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亮的眼睛倒映着路灯的光线，鲜明而纯粹。
他不再说话，似乎是在耐心等待着魏桐回答。
“……”魏桐整个人呆立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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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你……你在开玩笑吧？”魏桐尴尬笑着, 试图缓和气氛, “帮你的朋友做实验？我不行的……”
窦之远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往常那种开玩笑后惯有的笑容。
魏桐这才意识到他可能不是在说笑。
“我这算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么？”他自言自语道。
“你有什么想法？”见他依旧不回答，窦之远问他。
“什么什么想法？”魏桐强自笑着, 试探问他,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你觉得呢？”窦之远道, “我从没把你当过朋友, 也不想和你当朋友, 不然你以为, 为什么我向别人介绍你的时候从来不说你是我朋友？”
魏桐想起了那天在医院里的事：“……”
“是因为临时标记吗？”魏桐有些不确定地道，“临时标记会加深Alpha和Oemga之间的情感维系, 也许你只是因为前两天临时标记的影响, 等到效果慢慢淡去，应该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 魏桐清楚地知道窦之远并不是那种人, 虽然他经常会口头开些玩笑, 但……那些都仅仅只是玩笑而已。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魏桐有些问不出口。
“我也不知道，”窦之远道, “或许从很早的时候起，第一次给你临时标记的时候, 如果你觉得这是生理影响……”
窦之远点了点头道：“可以，那我过两天再来问你。”
“等等……”魏桐叫住他，“你的原则是，做不了情侣就不能做朋友是吗？”
窦之远笑了：“你明知道？朋友不会接吻, 更不会做终身标记等一系列只有伴侣才会做的亲密事，如果我和你做不成情侣，为什么还要和你做朋友？”
“好……”魏桐喃喃地道，“让我考虑一下……”
说完他骑上车，调转了车头。
想了想，他又停下来，回过头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给窦之远道：“我已经好多了，这个谢谢你。”
然后他一踩脚踏，车头没控制住扭了扭，骑远了。
窦之远松开紧紧攥着车把的手，那里已经被刹车卡出了一些印子，他望着自己汗津津的手掌，心想，一次成吧，话都说出去了，要不然他这个典型的双标狗以后该怎么收场？
第二天一大早，魏桐难得没有和窦之远说话，进了教室就趴下来睡觉。
以往魏桐一进门会先交作业，因为最近快期末考了，魏桐也挺认真的，他不屑抄答案，不会就是不会，宁愿空着，但他会没事问窦之远几道题，美其名曰不能让作业太难看。
但是他今天连让作业难看的心情都没有了。
“同桌……”蓝轩在一旁催他，“你今天作业交了吗？”
“不做了……”魏桐想坐起来，又趴了回去，声音因为压在手肘里，听起来闷闷的，“反正也做不来。”
窦之远没说什么，他是英语课代表，把每个组的英语作业收齐，就交到办公室去了。
蓝轩奇怪地看了看魏桐，又看了看窦之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一节自由活动课，窦之远和蒋苒难得没有打篮球，两个人一起坐在单杠上对着操场无所事事。
“你以后打算干什么？”窦之远问蒋苒，“你们家那个条件，你妈应该帮你把路都铺好了吧？”
蒋苒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打算再拼一下，我妈让我去我爸的公司打工，他那个脾气，我到了他公司，还不得被他嫌弃死。”
窦之远想起蒋苒的成绩，赞同道：“你确实应该再拼一拼。”
“……”蒋苒被噎了一下。
窦之远对他道：“我不打算走远，我姥姥姥爷年纪大了，我妈没精力照顾他们，他们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爸临走前让我要照顾他们，我答应了的。”
蒋苒怔了一下：“所以你不要物理竞赛的加分是因为这个？”
窦之远点头：“H市大学的分数线没那么高，我打算去那里。”
隔壁H市是他们的省会城市，H大也算是一线重本了，只是以窦之远的成绩，考个华清北大没什么问题，不过真有能力，考什么学校都不影响发光。
“可以啊……”蒋苒道，“H市离沿市也近，坐车来回就几个小时，周末你还可以回来陪你姥姥姥爷，一举两得。”
窦之远顾虑的不是这个。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蒋苒疑惑地道，想起早上魏桐的表现，以及今天两人都没怎么说过话，忽然明白过来了，“你已经跟魏桐表白了？”
窦之远轻勾了下嘴角。
“行啊你……那魏桐怎么说？”
“他说，我给他的临时标记还没淡去，要等过两天再给我答案，还问我做不成情侣能不能做朋友，我打算着，以后总要考虑未来，要不然异地恋可怎么办？”
“你特么也想太远了吧……等等，”蒋苒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给了他临时标记？”
窦之远便把最近的事，以及魏桐有信息素依赖症的事告诉了他。
蒋苒瞠目结舌：“没想到啊……我以为他会直接拒绝你。”
窦之远“啧”了一声。
“不是啊……”蒋苒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他不知道你和陶宁没交往过吧？还以为你甩了她吧，你们之间的矛盾难道不是一直都因为这？你把他女神甩了，换做是你你会答应吗？”
窦之远怔了一下。
“我说的有道理吧？”蒋苒小心翼翼地问他。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窦之远飞快从单杠上跳下来，“谢了，蒋苒，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要是成了，我送你大礼！”
“你干嘛去？！”蒋苒在后面叫他。
“回教室。”
“所以呢？！”蒋苒忍不住还是要八卦一下，“你和他做不成情侣到底还能不能做朋友？”
窦之远没理他，已经走了。
回到教室，魏桐还是趴在那睡觉，窦之远一眼就看见他窝在课桌上，肩胛骨微微隆起。
窦之远都不知道怎么有人那么能睡，仿佛没人打扰他就能睡到天荒地老似的。
“魏桐。”杨老师走到窗户外面叫他。
魏桐抬起头来。
“你出来一下。”
魏桐站了起来，跟着杨老师来到走廊上。
窦之远站在教室门口跟一个同学说了会儿话，他刚才看见杨老师叫魏桐，故意在那儿磨蹭了一会儿没进去。
“你今天作业没交？”杨老师问魏桐道。
魏桐应了一声，看了窦之远一眼。
“我看你之前作业做得挺好的，”杨老师回过头，叫道，“窦之远。”
窦之远若无其事地走过来：“杨老师。”
“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你们两是前后桌，平时关系又不错，以后可以结个对子，有什么问题你指导一下魏桐，大家一起进步，你们觉得呢？”
窦之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杨老师。”
两个人一起回到教室里。
窦之远对魏桐道：“跟你说件事。”
“？？”魏桐抬眼看他。
“我和陶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和她没有交往过。”
魏桐怔怔地看着他。
“是真的……”窦之远想了一下道，“至于为什么我和她之间有这个传闻，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告诉你真相，我只能说这么多，其他的，你也许可以去向她求证。”
魏桐的思绪很乱，他回到座位上，把作业拿出来，想了想，又塞回去，然后掏出了手机。
他翻出聊天软件，找到陶宁的头像，戳开，又关上。
戳开，又关上。
如此反复几次，魏桐终于鼓足勇气，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陶宁姐，窦之远说你和他之前没有交往过，别人说的那些都是谣言，是真的吗？】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一句，窦之远没跟我说什么，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发完这条短信后，魏桐吐出一口气，把手机塞回了抽屉里。
晚自习结束后，魏桐本以为可以和窦之远一起回去，没想到窦之远家的司机来接他，魏桐只得又回到了一个人寂寞骑车回家的日子。
那两条消息发出去后，陶宁一直都没有回复。
到家洗完澡趴在床上，魏桐摸过手机，给程礼发消息：【橙子，你睡了吗？】
【我靠手机那头的是谁？快把手机还给我魏哥！】程礼很快回复。
魏桐：【？？】
【魏哥！你有多少年没有亲切地喊我“橙子”了T-T，平时不是“程狗”就是“喂”，我好感动啊！】
魏桐回复他：【别给自己加戏，帮我琢磨个问题。】
程礼：【ojbk。】
【我今天听窦之远说，他跟陶宁没有交往过，你觉得有可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