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正好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魏桐：“……”
昨天窦之远的那一口咬得太深了，印记到现在都还没有褪去，此刻听见他的话，那里像是感应一般，觉得有些痒痒的。
魏桐缩了缩脖子，决定要暂时离他远一点。
四人来到超市附近的小街上，那里有卖一些杂物和花生、瓜子之类的炒货，还挺热闹的。
“班长！”
蓝轩捡起一个摊位上的圣诞帽戴着头上道，“我们要不要买一棵圣诞树放在教室后面？”
“资金不够，”窦之远看了下时间道，“我们分头行动吧，免得来不及，一会儿在那边的街口集中。”
蓝轩点了点头：“好，我去挑一些小装饰品，你们买炒货吧，同桌，我们……”
蓝轩正想回头找魏桐，发现他已经跟着窦之远走远了。
“？？”
发生了什么？！
蓝轩望着他们的背影，陷入了“我同桌居然把我给抛弃了”的沉重打击中，久久不能回神。
“走吧……”蒋苒在他旁边道，“‘小情侣’的世界我们不懂，一会儿还是我帮你提东西吧。”
蓝轩回过头，眯着眼睛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蒋苒什么也没说，总不能告诉他，窦之远前两天还在为怎么向魏桐表白的事情伤透脑筋吧？
和窦之远一起来到卖炒货的铺子前，魏桐在旁边观望了一下。
瓜子和花生这一类的东西吃起来太麻烦，魏桐没有兴趣，反正他是来打酱油的，一会儿等窦之远买完了帮他提回去就是了。
窦之远让老板称了一整个班份额的炒货，等待的过程中回过头，见魏桐正蹲在一旁逗店里的一只小狗。
窦之远想了一下，喊他道：“魏桐，问你一个问题？”
魏桐抬起头看他：“说。”
窦之远琢磨了一下：“我有一个朋友……”
听见这个开头魏桐就忍不住笑了：“你那个朋友是你自己吧？”
窦之远点了点头道：“你想这么认为也行。”
魏桐提了提下巴，示意他继续。
“我这个朋友前两天问我，怎么向一个Omega表白才不容易被拒绝，你也是Omega，你应该比较了解吧？”
“我？”魏桐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笑道，“你问我？短短人生十七载，我只有被拒绝两次的经历！”
“……”窦之远放弃道，“那你呢？如果是你的话？你觉得怎么向你表白你才会接受？”
这我怎么会知道？
魏桐肚子里腹诽，不过还是认真地替他想了想：“不如……投其所好？”
他想起自己仅有的两次被拒经历，觉得太直接可能不太好，于是信口胡诌道：“比如对她说，我以后可以和你一起写作业吗？可以在你吃饭的时候帮你剥虾吗？可以承包你下半生的蚁蚁花呗吗？”
魏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道：“没错，比如说剥虾这个点对我来说就很有诱惑力，像一些女生的话，你帮她清空购物车就很有男友力了，顺便把作业借给学渣抄一抄，完美！”
他拍了拍手，站起来，那边老板已经把东西称好了，魏桐伸手接过来，示意窦之远快掏钱。
“这样就可以？”窦之远居然还真认真地思考了。
“你还真信啊？”魏桐笑了，他根本就是在瞎几把扯……
“那你觉得我这提议靠谱吗？”魏桐故意问他。
“靠谱，”窦之远评价道，“起码比蒋苒那小子靠谱。”
魏桐：“……谢谢你了啊。”
两人买完炒货，又去水果摊买了些水果，东西还挺多的，四个人在街口集中，把买来的东西一起搬回了学校。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大家一起搬桌子。
杨老师已经定了晚上茶话会的主题，一些同学帮着把昨天蓝轩买来的圣诞节装饰品贴到墙上，还挺有节日的气氛的，魏桐帮蓝轩和他的桌子往中间放。
“同桌……”蓝轩注意到了魏桐的领子，“你脖子后面怎么一块红红的？”
冬季校服的领子是立领，魏桐这两天一直把领子竖着，他也不知道这次的临时标记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褪去，难道是因为假性发情的关系？
还是因为窦之远故意咬得那么深？
魏桐道：“没事的，可能是最近有点过敏。”
“哦……”蓝轩不疑有他，反正魏桐最近的情况他也了解，转头去看其他同学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了。
晚上茶话会的氛围很好，杨老师在前面主持，一些有准备的同学轮流上去表演节目。
蓝轩在一家小杂货铺里挑了好几盒蜡烛，还有一排小彩灯，有人提议把教室里的灯关了，这样更有气氛。
对于这种事情活跃分子张子扬最感兴趣，立刻过去把教室里的灯“啪啪”摁灭了。
“张子扬，你干什么？！”有人哀嚎着道，“我作业还没做完呢！”
“这种时候做什么作业！”马上有人反驳，“要做作业的先唱首歌，今天的节目准备了吗？！”
“……”
魏桐和窦之远在教室后排挨着坐，他现在依然离不开窦之远的信息素，每天能跟他靠得近一些就绝不走远，连蓝轩都觉得他们最近的关系未免也太好了些。
“你们要听鬼故事吗？”张子扬在前面趁乱道，“我给你们讲无头女鬼的故事好不好？”
“啊！！”
教室里响起了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还有人兴致勃勃地催着他快讲。
教室里的光线很暗，隔了几个位置的同学就看不清脸了，只有每个人桌子上的烛光和窗户上的彩灯在不住闪烁。
“好无聊……”晚上一到点魏桐就犯困，也不知道是不是假性发情的影响，哪怕被临时标记过，魏桐还是有些蔫。
他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
“怎么？”窦之远低头看他，从一旁蒋苒的桌子上拿了个橘子，对他道，“我给你剥？”
“好啊！”魏桐来了点精神，坐了起来。
蒋苒假装自己没看见，将脸转向了一边。
窦之远的指尖散发着一股信息素的味道，他把橘子剥好放到魏桐的面前，魏桐却忽然觉得还是窦之远的那只手香一点。
魏桐吃着橘子，想了想，忽然小声叫窦之远道：“喂！”
窦之远回过头。
魏桐轻咳了一声：“能不能借你的手一用？”
“？？”窦之远疑惑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我要跟你早恋。”魏桐说着，向他摊开了手掌。
“……”窦之远的心跳漏了半拍，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桐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魏桐点了点头，道：“快点，你的贞、操值钱吗？手借我一下，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窦之远的贞、操可能不值钱，听到魏桐这么说，无奈地把手递给了他。
桌子下面，两只手悄悄地握在一起，魏桐低着头，想把窦之远的手拎起来闻一闻，又觉得这个动作太猥、琐了，像要去亲他手背似的，只得把手悄悄地搁在凳子上，自己往旁边坐了坐，认真地盯着它看。
医学网站上说，患信息素依赖症的Omega，不止会留恋Alpha的信息素，可能还会移情Alpha的身体，毕竟那信息素是属于Alpha的，依赖、迷恋都是本能。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
望着魏桐的凳子上交叠的那双手，窦之远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干干的：“可以了吗？你也不怕被人发现？”
教室黑漆漆的，和魏桐只隔了一个窦之远的蒋苒果然还是发现了他们的动静。
他本来不想说的，但两人的光芒闪瞎了他的眼，忍不住一脸痛苦而拒绝地道：“你们在干什么？当着我的面撒狗粮？”
窦之远回过头看他，示意他低调一点。
魏桐这才松开了窦之远的手。
他一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既然被看见了，他也没什么好慌的，懒懒地坐直了，伸了个懒腰道：“我们在早恋……”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忽然脑子里蹦出来一个新词，定义道：“不，我们是在偷情。”
窦之远：“……”
蒋苒：“？？”
放学以后，窦之远和魏桐一起回去，魏桐身上还是披了窦之远的外套，窦之远已经给他换了一件。
两个人行至岔路口，魏桐正要跟窦之远告别，窦之远忽然刹了一下车，停下来，犹豫了一下，对魏桐道：“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魏桐疑惑地回过头看他。
“魏桐……”饶是已经做足了一天的心理建设，这个时候的窦之远还是不住地有些紧张。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微微有点冒汗，轻吐出一口气，才缓下声音道：“我以后可以和你一起写作业吗？”
“？？”魏桐不明白地看着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以后可以帮你剥虾吗？”窦之远继续慢慢地道，“可以承包你的蚁蚁花呗吗？”
一直到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窦之远才觉得自己顺畅多了，他坐在自行车上，认真地看着魏桐。
他这两天都没有穿外套，Alpha身体素质强，这种天气不会觉得冷，晚风清拂他的衣角，勾勒出肚子上鲜明的腹肌线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