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跑出老远,肝肠都要搅断。傅子邱没道理的维护让她眼红,更让她打心里嫉妒。
迎面走来几个品阶不低的鬼兵,步履匆匆的样子,九歌把人拦住:“出什么事了?”
“九姑娘。”鬼兵打了个招呼:“刚得到消息,天界的负雪仙尊杀了门中几个长老被关起来了,我们正要去禀告尊上。”
又是负雪君!
九歌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阴鹜,顷刻间便做了决定:“尊上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你们先回去吧,待尊上醒了我会告知他。”
鬼兵有些犹豫的相互对视一眼。
“怎么,你们信不过我?”
“不敢不敢,既然如此便劳烦九姑娘了。”
九歌一直看着鬼兵彻底消失才抬腿离开,她握紧了双手,心中汹涌奔流的不甘并未因此减退半分。
便在此时,倏而一阵冷风当空刮起,掀起了九歌淡紫色的纱裙。紧接着,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喟叹。
九歌机警的抬起眼,手按在腰间一条长鞭上:“谁?”
不远处几个鬼兵走过,但那风未及他们跟前便止住了,好似只在九歌附近徘徊。
“九歌。”那声音温润、亲和,听起来没有一点儿攻击性:“来找我,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第38章
38.
顾之洲病了,起初只是风寒,这两日却开始发热。
约莫是同玉莲峰老头儿吵架那日心神激荡太过,淌了一身冷汗没及时换衣裳,这戒律司阴阴冷冷的冒着寒气又把他给冻着了。
顾之洲合目靠着床沿,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高浔虽然讨人厌,到底没有亏待他,暖床软被伺候着,待遇比寻常犯人不知道要好多少。
齐武一推门就瞧见他这副恹恹的样子,要说的话都忘了:“你怎么了?”
“病了。”顾之洲微微启开一条眼缝:“你过来摸摸我烫不烫。”
齐武依言走过来,手背贴上顾之洲的额头,眉头一紧:“怎么这么烫,你不舒服怎么不说?”
顾之洲提了提漏风的领子:“进了戒律司谁管你冷了热了,这儿不许医者踏足,规矩我还是知道的。”
“真稀奇,”齐武连“啧”两声:“一向我行我素的负雪君竟然还知道守规矩了?”
“今时不同往日嘛。”顾之洲也很坦然:“这风口浪尖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给他们逮到再治我个‘罔顾法纪’的罪名,得不偿失。”
顾之洲不是那种一根筋死磕到底的人,该嚣张的时候嚣张,该跋扈的时候跋扈,纵横仙界百年,他早看惯了这些人趋炎附势的嘴脸,一朝山倒多少猢狲跳着脚想当山大王,像现在这种情况,他的嚣张跋扈只会火上浇油,想赶快出去,就得忍这一时半会儿的不痛快。
齐武道:“待会我去找一趟淮初,他听说你出事都快把我英武洲踏平了。”
顾之洲笑笑:“你来找我什么事?”
“给你吃个定心丸。”齐武道:“净愁和净贪尸首上的剑痕经过比对,证实并非潇河所出。而且伤口的走势与你惯用剑法不同,天帝那边已经有意放你出去了。”
顾之洲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淡声道:“想必有人不乐意吧。”
“是的。”齐武点点头:“但他们也没凭据,只说谁杀人会傻到用自己惯用的剑与剑法,主要还是有净嗔这个人证在这。”
“嘁。”顾之洲轻哼一声:“我要真想杀谁还用得着偷偷摸摸。”
“天帝也是这个意思,其实这事儿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想明白,他们就是借着机会打压你。净愁和净贪在天界辈分高,天帝也不好明着帮你,只能指望我们赶紧把真凶揪出来了。”
“那净嗔那边……?”
“他那边没有什么异动,这两日都在操办净愁和净贪的后事,我的人一直盯着他,你放心。”
“其实也不一定和他有关。玉莲峰那几个老头……”顾之洲顿了顿:“几位长老,虽说迂腐刻板了些,对剑门却是真心实意。他们从前看不上我,是觉得我个性乖张,不服管教,怕我在外惹出事端给剑门蒙羞。如今剑门势盛,他们再要把我扳倒就说不过去了。”
这几日调查走动,齐武没少往灵霁跑,那天顾之洲怎么和人家吵起来的也了解了个大概,至于几位本家长老平日里怎么和他不对盘,又是如何挤兑,齐武也心知肚明。单说那净嗔最近是如何在天界散播谣言,说顾之洲怎样怎样霸道蛮横,将他行凶之事绘声绘色的添油加醋一番,搞的那些本就对顾之洲有怨言的仙友纷纷出面向天帝声讨,这才压下了天帝要放顾之洲出来的念头,齐武都看在眼里。
按理说,以顾之洲的性格,就算真的脾气上来把人拿了也无可厚非。毕竟他才是墟余剑尊,净愁等人对他一贯的不尊敬,换谁来都受不了。要怪就怪出事的人是顾之洲,天上眼红他、忌惮他,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踩几脚的人多了去了,哪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巴不得人人都来吐个口水。
但听顾之洲的口气,还真不像他平日里会说的话,怎的还替对方开解起来了?
齐武不禁怀疑顾之洲是不是烧坏了脑袋。
“你还是躺着休息吧,我会尽快查出假扮你的人,就委屈你在这儿多住几天了。”齐武道:“还有一件事,我去查了下有关卧龙泪的史料,有一则未经考证的龙族秘闻,说卧龙泪有聚精|气,生血肉的作用。你看看有没有启发。”
顾之洲头疼的很,脑袋转的也没有平时快,听完后愣了半晌,讷讷的重复:“天子骨是骨头,卧龙泪是血肉。骨头,血肉……到底什么意思?要这两样能做什么?难不成要造个人出来么?”
此话一出,顾之洲和齐武同时愣住。
·
傅子邱合上手中的书,问道:“余岁,你手上还有几只怨灵没有净化?”
“回尊上,还有三只。”
“先给我吧,你即刻动身去妖界,卿尘一个人在那边,我怕他应付不来。”
余岁取下腰间的乾坤袋,双手呈给傅子邱。
“对了,把九歌也带上,正好让她和卿尘多培养培养感情。”
余岁愣了愣,犹豫道:“尊上,这……九歌不一定愿意吧。”
“就说是我的命令。”傅子邱道:“她要是不愿意,你就直接把她绑去。”
修罗道中没几人不知道九歌的心思,余岁觉得傅子邱的做法委实有些残忍。九歌生的好看,是修罗道中数一数二的美人,性子活泼开朗,虽然偶尔有些刁蛮,但也不至于惹人讨厌。道中暗自爱慕她的人别提多多了,他的好兄弟卿尘就是其中之一。可人家眼界高,谁都入不了眼,一门心思扑在魔尊身上。
余岁常说,就是块石头,照着九歌这种死缠烂打的劲儿,一百年了,也该心软了。
但他貌似低估了自家主子的毅力,或者说低估了主子心里头那白月光的分量。就他家尊上房里挂的那副亲手画的负雪君的肖像,这么多年一点尘都不沾,甭提人家还活着,哪怕死了,九歌都不一定有戏。
外人都看出来魔尊大人对天界负雪君情根深种,更看出来他对别人的铁石心肠。偏生九歌不信邪,做梦都想取而代之,数数从第一次告白到如今,被拒了起码得有百八千次,但她誓死秉承“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任傅子邱怎么说她就是不肯放弃,、跟中了邪似的。
余岁话只说一半:“尊上,您对九歌,是不是太……”
傅子邱用了鬼医新配的药,不过两日眼睛便已复明。他挑起一双凤眼看向余岁:“觉得我不近人情?”
余岁坑坑巴巴没说话。
“明知不可能的事,就不要给别人希望。”傅子邱道:“九歌是个好姑娘,在我身上耗下去,不值当。”
·
傅子邱在掌心运起一团红光,那日为了压制地狱道中的魔物,他几乎耗尽灵力,在弥勒城中养了两天才将将续上。他试了试,灵力恢复了三成,差不多够上一趟天界了。
淮遇在给他的药里放了滞凝草,再往前想想,从妖界离开那天,也是淮遇喊他留在天界治眼睛的。傅子邱一直不敢深想下去,淮遇为人温和善良,救死扶伤了一辈子,连花草都爱护有加,若他当真为人差使,做凶邪的走狗,实在是太令人无法理解了。
顾之洲还在天上,不论淮遇究竟是正是邪,还是要尽早提醒他多留个心眼。还有天族内鬼,燕云和齐武中必有一位,他得赶快告诉顾之洲。
思及顾之洲,傅子邱又有些怅然。
他打开剑盒,无比珍重的将剑捧出,盛在臂弯里细细的抚,认真的看,沧浪的剑光皎若月辉,流转了一室浮华。
长剑出鞘三分,镜面般明亮的剑身上盘桓着几道裂痕,将傅子邱半张侧脸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几片。
果然用眼睛看比用手摸来的更直观惨烈,至少现在,傅子邱又真切的感受到了一阵无法忍耐的心痛,疼的他连吸气都止不住的打颤。
沧浪感应到主人的心绪,兀自震动两下。
“你也心疼他对不对?”傅子邱将脸在剑上,修长的手指掠过断裂的缝隙:“你说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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