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问你的好师父了。”男子冷笑一声:“当初,天下会帮主雄霸野心勃勃,为了夺得雪饮狂刀,竟半道狙击已经归隐的聂人王,还利用聂人王的妻子对聂人王进行逼迫,导致聂人王不得不与其在乐山大佛一战,最后战败,恰逢火麒麟来袭,又被火麒麟掳入洞穴之中,自此身亡。”
“师父,竟然是师父……不会的,不可能!”
一直以来,聂风都认为是火麒麟害死了父亲。因为父亲的临终遗言,他并没有打算杀火麒麟为父报仇。但是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他父亲的死,有师父的手笔在里面,聂风顿时心乱如麻。
那人轻笑出声,因有面具挡着,聂风看不清他的容颜,不过,他能够听得出,那个人的笑声中带了何等样的嘲讽。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我不过是帮主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鬼知道真相罢了,若是连你父亲的死因都不清不楚,你也实在枉为人子。”
“你跟师父有仇?”
“不不不,”那人一摊手:“怎么会,鄙人对于雄帮主……可是仰慕得紧。”那人将头凑近聂风的耳边:“况且,知道这件事后,到底该何去何从,这件事情的主动权可掌握在你的手里啊。无论你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最近更新菌都这么瘦捏?因为现在到减肥的时节了,更新菌养料不足,大家又不肯用评论菌投喂它,它当然怎么苗条怎么发展啦~
第47章 乱局
“爹,娘怎么不见了,娘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小小的孩子在门口左右张望着,见男人低垂着头颅沮丧归来,身边不见了温柔美丽的娘亲,不满地上前扯住男人的衣角。
聂人王双眼通红,情绪很不稳定,好半响,才压抑住内心的杀意:“风儿,爹定会将你娘接回来!”哪怕要再一次被卷入江湖中的腥风血雨!
“娘她发生了什么事吗?”聂风懵懵懂懂地问道。
“你娘被坏人掳走了,爹这就去把她救回来。”聂人王摸了摸聂风的头,坚定地朝着摆满耕具的墙面走去,从那满是蜘蛛丝的墙角中取回一把长刀。刀长三尺七寸,擦去尘埃,上有光华流转,雪亮逼人,正是尘封已久的雪饮狂刀。
在这之后……就是乐山大佛上的那一战。
过往的图卷倒带般的在脑海中放映,以为早已忘却的记忆渐渐在脑海中复苏。聂风沉静地看着这一幕幕场景,对于多年前的疑惑,他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他情愿那不是真的。
“看样子,你已经想起来了。”戴着面具的男子轻轻哼笑着,一派玩世不恭之象:“知道谁才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了吗?”
“我现在就去问师父!”聂风阴沉的面庞显示着他心情很不好:“无论如何,我总要师父亲口给我一个答案!”
那人摇摇头:“你真是固执,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待雄霸那老匹夫巧言令色地一通说下来,只怕又要将你骗了去。”
“师父的为人,我十分清楚,他最是襟怀洒落不过,绝不会行此小人之径。只要师父说不是他做的,我就信!”这也是他心底期盼的答案。如果一直以来憧憬爱慕的师父是他的杀父仇人……却让他情何以堪?
“没救了,没救了,你真是又迂又傻,活该被雄霸耍得团团转。”那人话语中的嘲讽意味极为明显。话音刚落,他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整个人向后跃去,躲开迎面而来的剑锋。只见那剑锋擦着他的脖项而过,带出淡淡的血痕,硬生生将他身后的一块巨石劈成了数瓣。那人始知聂风对自己的杀意何等浓重,面色不由变了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告诉你当年的真相,你就是不相信,也不用对我出手吧?”
“是不是好心,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聂风眯了眯眼,掩住其中的一线杀机:“如此藏头露尾的,你恐怕是师父的哪个仇敌,想要利用我来对付师父吧?”
这么些年的历练下来,他早已不是当初心性单纯天真的少年了,不至于将一个可疑的陌生人当作好人。
嬴政是否与他父亲之死有关暂且另说,聂风无法容忍一个对嬴政不怀好意,对他也别有目的之人窥私在侧,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一个个的,都变得不好糊弄了啊……”那人低声说完,如来时一般飞速向后掠去。
聂风见他欲走,当下施展风神腿,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追上,却见眼前陡然升起一阵烟雾。那烟雾持续的时间不长,只短短几秒。待烟雾散去,早已失去了面具人的踪影。
“这个人的身形看着有些熟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聂风本就记忆力绝佳,即便偶然是街上瞥过一眼的人,脑海中也会留下印象。只是,他实在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想来,那时应该当真只是不经意间偶然瞥了一眼。
聂风看着手中的雪饮狂刀,叹了口气,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天山。
天山之巅,是他从未企及的高度,即使他日日住在天下第一楼,仍离那神秘的峰顶相去甚远。就像那个烙印在他心底的人一样,他从未真正看懂过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步惊云放走了霍烈等人,毫无意外地等来了嬴政的问罪。他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众人支走的,实情如何再明显不过。嬴政在众人心中素来又最是公允,对待弟子毫不徇私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当巡逻队队长带着人要来给步惊云上绑时,步惊云道:“我要见师父。”
巡逻队队长心知,步惊云于武学一道得了帮主真传,自己一行人就算全部加上,对上步惊云也毫无胜算,故而有些底气不足:“云少爷,当初是你定要把我们支走的。如今,希望你莫让我们难做。”
步惊云不为所动:“我说,我要见师父。”
巡逻队队长一咬牙:“云少爷,得罪了!来人,上绑!”
步惊云撇过头去望着他,那眼神,如同一匹孤独而凶狠的狼,要将被盯上的猎物狠狠地撕碎。
众人被这强烈的气场骇得后退了几步,步惊云却欺身而上,一人一掌将人全部打飞,只在半空中留下一串重影。
直到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巡逻队队长还有一种不真实感。只一个刹那间便将他们全部击倒,又可控制力道不伤他们分毫,究竟是何等高超的实力?
步惊云脚下不停,径直朝着嬴政处理政务的宫殿行去。往日里天下会人见了他个个都要供着,可在短短的时间内,所有人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抓捕。步惊云对于挡路者正眼也不看,一律拍飞,仿佛他们不是人,而是一个个不起眼但碍事的障碍物。
“云少爷,你放走了行刺帮主的刺客,如今又要硬闯帮主的宫殿,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难道,你也想要行刺帮主吗?”一个熟悉的声音终于让步惊云停住了脚步。
面前之人是从小照顾他们长大的,像大姐姐一样的‘孔慈’。
‘孔慈’见步惊云停下,心觉劝说有效,再接再厉道:“云少爷,我不清楚你到底在考虑些什么。不过,我总是希望你和帮主都能够好好的。这些年来,你跟帮主的师徒情份如何,我一直看在眼里。云少爷,不管你打算做什么,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别因为一时冲动毁了与帮主之间的师徒情份。”
“不是一时冲动。”步惊云面上隐含坚毅之气:“我很认真的,思考过我要做的事。”
‘孔慈’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步惊云已近在眼前,他手指往自己身上几处穴道一点,自己顿时全身都不得动弹,就连喉中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心中暗自着急。
“此穴一个时辰后可解。这段时间内,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宫殿中,嬴政盯着棋盘上交相混杂的黑白两方,缓缓地落下一子。
“帮主!”门外有人来报,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高昂:“云少爷违抗您的命令,不肯束手就擒。现正势如破竹,直往这座宫殿而来。敢问帮主,是否需要属下召集各堂主,保护帮主的安危?”
“不必。”嬴政十分平静,好像那个几乎要公然反叛的人不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只有微挑的眉,显示了他有些微妙的心情。
“可是帮主,云少爷他……至少要让副堂主们带队阻拦他!”
“朕说了,不必。”嬴政移动了棋盘上的黑子,又将被吃的白子捻起:“目下的部署,足矣。”
殿中倏尔传来一阵震荡,被那无形的力量波及,嬴政手下的棋子错了位,好好一盘棋,竟开始变得局势不明。
这等开场,若是不知情的人在此,定然以为步惊云要造反。
“步惊云,你抗命而来,可知其罪?”
嬴政明明面对着自己,步惊云却分明能够看到,嬴政的眼中空无一物,前些天那些许的温暖犹如昙花一现,他的心脏仿佛被谁狠狠地攥紧了,胸腔里徜徉着一股烦闷浊气。
一想到自己要问的那些问题,步惊云更是心乱如麻。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望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又或者,什么样的答案才能够彻底地消除他心中的那股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