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瘾 (陌寻桑)

只有自己安全了，闻亦荣才能放心地施展拳脚。

这三人根本没什么打架技术，再加上惹到的人还是闻亦荣，人与人之间更没有胜算可言。

闻亦荣一拳一个，三人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嗷嗷’直叫。

他们的老大从地上让爬起来，火大地甩了甩手上的泥水，朝闻亦荣走来。

闻亦荣看着‘老大’冷笑，这种货色，给他热身都不配。

他就站在那儿，等‘老大’走近了，必动攻击。

‘老大’一个横拳扫过来，闻亦荣身体后仰，轻易地躲了过去。

‘老大’一拳打空，顺势侧身，另一只拳头又朝闻亦荣挥了过来。

闻亦荣刚刚直起身体，这一拳他根本躲不掉。

他也没打算躲，抬手挡住砸来的拳头。

那人一拳挥要他的胳膊上。

闻亦荣纹丝未动。

‘老大’眼急，抬腿要踢。

闻亦荣另一只手往下一挡。手肘顶在他的膝盖上。

那人闷哼一声，腿软了下去。脚刚沾到地面，一股钻心的疼从膝盖传来，他身体一歪，顿时往地上倒去。

闻亦荣改挡为抓，拧住那人的胳膊，将他一拧。

‘老大’便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趴在了地上。

闻亦荣踩着他的背，用力碾了碾：“你想打谁？你打得过谁？”

‘老大’还挺有骨气，在闻亦荣脚下挣扎。

闻亦荣用力踩了一下，那人脸磕在地上，咬到舌尖，疼得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闻亦荣回头对苏臻说：“你算算，他们买了多少钱的东西。”

“好。”苏臻从柜台后面站起来，开始清算。

闻亦荣还温柔体贴地提醒：“仔细算清楚，别跟他们客气。”

苏臻才不会同他客气，不但把他们篮子里挑选的东西算了钱，还把他们扫到地上的，偿过味道的，全部算了。

苏臻清算花了二十来分钟，打了一米多长的收据单，对闻亦荣说：“一共一千两百多块。”

闻亦荣对踩在脚下的‘老大’说：“还不快掏钱？”

那人愤怒地挣扎，吼道：“你打了我，没让你给老子出医药费，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竟然还想从我手上拿钱，你想得美。”

闻亦荣问他：“你真的不拿？”

那人：“不拿。”

闻亦荣拽着他的胳膊，用力地往身后扯拧。

那人疼得不住地惨叫。

闻亦荣问他拿不拿，那人受不了这痛苦，连忙求饶，乖乖把钱拿了出来。

闻亦荣把钱扔给苏臻。

苏臻把钱点清楚了，还把零头找给那人。

闻亦荣将一把零钱，全部塞进那人嘴时在，随后一脚把他踹出了店铺。

其它三人见‘老大’都服软了，哪里还敢与闻亦荣硬拼，况且他们根本就不是闻亦荣的对手。

那些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超市，临走前还特别中二地放了狠话：“你们……你们给我等着，今天的帐，我一定会让你们全部还回来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路边的麻辣烫

苏臻又花了十几分钟，才把店里卫生打扫干净。

随后同闻亦荣一起回家。

现在天已经很晚了，两人相依偎着往回走。

闻亦荣把他的手握住，装进大衣口袋里。

苏臻忍不住抬头看他，闻亦荣感受到他的视线，回望过来：“怎么了？”

闻亦荣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小时候。”

闻亦荣捉到苏臻提到小时候，他的脸色悄悄变得警惕。他没有搭话，对这个话题一如既往地表示抗拒。

苏臻并没有追问闻亦荣，而是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往事。

“我家里，爷爷辈儿就开始做生意了，传到我爸爸的时候，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在我的家乡，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和我妈妈结了婚，生了我。我妈生我的时候在出血，虽然命保住了，可身体却一落千仗，整天泡在药罐子里。真实我爸对我妈也挺好的。”苏臻重重叹了口气，不知是在叹息世事无常，还是在叹息世界无所不有，可男人的本性却是一样的。

“久病床前无孝子嘛，更何况我妈对他来说，只是个女人。那时候他生意做得大，所有人都巴结他，无数的漂亮女人在他的身边打转，阿谀奉承，把他吹捧得轻飘飘的。他先是不回家，后来就干脆在外面有了小三，还生了一双儿女。”

闻亦荣从未听苏臻提起过他家里的事，没想到竟然是这翻模样。

苏臻平时看上去温柔和气，待人接物也十分周到，看着就像是好家庭教养出来的孩子。

苏臻接着说：“我妈妈很生气，身体就更当了了。她跟我爸闹了五六年，我小学都快要毕业了，她自杀了。”

闻亦荣心里一惊，把口袋里苏臻的手，用力握得更紧。

苏臻却温柔地笑起来。

他说：“你知道吗？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一地的血，除了觉得血的腥气很难闻之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心底甚至有个声音在说：“妈妈果然自杀了。”我好像是早就料到会有那一天似的。”

“我特别冷静。先是打电话给120叫救护车，然后就用从电视里学来的技术给我妈妈做及救。好在送医院及时，我妈没死成。”

“我妈妈的身体好了之后，干脆利落的和我爸爸离了婚，拿走一半财产，我跟了我妈，从此和我爸不相往来。我和妈妈相依为命，她开始工作，目的不为赚钱，只为精神有一个寄托。那时候我妈妈经常下班晚，我就去公交站台接她回家。”

苏臻对闻亦荣笑着，“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闻亦荣看着苏臻，忍不住想要吻他。

苏臻的眼睛亮起来，却不是因为他即将落下的吻，而是指着前方，对闻亦荣说：“你看。”

闻亦荣的偷香窃玉被打断，他回头朝身后看去，果然看到前面的路灯下，有一个摆麻辣汤的小摊子。

一辆挺简单破旧的小三轮，旁边摆着两张矮的折叠椅，坐着两位客人，正埋头吃着东西。

三轮车上摆着菜品和调料，旁边一个小炉子，上面一口白色的双耳的大铝锅，盖着锅盖，在深夜的寒风中往外冒着热气。

不需要靠近，只远远看着就觉得它暖烘烘的。再伴着它传来的阵阵麻辣香气，更是让人食指大动，忍不住就想要吃上一碗。

苏臻在口袋里反握住闻亦荣的手，说：“我想吃。”

“那就去吃。”

两人来到摊位前，荤、素各点了一大篮子，老板道了一声稍等，便熟练地把菜捡到锅里。

两人在空着的位置坐下，寒风一吹，苏臻哆嗦了一下。

闻亦荣立即把凳子桌子搬到了避风的角落里。

苏臻看着，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加深。

闻亦荣问他笑什么，苏臻把手肘柱在膝盖上，笑眯眯地说：“就是想起小时候，我和妈妈一起回家，也会吃路边的小吃。”

“我妈从小娇生惯养的，在离婚前从来不碰这些，后来偿过之后也吃得不亦乐乎，现在比我的瘾还要大。”

闻亦荣心想，苏臻的妈妈一定是位好妈妈，否则苏臻又岂会像现在这么优秀。可他脸上的落没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这些小细节，苏臻一点也没错过。不过他没追问。

闻亦荣性格执拗，他不愿说，就算再怎么追问，他也不会说的。

“你喜欢，我们以后就常来啊。”闻亦荣对他说。

苏臻笑着点头，应了。

东西上桌之后，两人便从回忆这个话题中抽离，开始谈吃的，谈工作，谈去哪儿玩，甚至还和老板东拉西扯了一顿。

闻亦荣从始至终都没谈一点点有关于他在晴天市的生活。

苏臻虽然有些遗憾，但能和闻亦荣这样静下心来聊天，他觉得这也是一大进步。

吃完宵夜，两人都撑得不行，苏臻腆着肚子，不停地打着嗝，闻亦荣一边笑话他，一边牵着他的手，慢慢地往回走。

昏黄的路灯将并排而行的两人的背影投在地上，拉得长长的，静谧而美好。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小区，上楼时闻亦荣拉着苏臻要接吻亲嘴。

苏臻推开他：“等回家再说。”

闻亦荣却等不及，把他按在墙上，就吻了过去。

苏臻被他吻着，在口袋装在掏钥匙。

他的钥匙还没拿出来，对门朱先生家的门就开了。

朱先生愣在门口，震惊地看着吻在一起的两人。

苏臻受了惊，猛地一下推开闻亦荣。

他抹了抹嘴，不知道该怎么和朱先生解释。

朱先生在短暂地愣神过后，又露出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他一有若无其事地垃圾袋放在门边，对两人说了一句：“你们继续。”然后悄悄地关上了门。

苏臻反而愣住了。

他抬头看着闻亦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