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酒 (门徒同学)

　　以前老师总说什么考完大学就轻松了，其实这是一个大人们都合谋一起骗人的假话，毕竟还要考公务员，考研，考博，工作考核。
　　所以郭汉的意见是——小逼崽子和他们关系有所推进，那就不要做政策改良。平日里该怎么处就怎么处，只是——“我觉着他就是喜静不喜动，别逼他。”
　　余迟说也是，斯文内敛，这点随我。
　　郭汉说俊俏聪慧，这点随我。
　　说完两人都感到很满足，于是也有了动力收拾房间。
　　这一次是认真干活了，等到小崽子再回来的时候，他表示两个叔叔是不是请了清洁工搞卫生。
　　郭汉自豪地说哪里有清洁工，你眼前这不就是一个劳动模范吗。
　　不过随着假期的结束，郭汉也忙了起来。他们有个分厂要开，之前他结婚都是高熙一个人在忙，这会结婚也有一年多了，他再推就不合适。
　　余迟那边也有点饭局，换届在即，很多关系都在走动，而且余迟遇到了一个人，就是他们平调过来的谷姓之领导。
　　这个领导第一次来见他们的面，他就觉着这人长得特别有剧情。体态臃肿，满脸肥肉，笑起来和哭不太容易鉴别，肚子大得看不到脚尖。他过来是个副职，但算是直接管理余迟和小舟等几个小兵崽子。
　　刚来一周，小舟就把这人打探了个遍。据说是准备往上走的，不知道为什么给放到他们这边来了。之前给人举报过好几回，但都没什么事。家里有个伴，男的，代孕了三个孩子，两个在国外大学，小的这个在重点高中上。
　　伴侣是一个高校的领导，双方都有些背景的。
　　平日里没什么爱好，最大爱好就是——小舟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余迟说你真龌龊。
　　小舟无辜，他说我没有，我这是实事求是以事实说话，我有朋友原来是他手下，那档案——他比了个量感慨着——“像我这种英俊的小年轻，估计不好做了。”
　　余迟笑，他说你算了吧，你他妈都结婚了，人家要找也是找未婚小年轻。
　　小舟说你错了，你知道我们下属单位，就县份那个吧，那个副厂长姓班的那个，不也结婚了，谷和班的关系那是所有人都懂，你看他们敢说什么没有。
　　余迟不说话，他很少在办公室和小舟聊这些，隔墙有耳。
　　然而欢迎会上这谷的脾性是一看就懂了，都不用小舟多做解释。
　　他们一个办公室九个人，凑了一桌。谷讲话喝酒，大家聊得热络。这个谷的眼睛确实一直瞟着几个小年轻，其中居然也包括余迟。
　　更不用说敬酒的时候，余迟走过去，谷喝完拍了一下余迟的腰。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说拍一下就拍一下了，大家喝多了偶尔也会这样，可那手还稍微捋了捋，让余迟十分尴尬。
　　酒过三巡赶紧找了个借口说接孩子就回去了，小舟也借着余迟的话跟余迟离席。
　　出到外面，小舟说，果然社会变了，职场危险，我想回去做全职爸爸了。
　　余迟说你首先得有个逼崽子。
　　小舟没接话，跟余迟告别。
　　余迟则站在餐馆门口想了好一会，才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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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回到家的时候余迟一身的酒味，他赶紧去洗了个澡，才躺在床上睡了一会，之后便看到手机里有几条信息，是河凯传过来的。
　　工作日小逼崽子住校，但每天晚上都会用配给他的小手机聊几句，说说考试了没有，多少分。
　　余迟给对方回了个电话，小凯说明天我坐公车回去就可以了，不用余迟和郭汉去接他。余迟说坐什么公车，你知道几路车回来吗，给坏人拐走了怎么办。
　　河凯说坏人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而且大白天不好拐的，何况他已经认了地图，之后每周回去也不方便老让他们去接。
　　余迟说这事情等你郭汉叔叔回来了问他一下，我自己做不了主，不是不相信你，是怕被他骂。
　　但郭汉直到余迟又睡着了才到家，洗完澡上床让余迟往南边去一点。
　　余迟心说你他妈认路不行，东南西北咋分得那么清楚。
　　郭汉说那是当然，我心中有的是大方向。
　　余迟往床边挪了挪，郭汉睡好又把余迟搂过来，嗅了嗅他的身子，还有酒味。他说你咋喝了那么多，我是不是回来晚了，你酒劲过了不给我办事咋办。
　　说着就去解余迟的裤子。
　　余迟想回答之后估计还要经常喝，遇到个能喝的领导没办法。但他话还没说，小蘑菇就给握手里了，干脆靠过去少许，任由郭汉先帮他出来。
　　余迟是喝得有点多，借着酒劲好像也不算很疼。郭汉开垦了好一会，拔枪扫射，完事了抱住对方一个劲地亲。余迟就纳闷了，就算他喝得多可不至于酒味那么浓烈。
　　郭汉亲了好一会总算给他弄明白，那是郭汉的酒味。
　　两个人就这样筋疲力尽地睡去，第二天醒来时闻到香味，赶紧坐起来。
　　郭汉说操，不会是我开电热毯把我煮熟了吧。
　　余迟闻了闻，他说不像，而且暑假刚过你啥时候铺了电热毯啊。
　　说着也跟着起床，披了件外衣看是不是有坏人进来一边吃早餐一边偷东西。
　　走到厨房时见到小逼崽子已经回来了，开着微波炉热包子。
　　郭汉说你咋回来了，谁接你的，你给老师开除——哦，周末啊。
　　小凯说对啊，反正也不远，就坐车回来了。
　　余迟和郭汉对看了一眼，两人心有愧疚地愉快吃完了小凯热的包子。然后小凯拿出了语文作业数学作业自然作业社会作业——这他妈还有社会作业，余迟想了想，他们小学似乎是有社会，不过这个社会不是后来长大理解的社会。
　　小凯说作业要家长签字的，以前是管理员老师帮我签，那……可能要叔叔们帮我签了。
　　余迟心说这小凯规矩，想当年他写得最好的字就是家长签名。
　　郭汉则装模作样拿起来检查，余迟说你别看了，外人还以为你看得懂。
　　郭汉嘿嘿笑，赶紧潦草地一本一本签过去。那感觉太爽了，就像农奴翻身做主人一样。郭汉还真没想到当年成天作业没写完给罚站走廊顺便吃早餐的他，有朝一日还有权力说别人——“记得写作业。”
　　签完字两人那是一个神清气爽，河凯则把作业本收拾好，进房间去做下一轮的作业。
　　看着小逼崽子离开的身影，余迟感慨，他说如今的孩子怎么那么多作业呢，做学生辛苦。
　　郭汉叹息，他说是，小崽子还那么听话，呵呵，居然真的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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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周末两天过得十分愉快，主要是小崽子听话，除了投喂叔叔们外就是写作业，搞得郭汉和余迟总在批评和自我批评。
　　等到礼拜天晚上的时候郭汉打算一起去外面吃，然而财物主管给了余迟一个电话，叫他晚上去喝个酒唱个歌。
　　余迟一听就知道不是财务主管的意思，是那位谷领导的意思。
　　他说可能要陪小孩子，不一定可以。
　　主管说小余你找点时间吧，领导新来，上次喝了酒之后还问我呢，说你能不能喝酒啥的。
　　余迟说我在您手下干了那么些年了，能不能喝还不知道吗。
　　主管也笑，表示我也讲了，但人家叫我也就问问你，要不你来一下吧，之后有啥我再给你推。
　　余迟琢磨了一下，答应。回头跟郭汉说了一声，小舟的电话也来了。
　　小舟说你是不是晚上要去喝酒了。
　　余迟说你咋知道，你在我家安装窃听器是不是。
　　小舟说我也接到电话了，就问你去不去。
　　余迟说不去能行吗，小舟叹了口气，骂了几句这家伙他妈的好色，操。
　　于是郭汉只能一个人带小崽子去吃饭，顺便告诉余迟别喝多了，要是喝多了就打他电话，他过去接。
　　余迟应着，晚上来到地方，见着小舟也没进去，在门口等他。小舟说我一个人不敢进去，怕他太油腻熏到我。
　　两个人进去见着领导和领导的朋友，还有他们主管。总共五个人，没上次那么热闹的场面。
　　这领导绝对秉承着一回生二回熟的理念，和余迟与小舟那是熟悉得都快煮烂了一样，搞得小舟和余迟还有点不好意思。问完工作就问家里，有没有孩子啊，结婚多久了，那么好条件结婚这么早呀，诸如此类，不知道是他们领导还是他们亲戚。
　　其实在酒桌上领导不怎么举杯，都是等着属下去敬。一般开场说几句，中间说几句，结束之前干个杯就完事了，别的酒都是下属提议。然而这领导不一样，他追酒，那是彩云追月浪打浪，从这角度说他还真是平易近人。
　　问了那些废话后，又说之后想提个小组长，下面不是要办分公司了吗，那边也要放人去，总得从有经验的地方挑，不好直接招人。
　　余迟扫了一圈，他们小组长确实没来。但也是小舟八卦，他俩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余迟就知道那小组长不来的原因了。
　　余迟说咋地，他惹领导不高兴了啊，他不长得比我俩好看吗，为啥不是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