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瘾 (陌寻桑)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冲郑则西点了点头，就往电梯口走去。

郑则西也一言不发地跟在苏臻身后。

苏臻坐着郑则西的车到了公司楼下，在打开车门前，他向郑则西道了一声谢。

“你等等，我有话想和你说。”郑则西叫住他。

苏臻重新将车门关上：“你想要说什么？”

郑则西说：“你和林静宣……不是一路人，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这话郑则西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初听到时苏臻还有些激动，到现在他早就已经波澜不惊了。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他又应了一声，“如果没其它事情要说的话，我就先走了。”

郑则西皱了皱眉，说：“在‘尚轩’的项目结束之后，我会把所有的真相都摆在你面前，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不要做出任何决定。”

苏臻笑了笑，推开车门下了车。

此后，郑则西仍然每天接送，雷打不动。

就连崔意都在感叹，郑则西有恒心，即使苏臻对他如此冷淡，他也一如既往的坚持着。苏臻听了，只是笑笑，不作任何回应。

崔意冲苏臻眨了眨眼，说：“如果我把郑先生泡了，你应该还会生气吧。”

苏臻说：“只要你能泡得到，我无所谓。”

崔意叹了口气，舒舒服服地瘫在沙发里，说：“那咱们就说定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动你的东西。”

“他不是我的东西，和我也只是工作目的关系。”苏臻说。

没过两天，崔意就从苏臻家里搬出去了。

崔意搬出去那天，苏臻心里猛地跳出一个想法：崔意这么急着搬出去，莫不是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对郑则西下手？

苏臻工作上的事很快就拉近了尾声。

其实‘尚轩’的情况很普通。说白了，就是领导没有市场嗅觉，公司程序繁冗，每个人都在规避责任，还有就是员工数量过胜，需要裁员。

当初合同签属的只有整顿内务，所以至于市场开辟这块儿，苏臻不用管。

苏臻做了工作总结，因为合同关系在经营那一块儿自己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整公司内部结构，整顿人员。

如此一来，事情就又绕了回去，当初童景晨给的那份黑名单是，是否就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既然如此，他直接裁员就好了，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与他们公司合作呢？

如果童景晨只是想要找一个帮他铲除异己的傀儡，想必很多人前赴后继，愿意效劳。

苏臻想不通他大费周章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给郑则西创造机会？

越往细想，苏臻越觉得事情荒谬，干脆不再去多想。

他也还会按童景晨要求，按黑名单栽员。

他只会秉公办理，完事之后走人，也可划清与郑则西之间的纠葛关系。不管童景晨在谋划什么，都与他毫无关系。

裁员是大事。

苏臻不可能擅做主张地决定员工去留问题，于是他先是将提议写成计划书，随后交给郑则西。

郑则西对商务不通，他拿到资料后必然会交给童景晨。果然，第二天，郑则西就将一份人员名单交给了苏臻。

苏臻扫了一眼，上面人员与上一张一致，甚至连开除的财务部总监的名字都没有删除。

果然如苏臻所想那般。

苏臻拿到那份名单之后，也没有太多的反应，只说他会看情况办事。

他虽然手握‘尚轩的’人事资料，但对于哪些人的工作能力更出色，以衣帮属，苏臻都不清楚。

这样一来，他就又需要去做调查。

第九十四章 快结束了

苏臻先找有‘自己人’陶雪薇坐阵的财务部了解情况，约了中层管理谈了话，随后再是其它部门。

苏臻原本做得十分隐蔽，可不知道怎么的，公司要裁员的消息不径而走，一夜之间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一时间搞得‘尚轩’人心惶惶，每一个人看到苏臻，都像是见到活阎王似的。

清晨苏臻到‘尚轩’时，‘恰巧’碰上了了赵总，赵总拍着苏臻的肩膀，露出一副语重心长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臻心说：我工作受挫，这人心里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了，还要作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实在是难为他了。

虽然工作上有层层阻碍，但好在苏臻的抗压能力一流，就算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心黑手辣，他也可以笑眯眯一本正经地跟人讨论工作上的事。

至于事后他要不要给自己出口来扭，就完全看他的心情了。

即使如此，他的工作展开得得格外艰难，那些人虽然明里什么也没说，却完全不肯配合他。

苏臻倒也不急，他时间多最不怕耗，只要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能一直把人留在他办公室里。

到了中午给叫盒饭，下午下班他还能给人开加班会。

大眼瞪小眼的，能把你留到晚上十二点。

这样搞整了一回，后面其它人就老实了，苏臻问什么他们答什么，几个问题问完走人。

不过两天时间，就只剩下研发部的一个小组了。

苏臻从各种资料中香甜，这个小组算是公司里的业绩最好，人员反而是最少的，以他外行的眼光来年，配置似乎也十分的合理。

对于这个组他并没有太多想法，只要没有只拿钱不干活的关系户，他乐意让它保持现状。

苏臻午饭前通知的该组组长来，走个过程。

下午一上班，组长就来了。

苏臻一看，竟然是那个女人。

上次开在开除财务总监的会议上，苏臻一眼就看出她游离在赵总权利圈外。

苏臻见是她，稍微有些惊讶，对她态度也柔和了许多。

“您好。”他很客气地站起来，做了自我介绍。

女人四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衬衣，下身穿着一条包臀裙，和一双通勤款的黑色皮鞋。

女人冲他笑了笑，说：“苏先生你好，我叫文娴。”文娴有些意外，苏臻的性格竟然这么温和，和外面流传的阴狠小气完全不一样。

两人坐下后，苏臻体贴地问她想喝咖啡还是茶，文娴选择了茶。在等茶的这会儿时间，苏臻就着茶的话题和文娴聊了一会儿，，让彼此的状态都更加轻松舒适。

等茶送上来之后，苏臻不着痕迹地就将话题引入正题。

文娴回答了好几个问题之后，才意识自己已经跟着苏臻的节奏在走了。

在心里暗暗赞叹苏臻厉害的同时，也有了防备。

公司要裁员的事情吵得沸沸扬扬，其实最紧张的一个人就是文娴。

她家里压力大，而她年轻也大了，对他们这行业很吃年龄。她想要再谋求到一份收入相当的工作，虽然不是不可能，但也不容易。

而她空窗不起。

所以在后半段的谈话过程中，文娴都显得有些紧张，苏臻和她聊组里的员工时，她显得十分谨慎，对每一个组员的评价也都尽量往好里说。

她虽然怕失业，但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搭上别人的前程。

所以当苏臻问到她自己时，她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既不好意思夸自己，又拼了命的想表达自己工作很卖力，业务能力虽不拔尖，但也过得去的这点。

苏臻对她的印象不错，就是觉得她太紧张了。

但他没明说出来，而是同她又聊了一会儿，便让她出去了。

在文娴离开办公室前，苏臻叫住了，冲她笑了笑，说：“其实……从‘尚轩’离开也并不是坏事。”

文娴的心顿时就凉了。

苏臻的本意是，‘尚轩’一滩浑水，在这种环境下工作未必能发挥她的才能。可很显然文娴会错了意，觉得苏臻是在暗示她，她有可能会被辞退。

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是吓到她了，苏臻又连忙补救，冲她摆了摆手，说道：“你别多想，你的业务能力不错，人也很正直，不必担心。”

说完我还冲她笑了一笑。

文娴脸上表情几度变幻，最终艰难地笑了一笑，离开了苏臻的办公室。

苏臻看着文娴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忧虑。

苏臻对‘尚轩’进行过深入了解，业务做得最好的组就是文娴带的组。由此可以看出，文娴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却不知为何，她的薪资和资金又完全比不上其它组的组长。

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苏臻列了一个初步的裁员名单，以及公司架构调整的计划书给童景晨。

苏臻还在架构调整计划书中，‘不经意’地举荐了文娴。

既是因为她业务能力不错，也因她与赵总那边的利益团体没有瓜葛，算是比较适合的人选。

童景晨要肃清障碍，不可能一个不留。

苏臻把企划书交给童景晨后，没过半小时童景晨就给他回了电话，告诉他这份裁员名单他不满意，因为他真要栽掉的人，有一大半都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