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去的?”
“我说我是学生家长,来探望孩子,孩子上课了没地方去,想在图书馆看看书,他们就让我进去了。”
罗利泽竖起大拇指。“你行!”
杨传厚把一块大石头清理干净,周围的杂草藤蔓都拔光。
“你拔那些草做什么?”
“你坐这歇一会儿,不拔光怕里面藏着虫子。我们今天晚上就在山脚这里休息,已经三点多,不往山里去了。给你水壶和饼干,先吃点垫垫。我把帐篷搭好,就去给你找好吃的。”
罗利泽坐在石头上慢慢嚼着饼干,看杨传厚搭帐篷。看杨传厚干活是一种享受,他力气大身手好,干起活来动作干脆利落。从清理空地到搭好帐篷,他一个人只用了半个小时,堪称神速。
“好了。我去砍几棵竹子。要不要到帐篷里?”
“我坐这看看风景。用不用我去捡点干柴生火?”
“不用,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潮湿的很,哪有什么干柴?再说到处都是蛇虫,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乱走。”
过了一会儿,杨传厚一手拖着几棵竹子,一手捧着一摞大叶子回来了。“今天让你吃一顿这边傣族人的饭。”
罗利泽一脚期待。“你还会做傣族人的饭,是什么?”
“别抱太高的期望,我就会一样:竹筒饭。”
杨传厚从空间里取了一盆水,把一根手腕粗的嫩竹和芭蕉叶清洗干净。又拿出一块肉干来,递给罗利泽。“来,把肉干撕成一条一条的。”
他把嫩竹上一节一节的竹筒砍下来,在竹筒里装上糯米,蘑菇,撕碎的肉干和水,用芭蕉叶将竹筒口堵严,放到一边。
“这个怎么煮熟?”
“放到火上烤。”
“那我来装竹筒,你去生火,再装五筒够了吗?”
“够了。”
杨传厚用鲜竹子搭了个烤架,把带回来的一根干竹子劈了当柴,生上火。竹筒放到火上烤,不一会儿就散发出阵阵香味,竹子的清香和糯米的甜香,勾人口水。
罗利泽吸吸鼻子。“好香啊!”
“小馋猫,还没熟,得等一会儿。”
等竹筒表面都烧焦了,他把竹筒取下来,用刀劈成两半,拿了一片芭蕉叶垫着递到罗利泽面前。“小心烫!”
“怎么可以这么香!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米饭。”竹膜包裹着米饭,颗颗米粒晶莹剔透,异香扑鼻。吃一口到嘴里,香软可口,融糯米香、青竹香、肉香和蘑菇香于一体,实乃人间美味。
不知不觉,一筒饭就吃完了。
“太好吃了,明天我们还吃这个。”
“好,这一个月我们天天吃,让你吃过瘾。”
吃过饭,天还大亮,罗利泽找了一本书看,杨传厚在削竹子。他削了很多竹箭,又把一根三指粗的竹竿一头削尖,一头打磨圆润。“给你做的手杖,试试,拿着顺手不?”
“不要,我又不是老头子,还用手杖?”
“希望明天你还能这么说。”
第二天上午,罗利泽想把昨天的那个自己抽一顿。他不但是老头子,还是个行动不便的老头子。雨林里太滑太难走了,他磕磕绊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走了半上午,他实在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一根很粗的藤蔓上。“让我休息一会儿。”
“嗖”的一声,一根竹箭从他头上越过,插在他身后的大树上。
“你干什么,吓唬我也不走。”
“看看你身后。”
罗利泽转身仔细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来竹箭上穿着一个蛇头。这条蛇很长,全身墨绿色,它的尾部还绕在树枝上,蛇头垂下来,从远处看和藤蔓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是条蛇。
“没事,一条蛇而已,这是提醒你不能随便往地上坐。来吧,累了我抱着你走,找个开阔点的地方搭帐篷给你休息。”
杨传厚一手搂着他,一手拿竹竿开路。
他们的雨林探险之路正式开始,希望罗利泽能挺住…………
第43章 赵凤
10月28号,与往常一样,赵凤刚到办公室坐下,她的秘书小李就把当天的报纸送过来。
“赵副书记,这是今天的报纸。”
“有什么特别的吗?没有就先放着,等我有空再看。”
“今天增加一个专刊,刊登了一篇文章,文章很大胆,大家都在议论。”
“什么文章?拿来我看看。”
秘书把报纸递过去,关门出去了。赵凤找到他说得专刊,细细阅读,一边读一边点头附和。说得太对了,文章写得有理有据有数字有分析,不知是哪位经济学家的手笔。她翻到最后,找到作者署名:罗利泽。
赵凤愣住,呆若木鸡。
愣了半天,她回过神来,重新翻开报纸,把文章从头到尾,一字一句仔细读了一遍。这是她儿子写的文章,肯定是。她的儿子聪明,才华横溢,虽然在工作的事情上跟她意见相左,但是她知道他的才能,一直以他为傲。现在,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儿子已经成长起来。可惜她不能去对儿子当面祝贺,她明白,他不会想见到她的。
想到这里,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对着隔壁喊:“小李,你过来。”
“您有什么指示?”
“小李,你去帮我查一查写这篇文章的罗利泽和他父亲,他们现在做什么,过得怎么样,越详细越好。你亲自去。”
“副书记,这个人有问题吗?”
“不是,他们是我的故人。你悄悄的查,不要让他和他父亲知道。”
“好的,我下午就去。”
过了几天,小李秘书把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放到赵凤案头。赵凤仔细翻看。
“罗启文去大学教书了,罗利泽怎么没有工作?”
“他自己不接受工作安排。我去相关单位问过,都说是他自己放弃的,只领了补发的工资,不要工作。”
“为什么呢?他还这么年轻,不工作他干什么?”
“是不是嫌安排的工作不好?”
“不会的。他现在干什么?”
“不知道,人没有在家,他家里只有他父亲和另一个老先生在,听说是去了南省。”
“去南省,他们在南省也没有亲戚朋友呀。他一个人去的?南省路途遥远,环境恶劣,好不容易从苦寒的北地回来,又去那里干什么?”
“他不是一个,和朋友一起去的。去做什么就不清楚了。”
“好了,辛苦你了小李,你出去工作吧。”
小李秘书在心里嘀咕,这赵副书记怎么对人家父子的事这么熟悉?不对,听说赵副书记多年前离婚了,看他们的年纪,不会是前夫和儿子吧?
和他同一个办公室的是一位老同志,在市委工作时间比他长。小李回办公室凑到那位同志身边,神秘兮兮的问:“郑哥,你在市委工作多少年了?”
“十七年。怎么了?”
“那你见过赵副书记的前夫吗?”
“没见过,他们离婚很多年了,那会儿我还是个小科员,没有接触领导的机会。不过我听到过不少他们的传言,我告诉你,你不要出去乱说。”
“放心,肯定不会。”
“听说那家是大资本家,家里可有钱了。因为成分不好,77年就被下放了。赵副书记为了不被牵连,就提出了离婚。”
“原来是这样啊。”
赵凤心里很苦闷,晚上下班没有回家,去了同住一个大院的前沪市市长家里。
“阿凤来了。”
“大哥,大嫂。”前市长姓周,不是赵凤的亲大哥。周家和赵家是世交,赵凤小时候她父母忙于革命工作,没时间管她,她是在周家长大的。她自己又没有亲兄弟姐妹,和周家兄弟的关系一直很好,如亲兄妹。
“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几天了。看到阿泽的文章了?”
“早就看到了。我让秘书去调查他们了。”
周老先生拿着拐杖“梆梆”敲在地上。“还调查,你真是大领导了,让人调查自己的丈夫儿子。不会自己回去看看?你工作忙到这种程度了,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还是说你忘了家门在哪?”
周老夫人嗔道:“你别激动嘛,好好和阿凤说话。”
“我没法好好和她说话。臭倔脾气,她要是会好好说话,当年和阿文把话说清楚,至于现在连家都不敢回?后悔了吗?”
“后悔了。可是大哥,当年我那么做才是对我们全家都好的选择,就算我和他一起去,到了农村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抗,还得他养着我,也是他的拖累。”
“那你问过阿文的意见吗?你怎么知道他怕被你拖累?”
“我们俩一说话就吵,意见从来都不统一。大哥,别说以前了,现在我该怎么办?”
“阿文脾气那么好,明明是你单方面的和他吵。现在后悔,晚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我不知道怎么办。”
“阿凤吃饭了。你大哥就是嘴硬心软,他会帮你想办法的,先吃饭吧。”
那天的沪市日报被抢购一空,很多人看过之后又去买了多份,寄给外地的亲朋好友。沪市日报不断加印,报纸一出来就被排队的人买走,还是有很多人买不到。罗利泽的这篇文章几天内在沪市家喻户晓,后来被全国各大报纸所转载,不到一个月,在全国引起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