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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我也没离婚 (洛书空)


  顾渊知道,这是两个人打算摊牌了。
  伸手过去扯了一把明显还想留下来看热闹的寒子衫,直接将人带离了现场。
  这次是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程且吟看着时严,摇了摇头。用力在自己唇瓣上咬了两下,他说:“应该是我说谢谢你才对。至少今天你没有在看到他的时候直接跟着他走,好歹陪我演完了这出戏,不至于让我太过尴尬。”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程且吟的眼泪啪嗒啪嗒就没有停下来过。时严想去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伸出去的手僵硬在一半,来来回回的犹豫了几次,终究还是落了下去,换成在身侧狠狠捏紧了拳头。
  程且吟就这样无声的哭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自己去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努力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挂灯,可是无论脑袋抬得多高,眼泪还是会决堤的往下不停砸落。
  时严在他旁边也找了个椅子坐下。
  两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都统一的保持了沉默。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程且吟终于带着哭腔开口:“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和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真的爱过我吗?还是说你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只有得不到的人,你才会喜欢。”
  “不是的。”
  时严垂头,低低的回答了一声。
  嘴唇蠕动了两下,他却终究是没能把“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这句话说出口。
  现在想想,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曾几何时,或许也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心。但是这种动心终究和爱不一样。
  他爱的人只有江黎。
  程且吟是个聪明人,所以在他的沉默中也读到了答案。从眼中溢出了泪水比之前更甚了几分,哭腔也越来越明显。最后他在那种几乎要喘不过气的哽咽中又一次问道:“那你告诉我啊!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我就是你们婚姻游戏里的牺牲品?凭什么啊?”
  他说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喊。
  时严脑袋低的越来越低。双手攥的紧到了极致,指甲刺入手心,让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
  可他像是忘记了痛觉一样,毫无反应。
  然而他的这种沉默,在程且吟看来,其实就相当于是默认。情绪越发朝着崩溃冲了过去,程且吟最后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
  时严深吸了一口气,又是不停地道歉。
  程且吟哭的越来越凶。
  时严终于是咬了咬牙,将他一直埋藏在心里、只给江黎说过一次的那个故事讲了出来。
  和当初给江黎说的一样,只是在说到最后的时候,他抿了抿唇,将结语改变:“我一直觉得,我当初对那个孩子是一见钟情。我一直这样以为,一直这样坚信。所以当江黎出现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错误。我喜欢的、我一见钟情的,明明都应该是当初的那个小孩儿才对啊。”
  时严说的无比懊恼。
  他也确实是很难受。
  就好像自己坚持了十几年的真理被自己一拳打碎一样,让他有些难受的无所适从。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听完他的故事之后,程且吟反而一脸诧异的看向他。动了动嘴唇,说出了时严这辈子也没想到一句话。他说:“可是……你说的这段,我根本就没有记忆啊?”


第49章 你猜他冻僵了吗
  江黎跟着林牧然在外面玩儿了一天,等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因为市中心的那栋公寓还在装修,所以他回去的地方和以前一样,还是寒子衫那边儿。
  在林牧然把他送到门口的时候,江黎远远看到房子跟前站了个人。他本来以为是寒子衫大半夜闲的无聊出来转转,可车开近了之后,他才发现,站在那里的居然是今天上午才见过一面的时严。
  林牧然也看到了时严的身影。
  所以并没有急着让江黎下车,而是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要不今天晚上你去我那儿住?或者我现在下去把你送回去,你看……”
  “不用了,”江黎说,“我自己下去就行。你放心,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林牧然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张了张嘴,想要再说点儿什么。可江黎却转头朝他笑了笑,就开门下车,径直朝着时严的方向走了过去。
  身后的林牧然没有追着他下车,但是也没有直接离开。反而是打开了车前面的灯,给江黎照出来的一片光亮。
  江黎知道这是他担心自己会出什么问题,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给时严做着提醒。因为在现在的距离来看,林牧然能看得到他们这边是什么情况,但是却听不到他们对话的声音。可以说是又给了他们隐私,又保护了江黎。体贴的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江黎回头朝他笑了一下,然后才转身面对时严。
  后者似乎在这地方站了很久,鼻头都被冻出了一片通红。而他脸上似乎是被人打了一拳,还带着一个通红的印子。
  看到江黎之后,还努力的给他扯出来这个笑容。然后哆嗦了一下身子,伸手从口袋里面摸了两下,最后摸出来了一个东西,攥着递到了江黎手里。
  江黎不知道他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本能觉得时严也不会害他,所以就伸手去接了。可是拿到手之后,他就觉得这个触感不太对劲儿,等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只是一眼,鼻子就酸了。
  时严递给他的是一只黄澄澄的小鸭子。
  是稍微大一点儿的那一只。
  然后他抬头看向时严,时严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朝他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然后伸手从自己的另一个口袋里摸了两下,掏出来的那只小一点儿的小鸭子,紧紧的攥在掌心。
  江黎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然后捏紧了手中的小鸭子,咬牙说:“你想干什么?”
  “我跟程且吟说清楚了,”时严说,“我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他,我现在懂了。”
  江黎点头:“所以?”
  时严摇了摇头:“我想追你。”
  “那你想想就好了,”江黎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你都没要。现在你冲过来跟我说你想要机会,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时严低头:“可能是晚了吧,但我总归还想试试。”
  江黎没有说话。
  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小鸭子,最后他重新抓起来时严的手,把小鸭子放回了他手中,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牧然看着江黎,直到他进了寒子衫家里,才关了车灯,调转车头离开了原地。而时严就像是一只丧家犬,捏着他的两只小鸭子,站在冰天雪地的寒风中,静静地落下了两行清泪。
  江黎进门之后,寒子衫给他倒了杯咖啡。然后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外面儿,他说:“你回来之前,我看到时严一直跟门口站着。你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了吗?”
  江黎点头:“他说想追我,但是被我拒绝了。”
  “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寒子衫嗤了一声,“我发现这人真的是贱的不行。谁在他身边他就觉得不是真爱,哪个不要他,他就跟狗见到骨头了一样往人跟前扑。”
  这话说的难听,但确实是这个道理。
  江黎笑了笑,没有应声。
  寒子衫又继续说:“今天的订婚仪式你走的早,没看到最后的大戏。想听我给你讲一下吗?”
  江黎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就算我说我不想听,你也肯定会讲的啊。”
  “这倒没错,”寒子衫咧嘴一笑,“就是在所有人都走完之后,时严那个畜生跟程且吟摊牌了。他说他没喜欢过程且吟,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只是他自己以前分不清楚而已。”
  江黎点头:“然后程且吟就原谅他了?”
  “那当然没有,”寒子衫摇头,“不过程且吟那孩子也就知道哭,哭完了就说这辈子也不想见到他了。时严本来是打算直接走,结果顾渊过去了,给了他一拳,打他脸当场都肿起来了。你根本想象不到那个多解气了。”
  江黎继续点头。
  所以刚刚他在外面看到时严脸上的那块儿红肿,也总算是找到出处了。
  不过……
  “就给了一拳?”
  至少就江黎本人的观念,他总觉得顾渊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果然,寒子衫立刻摇头。然后做出了一副回忆到了什么血腥场面的模样,又是摇头又是咋舌的说:“剩下的伤都在身上,只不过脸上那个比较直观而已。不过顾渊到底打了他多少下,我也不知道就是了。”
  江黎笑笑:“不过中午才刚挨了打,下午就能过来在这儿站这么长时间。这说明顾渊下手还是不够啊?”
  “也有可能说明是时严皮实在是太厚了,”寒子衫耸肩说道,“毕竟他干的这些事儿,要不是皮太厚了,估计也做不出来。”
  江黎觉得他这话说的无比的正确,哈哈笑个不停。
  寒子衫哼哼两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赶忙又道:“对了,之前你给我说那个烧鸡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啊,”江黎笑的眉眼弯弯,“怎么了?你们找到给他烧鸡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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