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是神兽,再如何尊贵也没逃出“兽”字的制约,用现代人的话说,就是有求.偶期,且不求则已,一求十年,在此期间某些念头会极度强烈。龙族寿命动辄千年万年,十年对他们来说跟一个月差不多,其实不算夸张,可在凡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不得了了,“龙性本yin”的说法也是来源于此。
都赖乔乐然睡姿太不要脸,把林涯看得脑子嗡嗡的,一阵阵的心猿意马。他忘了他是来阻止山精们瞎胡闹的,咽着唾沫直往乔乐然近处凑,眼看要贴上时,却忽然清醒,弹簧般回正站好。
他憋得都快死了,但他不屑搞强迫的。
乔乐然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捅了多大娄子,还睡得天昏地暗。
林涯瞪着乔乐然,回忆着白天的事,有些埋怨他,又想扑上去弄他。他粗喘着,溜炕沿儿踱了几圈,忽然一咬牙,一伸手,一把抽走乔乐然的腰带,然后……扭头就跑!
乔乐然一激灵,好在没醒。
凉滑柔软的红绸子,长长一条,吸饱了龙悦香与乔乐然的体味,甚至还浸着点儿细汗。林涯狂奔在山路上,把这条腰带死死攥着,太阳穴都被刺激得突突乱跳。
要什么小郎君,他瞅着这条腰带就不错,又香,又软,又滑溜,还不会惹他发火,他就跟腰带过了!
五天后,腰带被磨烂了。
……
会所。
桌上二十几瓶冰镇啤酒列成方阵,熠熠流光,冰桶里埋着总价近百万的洋酒,软饮们卑微地缩在桌边。
今天是乔乐然的十八岁生日。
以聂飞为首的二世祖们叼着烟,抽得云山雾罩,几个瓷娃娃似的嫩模在席间穿插坐陪。
乔乐然神隐在角落,咬着香烟过滤嘴,神经质地玩儿打火机,掀盖点火扣盖,清瘦身体绷得像根细箭。
自打五天前他从山上拜神下来,聂飞李文景这帮狗东西就极度头铁地到处帮他物色合适的“开荤”人选,从各大同性交友软件寻摸到同志酒吧夜店,活像一群帮皇上选秀女的太监。
这几位二世祖都铁直,混迹同性交友圈纯粹是为了帮乔乐然挑人。
乔乐然开窍早,小学时就有模糊的性.取向意识,十三岁时就向发小出柜,并捎带手划清道道。
十三岁时的乔乐然:“跟你说个事儿,我是同性恋。”
铁直的聂飞沉吟两秒:“操,真牛逼!”
乔乐然:“……你还掌握了哪些其他形容词?”
聂飞沉吟三秒:“真叛逆!”
乔乐然:“……”
乔乐然:“以后我们得保持距离,上厕所洗澡换衣服什么的,互相注意点儿。”
懵懂的聂飞:“喔,行。”
乔乐然:“我气血方刚一个一,还初步进入青春期,你个小直男家家的,少跟我勾肩搭背的。”
聂飞当年还不懂什么攻受一零的,反正就觉得乔乐然那身板那脸蛋,怎么看都不像在上面的,可乔乐然非说他是攻,还是什么柯基攻。
聂飞也是看不懂他们同性恋的世界:“你看你瘦了吧唧的,还矮,脸长这样儿,还能……那啥别的男的?”
“当然了,别嫌柯基矮,边*边吃奶。”乔乐然故作老流氓,叼着中华开黄腔,可耳朵尖儿通红,烟也没点。
聂飞当时小屁孩儿一个,何曾听过此等骚话,顿时惊为天人,一拍大腿一声暴喝:“太牛逼了!”
词汇量也就这样了。
“那是。”乔乐然深沉地换一支烟。
乔乐然抽烟和嚼口香糖差不多,大多数时候不点,过滤嘴咬烂就换一根,偶尔点燃,也是当仙女棒呲花烧着。
他有装逼需求,但又怕牙黄,怕口臭,怕英年肺癌,怕老年咳喘,还怕教导主任闻见烟味儿削他。
就一小乖宝儿。
作者有话要说:
睚哥这么纯情的傻小伙儿,乐乐不知道珍惜,非得穷嘚瑟,见天儿作死刺激人家,被弄得哭天喊地又怪得了谁呢?
下章正式见面~快那啥了,再两三章吧
答疑解难:
1,乐乐是受
2,伪金主梗和当游戏主播梗还在,没改,就快来了
第4章 爱情买卖(四)
聂飞如总管大太监操心龙嗣般执拗于帮乔乐然开荤,是有原因的。
这要追溯至去年七月。
去年高考后的暑假,乔乐然伙同几个狐朋狗友出国浪。浪到西班牙时,一行人正赶上马德里的同志骄傲大游.行,就被乔乐然撺掇着去看热闹。
现场气氛劲爆,老外逮人就亲。一位荷尔蒙弥漫整条街区的帅哥老外想亲乔乐然,乔乐然机灵,呲溜一下绕到老外身后。聂飞目睹发小这波刺客级的绕背操作,正傻乐着,忽然被老外摆弄鸡崽儿似的扣住,按头激吻二十秒,咕叽咕叽一顿搅。聂飞当时濒临崩溃,事后却回味不绝,性向恍惚了整整一春天,近日才铁直回来。
“我俩究竟谁是同性恋?”被强吻后,聂飞身披彩虹旗站在路边,面红耳赤,含泪搓嘴。
乔乐然脸蛋上画着小彩虹:“我是。”
“那你就让他亲呗,躲什么啊?”聂飞搓澡似的秃噜舌头。
乔乐然有板有眼地反驳道:“我未成年,有关部门不建议我接吻。”
他上学早,高考完才十七。
“操!”聂飞悲愤洗牙,“说得跟你成年了就敢怎么着似的。”
乔乐然仗着国家有关部门撑腰,有恃无恐猛嘚瑟:“怎么不敢,到时候我什么都敢。”
“成。”聂飞口腔清洁完毕,哀怨地指指他,“到时候我负责,给你找个帅的,我看你有没有种。”
乔乐然嗤笑:“找呗。”捏着矿泉水瓶幻想一番,紧张得直喝水。
结果这眼瞅着就成年了,有关部门也保不住他了。
生日前这几天,乔乐然死死抱住颜值这块挡箭牌,聂飞他们一帮他找他就说嫌丑。
“就我这么好看的,”乔乐然仗脸欺人,振振有词,“睡谁都是我吃亏,我可不吃这个亏!”
聂飞一琢磨,孩子确实水灵,素人鲜少有能跟他匹敌的,还是奔娱乐圈找效率高,就索性在乔乐然生日这天弄来一群模特和十八线艺人作陪,男女都有,个顶个好看得像假人。
在这群二世祖为乔乐然奔波的同时,某龙神祠管辖范围内的山精野怪们也没闲着,日夜打探小郎君的八卦。
祠堂后院,林涯闷闷不乐地用爪子庖丁解猪,一米开外的草丛里有张小嘴儿不停叭叭,阴阳怪气得厉害。
“小郎君又跟那帮野男人一起出去玩儿了,噫——整整五个野男人,他们居然轮流对小郎君做出这样的……聊天行为。唉,尊上颜面何存哪?”
“小郎君喝酒还抽烟,尊上也不管管?……嗐,估计您也管不动。”
“小郎君说十八岁生日要‘开荤’……哟,我瞅这意思也不是跟尊上开呀?尊上居然准啦?”
语气词运用得那叫一个贱,一句比一句能拱火。
——草丛里蹲着一枚眼球。
这眼球有婴儿拳头大小,瞳色金翠交驳,眼球周身生着火柴棍大小的胳膊腿儿,蹲姿还挺标准。
——眼瞳下生双足,可日行千里,是为千里眼。
传说此妖乃千里马尸骸中的风干眼珠饱吸灵气所化,因此亦称千里马.眼。
千里眼一对儿两只,左眼右眼相隔千里亦可传信。留守在山上哔哔的是左眼,下山打探乔乐然情报的是右眼。
见林涯石像般僵着,猪都不剁了,千里眼眨眨自己,也不知究竟是恨铁不成钢还是唯恐天下不乱,拱火道:“尊上要是准了小郎君在外头找男人,那就跟咱们说一声,这边让藤精给您编顶藤条小帽儿……”
林涯猛一扭头,眼白赤红。
千里眼见势不妙,模仿马蹄刨地的姿势用小腿儿刨两下土,撒丫子飞奔,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再打就白内障啦——”
千里眼之快,睚眦追不上,祠堂后院唯有余音回荡。
……
会所里,乔乐然正独自缩在角落玩打火机,忽然一位嫩模朝他走去,粉香媚人,波涛汹涌。
乔乐然自迈进会所大门后神经一直高度紧绷,那嫩模还没来得及坐下,他就屁.股里插着二踢脚似的弹射到对面沙发上,耳廓通红道:“姐姐你陪他们吧。”
几个二世祖爆出一阵狂笑,聂飞嗤地喷了一地酒,喷完,抹抹嘴道:“他喜欢男的。”
嫩模莞尔,起身,腰肢款摆,擦过乔乐然时还用涂抹水红蔻丹的指尖轻轻拨弄他熟透的耳垂。乔乐然被拨弄得一激灵,那小模样比嫩模还嫩。
聂飞笑得腹肌抽筋:“哈哈哈哈乔乐然你大爷的!你到底能不能行!”
“我特么……”乔乐然慌得手忙脚乱,目光涣散,只能猛揿打火机彰显自己的反叛,“我对女的过敏!”
李文景早看出他外强中干,笑瘫在沙发上:“哈哈哈哈你他妈不见鸭子不掉泪是吧?”
聂飞揉着肚子:“他就一嘴强王者,智者乐水他乐嘴。”
他话音未落,一位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英俊男模已含笑挨着乔乐然坐下。
一缕男士香水味飘来,乔乐然一僵,头都不敢偏,梗着脖子朝聂飞输出:“乐嘴这句是我发明出来说你的,你剽窃我金句,还不给我版权费,你有这词汇量吗?你有这押韵功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