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酒 (门徒同学)

　　结果人家来一句——“不用了，谢谢。”
　　小蒋就当人家不用了，在楼下自己把草莓吃完了。等到女孩子心软下来问他草莓哪里去了，他指了指垃圾桶，说只剩塑料壳。
　　经过这几件事余迟明白，他这种情商在广森市还真不是包尾的。说不定大家都摆出来比一下，他和郭汉还能算三好学生。
　　所以他收到小蒋的结婚请帖时，只有一个想法——瞎成这样，这大概就是爱情了。


第78章
　　几个人猥琐地要老蒋给照片看。
　　毕竟结婚照什么的基本与事实有差异，以实物为准。
　　老蒋那是一个慢条斯理不紧不慢抑扬顿挫平平仄仄平平仄地把手伸进兜里，掏出机子点亮，然后翻找了一会，油腻变质的恋爱酸臭味溢出屏幕。
　　不要说余迟这种纯洁无瑕的小年轻难以接受这种人设的老蒋了，哪怕是何磊这种见过大千世界敢于屈膝脱衣的老江湖都为之皱眉。
　　老蒋和这个人真他妈像，像得他们都有点分不出性别。
　　“女的吧？”余迟问。
　　老蒋说废话，你看这羞涩文静的模样，哪个汉子能比她斯文。
　　汉子说我觉得我都比她——余迟给了他大腿一巴掌，他乖乖听话凑过去看。
　　老蒋充满无限温柔地看着手机，让何磊和余迟他们轮流看过之后，又催促着让他们把手机收回来，好像怕多看一会他的双胞胎女朋友就给看跑了似的。然而无妨，两人亲亲我我我么么哒你一下你么么哒我一下的画面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大伙的心灵里。
　　何磊给大家满酒，大家一饮而尽冷静片刻。
　　余迟说挺好的，你们这是还没在一起就有夫妻相了，当时见面是不是一拍大腿以为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老蒋说是，我也觉着我们的肉/体和灵魂无比契合，你知道不这种感觉，啥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到她第一回 我就这么想了。
　　郭汉说这句话不是形容兄弟之间感情——余迟再给了他一巴掌。
　　不过这也让余迟重新打量了老蒋，有的人就是这样，和他太熟悉了，他的颜值就不在考虑范围里了。但这么一看——不，余迟还是不能给他及格。
　　四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小凯，小凯懂了，他站起来说叔叔们我进去写作业了，然后乖乖走进去关起门，四个人又露出猥琐的表情，话题往十八禁方向去。
　　何磊说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每次电话里你都不跟我讲，搞啥，背后有世界呢。
　　老蒋说没有，那不就是普通的青春爱情偶像剧套路，我和她喝酒认识的，那时候我们同事聚餐，喝多了，然后她就——嘿嘿，老蒋搓搓手。
　　余迟心说搓你妈逼呢然后啥。
　　老蒋说我就送她回家，不过她就在我车里睡了。第二天我们休息嘛，我就说要不要到我那里去，我肯定不做坏事，人品大家都知道。然后她——嘿嘿，老蒋又搓搓手。
　　郭汉差点想给他一巴掌，说你他妈说完。
　　老蒋说我就带她去了，她睡床，我的睡地铺，之后她酒劲过了洗了个澡，然后我们就——嘿嘿。
　　何磊说你这是第一次见面就搞上了，完事之后她还联系你？
　　老蒋表示你这话听了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啥叫不联系我，那是不止联系，下一次喝酒她又喝多了，然后我们又那啥了。没一个月我们就确定关系了，你们别说我——这回是实实在在确定关系，我问她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她说凑合吧。
　　看来老蒋也知道他之前关于交往的定义太宽泛。
　　所以果然语言是最大的矛盾来源，你看，老蒋这样话不多说脱裤子就干，去繁就简干脆利索把事情解决了。
　　“你们相互了解吗？”余迟问。
　　老蒋说当然，我太了解了，她喜欢什么——老蒋清清嗓子，那是他和小爱人的秘密。
　　郭汉说这不是青春爱情偶像剧啊，这是加一块钱四级片。
　　余迟感慨，他是小看对方了。你看这套路和他之前喝醉了去郭汉家里睡差不多，可他俩就啥事都没办。
　　想到往昔的岁月，余迟再拍了一把郭汉。
　　郭汉委屈。
　　—


第79章
　　那天晚上老蒋喝得酩酊大醉，不过余迟都习惯了，老蒋这人喝酒是不喝多就不高兴，高兴了就还喝得更多。
　　喝到后来他不仅能区分东南西北还知道往哪里打/炮可以征服世界了。
　　何磊把老蒋扛起来，表示他送对方回去就可以了。
　　余迟说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对象，至少提前开门也行。
　　老蒋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挺着个大肚子，不方便。
　　何磊和余迟对视了一眼，他们大概知道老蒋没有说的话了。
　　送走了两人，桌面的酒还剩一些。
　　郭汉收拾了一下垃圾，把剩下的酒满上。他说迟子，我是不是理解错了，就是老蒋他和对象——
　　余迟说没错，挺着个大肚子，大概那也不是他的孩子，而是前朝的尘埃。
　　余迟和郭汉碰了一下杯，把那些酒清空。
　　那天晚上余迟和郭汉也想了不少事情，记得刚从学校出来那会，大家还在反感随便找个差不多的对象就步入结婚生子的生活，然而出来了几年大家才知道，哪怕满足这种无聊生活都需要太多的条件。
　　何磊为了少奋斗几十年选择了性格外貌忽略不计的伙伴，老蒋决定接过那个生米煮成熟饭的孩子，而小舟和广润还徘徊在温饱线，消除贫困人口可能就不见了。
　　相比之下，余迟和郭汉则要面对双方家庭的价值差异和小逼崽子的安置问题。
　　然而还有更多的家庭，那战火不是湖中酒酿喝到嘴里才觉得辛辣灼烧，而是噼噼啪啪地燃烧着，热浪滚滚，让人走近都难。
　　郭汉挪了挪屁股，往南边靠过去抱住余迟。他说小迟子，既然月色正好，美景佳人，我们要不要水/乳/交融一下。
　　余迟认可，性/爱最大的功能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宣泄情绪，所以他也觉得此处应有和谐词。
　　他也没等郭汉下一步，自己宽衣解带，翻身压住了郭汉，他说来吧，同志，开炮吧。
　　他们迅速地解开战袍，赤裸相拥之际感受着敌军的活力。
　　郭汉突入得很卖力，那棒槌长驱直入，不仅顶开城门，还把围墙都往后挪了好几寸。余迟也不示弱，向下放箭，暗器缩窄着城门，夹紧突入的棍棒。
　　在一番械斗之下，两兵疲软，只剩浇灌火焰的白色水源流下，再于废墟上缓慢地蒸干。
　　两人都愉快了不少。
　　所以说男人思考问题是要有先决条件的，那就是在解决基本温饱之后。于是他们就变得冷静成熟看透红尘清心寡欲，做决定也变得容易多了。
　　郭汉搂住余迟，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思考结论说出来。
　　“小迟子，我打算问问小崽子，家里都和他说了什么，你认为如何。”
　　余迟说我同意，当然前提是小崽子愿意告诉我们。
　　两个大汉心满意足，相拥而眠。
　　只有小崽子拧开/房门，看看大家都走了，跑到冰箱里找了点小饼干吃。不过当然这次他选择了豆浆，而非不是那种没有贴标签的润肤霜。
　　他摁开手机，里面是爷爷奶奶问他爸爸们在做什么的信息。他说爸爸们在房间里玩游戏，他们总喜欢玩角色扮演。
　　他爬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几家灯火在楼宇之间亮起。
　　到了这会，他总算觉得自己确实是这个家的孩子了。
　　—


第80章
　　再次回爷爷奶奶家吃饭，是小凯的要求。
　　他似乎总是比余迟和郭汉快一步，这大概是来自学霸的凌辱。
　　郭汉记着小时候读书他们班的学霸就是这样，每次自己还在纠结送分题的时候，学霸已经写完了。每次自己勉强写完的时候，学霸已经交卷了。每次自己在老师的怒吼下交卷的时候，学霸居然拿出练习册，写新的题目自娱了。
　　郭汉就想不明白了，他们到底是如何能把写数学题当成娱乐的，他为什么始终参不透这繁芜的人生，只感觉十年寒窗度日如年。
　　余迟说你这就不懂了，像我这种学霸，一般看到题目都不用读完都知道它想问啥，就像你裤子还没脱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了。
　　郭汉说你算了吧，就凭你这句话都知道你不是学霸，学霸连厕所都不用去，哪来你那么丰富的市场勘察结果和社会经验。
　　两个人愉快地扭打在一起。
　　河凯穿好衣服背好小书包出来，说叔叔们可以走了吗。
　　郭汉和余迟停手，表示你看，学霸就算出去吃个饭都背书包。
　　余迟打了个电话回去刺探一下，说周末没什么事他们回去吃饭，你们忙不忙。
　　是余父接的，余父说呵呵你们还知道回来，我以为我们已经登报断绝关系。
　　余迟打算取消计划。
　　郭汉赶紧拿过电话说不是不是，这段时间我们比较忙，我饭局特多，小余工作也老开会，所以——
　　“记得买菜，想吃什么自己买了。”余父扣了电话。
　　余迟转向小凯，“敌军力量强大，你我他三人怕是寡不敌众，前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