对,应该是发现尸块的,是一名负责殡仪馆附近街道清洁的环卫工人。五月三号清晨,那名环卫工人在殡仪馆后门的垃圾桶里发现一袋生肉,原本想拿去喂流浪猫狗,但是感觉腐败气味有点太大了,就打开袋子看了看,结果在肉块里看到了类似人的手指,于是报了警。
  我们派出了警犬进行大范围搜查,很快就在附近的五个垃圾桶里找到了剩余的尸块,而死者的头颅则是五天之后才从一处下水道里找到的。由于下水道的水流比较大,而且头颅的重量不大,所以找到的地方和尸块集中抛弃的地方离得有点远了。
  不过缺失的头颅并没有阻碍我们查找尸源的进度。因为案件性质恶劣,引起了当地的广泛关注,其中最近水楼台的自然是那间殡仪馆,所以当殡仪馆的员工向上级反映说有一堆火化证明等着张主任签字,但是已经两天没见他了的时候,殡仪馆的领导就联系了我们。
  张高波在10年前已经离婚了,听说在秀安区有自己的房子,但是一直独居在殡仪馆的员工宿舍里。我们去了他的宿舍,发现那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场打斗的痕迹明显,而且钱包手机等贵重物品一概不见了踪影。我们进行生物材质取样后,很快就确定了死者身份。
  因为殡仪馆的位置非常偏僻,那一带的监控摄像头不多,我们从监控里找不到凶手的线索,所以就从张高波的生前社会关系开始调查。调查发现张高波虽然这么多年来在工作上认真负责,却可能是一名赌徒。
  主要是一名火化室的员工反映,在他遇害前两天,曾经有一个男人上他们单位找他,两人发生了激烈的口角和肢体接触,张高波还被打断了鼻梁。但是他却没有报警,在事后被问及的时候,他只是捂着流血的鼻子说了一句“债主上门讨债”。然后我们在他的银行卡记录里,看到了非常频繁的几千到几万元的进出,几年下来,这些银行流水的总数非常惊人,而且基本上都是通过现金存取,这与参与地下赌场的行为模式吻合。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没办法从银行转账信息来追踪到赌场的线索。但是很快,我们就从殡仪馆内部摄像头的影像里找到跟他发生冲突的那个男人的资料。
  那人叫洪文达,38岁,跟张高波是老乡,都是高阳市文波县人。他两年前在老家参与涉黑斗殴,情节比较严重,被判了五年。但由于在牢里表现良好,今年4月中被提前放了出来。出来没多久,他就来到了临舟,无业游民,靠打些零工过活。
  我们在案发现场、装尸块的袋子和凶器上都找到了洪文达的生物检材和指纹。但可惜的是,当我们找到洪文达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凌菲菲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一下子把一个案件复述出来,似乎耗费了她不少的精力。她深深地呼了口气,才张开眼睛看着全一峰说:“你猜他是怎么死的?”
  “吸毒过量?”仿佛是不假思索,答案就从全一峰的嘴里蹦了出来。
  “你啊你,”凌菲菲笑了笑,食指摇晃着指了指全一峰,表情里是大姐姐对聪明弟弟的无可奈何。
  她缓了缓,接着说道:“这个案子里的受害人和嫌疑人基本上算是无亲无故。张高波从小是在文波县的孤儿院里长大的,洪文达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带着他们改嫁的母亲,但我们警员找到他母亲的时候,她说已经一年多不见他弟弟的踪影了,也不是很关心的样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所有证据都完美地将罪犯指向了嫌疑人。我对结案结论一直深信不疑。直到刚刚,就在进入阿古佬家的那一瞬间,我才第一次对自己当时的判断产生了疑似怀疑。
  案件从发现尸块起不到三天就告破,当时还被领导拿来当先进案例进行了宣传。现在仔细想想,我开始感到深深的不安。当时的结论是不是下得太过草率了?如果我当时能够再深入思考一下,是不是就能得到完全不同的推理结果?”
  全一峰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不过幸亏凌菲菲貌似也不是真的在问他。他回味着凌菲菲的案情描述,心里暗自思索着:洪文达一个刑满释放人员,一穷二白,哪来的钱借给张高波?
  尸检结果没有什么惊喜或者惊吓,阿古佬确实是死于吸毒过量。那只取他性命的注射器上,也没能找到他本人以外的指纹。
  离开解剖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全一峰在上车之前收到一条信息,是凤尾镇派出所的刘克勤传来的,说杨成豪的母亲在家上吊自杀,幸亏被及时发现,刚刚救了回来。
  全一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而,在已经有点混沌的大脑里转悠了一圈,才叫住了凌菲菲,问道:“菲姐,你刚才说的那个案子,凶手的母亲为什么对自己的二儿子漠不关心?他也是个混混吗?”
  凌菲菲想了想,说;“我记得洪文达他弟弟应该是个自闭症,而且还自残。洪文达出狱之后去过圆湾三院找他弟弟,但是没找着。”
  自闭症?
  圆湾三院?
  没找着人?!
  这下轮到全一峰呆愣在了原地。他条件反射般地追问了一句:“为什么没找着?”
  凌菲菲摇摇头,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姿势。“时候不早了,赶紧先回家睡会儿吧,有什么等天亮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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