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等得实在无聊的人在池边钓起了鱼,还生了堆火烤起了鱼……
☆、酿金堂中
陈深顾楚江提着药回到程家酒店,陈深就看见了李老板娘充满埋怨的目光。
李老板娘:“羽画有什么不好?”
陈深:“羽画她很好,所以不能对她那么残忍,我不想骗她。”
李老板娘:“你以前对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陈深:“我以前错了。”
陈深就这么把顾楚江给拉着上楼了,李老板娘看着二人拉着的手,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的脸色有点难看,然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程三分走了过来,“干娘,我去看看羽画。”
李老板娘对他点了点头,走回了自己房里。
…………
楼上老房间,顾楚江看着陈深,“羽画是谁?貌似和师弟关系不错啊?”
陈深:“我以前说话太不检点了。你要听我慢慢说给你听吗?”
顾楚江:“算了,我去给你熬药。”
陈深:“我回酿金堂看看。你把药熬好我正好可以回来喝。”
顾楚江:“你确定?”
陈深点了点头。李老板娘总是不会骗他的,酿金堂怎么可能闹鬼,应当是他爹留下的什么机关。然后走了出去。
陈深来到酿金堂,门推不来,他一把老骨头,酿金堂的墙修得又高,呼哧呼哧终于翻上了墙。
月色下的酿金堂内,除了没人没有灯火,什么异样也没有。
陈深仔细看着树影花丛,想看出个鬼怪来——毕竟不是说闹鬼嘛。也没能看出什么来。
如果要说异常,也不是没有——酿金堂大门,落满灰尘,结满蛛网,酿金堂的院子小巷上却不见一片落叶,花草被修剪得恰到好处。
五年无人进出的酿金堂,就像一直有人生活在里面打理似的,这么大的院子打理得这么好,还不像是一个人住着,像是至少有几百个家丁住着。
酿金堂很大,必竟是首富带的地方,没有几百家丁,跟本不能保持整洁。
陈深跳下墙来,脚崴到了,他扶了扶额,对自己这具身体要多不满又多不满。
一路走来,并无什么妖精鬼怪,陈深走在干净的大院,进入了酿金堂主堂。
一瘸一拐走进去的。
主院内,放这一个紫檀木匣子,一封信。
檀木匣子上,刻有酿金堂山河纹,落了封,信上也是。
这封,是陈深的爹教他的,陈家的封,这世上只有陈家人能下也只有陈家人能解的山河封。
陈家虽大,却只有陈堂主与陈深两个人身上,才流了纯粹的陈家血液,才能落得下这山河封。
就这么摆在主堂内,明显是怕陈深找不到,但就不怕被人拿走吗?
陈深为他心大的爹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解开山河封,陈深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仿佛看到他的爹正在冲他微笑,在像他招手。
……等等,就是他爹在向他招手啊。陈深走了上去。
中年男子俊得很,看起来很柔和,一看就是极有耐心的长相,不像是在商场上争毫夺厘的大和首富,却正是陈深的亲爹。
“爹,是你吗?”陈深看到熟悉的人,有一些怀疑是梦。
“深深,不是爹能是谁。”陈堂主模着陈深的头发“我这头发都没白呢,你小子到好,把头发都磨白了。”
“孩儿就是头发白了,也是大和最俊的郎。”
“不知羞,你脸皮怎么被生的这么厚,丑成这样还能这么说。”
“都是爹养得不对,养了这么多年,就养厚了我的脸皮。”
“哎,你这孩子,何时才能不让我操心。”陈堂主说着,将桌上的匣子递到了陈深手里
“以后爹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着,把药吃了,好好守护大和。”
陈深看着自己爹一点点消散,碎成荧荧点点,一股热流涌了出来,他低头打开匣子,里面躺着的,是一颗药丸。
修长的手指将匣内的药丸拿起,陈深看着这平淡无奇的药丸,最后他把药放回了匣子,看了看空荡荡的酿金堂。他刚走出院子,就看到刚刚赶来的顾楚江,立在酿金堂的房瓦上,看着他。
顾楚江白衣一展落在院中,院中顿时风起云变,花草树木都瞬间生出了面目獠牙,向他扑去。
陈深立即上去帮忙,可是他这一去,那些精怪又都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找到自己的坑,自己刨土把自己的根埋好,还伸出枝叶来把小径上的狼狈给打扫了。
“师兄,你怎么来了?”
“就是来看看。”
“这些小妖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我爹留下来镇守酿金堂的吧。”
两人靠得越来越近,一众花花草草努力的扮演着它们背景的角色,被这两人恨恨酸了一波。
小花小草们目视远方,突然听不到二人的说话声了,悄悄转过来看一眼情况,立马闭上眼睛——非礼勿视啊这两个人光天化日当着妖搂搂抱抱纠缠不清黏黏糊糊说情话就算了,这还亲上了?
小花小草很想弱弱地提醒一声:“你们没发现我们是活的吗?”
但最后,还是一只都没吱声,它们是背景,要有做为背景的自觉,这种时候,不要打扰妖灵大人,会扫他兴的。
于是,在繁花绿叶间,微风轻轻吹摆着,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这动情的一吻结束时,都有小妖快打盹睡过去了。
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落下打碎了。
小花小草表示不是它们,它们可乖啦当背景当得可认真啦树叶尽力遮闭着阳光花朵尽力散发着馨香,努力将诗情画意的酿金堂大院营造得更加诗情画意,为妖灵大大提供更好的谈情说爱的优美环境。
那是谁呢?
众妖不动声色地看过去,见是一个眉心画着红色蛾羽的女子,身穿淡黄色轻纱裙,看起来楚楚可怜弱不经风。
正是羽画。
陈深和顾楚江都后退了一步,看着来人,有一种被撞破奸情的尴尬。
羽画将碎在地上的玉佩拾起,碎玉锋利的边缘将她的手割出了血。她将手掩在垂下的衣袖下,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启禀公子,落英阁在三金城的新址已经选好,可以安排其他人来了。”
“羽画,多谢。”
“公子不必和羽画客气。”羽画又露出了一个笑容:“公子,你恢复了真好,羽画先下去了。”
羽画说完就下去了,顾楚江饶有兴味地看着陈深:“看不出来啊,让这么个美人难过?不追上去哄哄?”
陈深一脸黑色的省略号,把凑上来推开了顾楚江。
大和关于陈深风流的传言,正是从陈深带着十车美人去拜师开始的。平日里,他也就是嘴甜了些,会哄人开心了些,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不知怎么就传成了他成了个采花贼似的。
大和那有那么多女子想嫁他陈深啊,他陈深又不是万人迷?他这么多年,也就只和顾楚江亲了这么两次,清心寡欲得很。
“我说,我这么多年,也就只和师兄算在一起过,师兄信吗?”
“信,你吻技太差了,不像练过的。还有什么算在一起,我仰慕了你这么多年了,还没得到你的肯定啊?什么是算?”
陈深一脸无语地看着他的师兄。
顾楚江的凤眼里盛这满满的笑意,不答,就这么看着陈深睁圆了的杏眼。
陈深的喉结动了一下,仔细回忆和顾楚江在一起的时光。
老柳树下比武初遇,造极峰上同修同住,他的师兄不怨他抢了自己的首徒之位不怨他抢了自己的风头,为什么都不会的他洗衣做饭,生活起居全部负责,很大度很温柔的一个兄长形象,怎么都不像在仰慕他。
“我也不知道,见到你就很熟悉,就想保护你。”顾楚江拍了拍陈深的脑袋,把陈深往怀里带了带“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沦陷了。可后来发现你挺反感和男子一起的,我就没敢说。”
陈深进入造极峰,很快就和顾楚江打成了一片,两个人同住一间房,吃的都是顾楚江为陈深开的小灶,关系不要太好。
岳长阳有个怪癖,喜欢男人,骚扰座下弟子,但却不敢动顾楚江和陈深。
这两个人都有些厉害,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免遭其害。
这些陈深本来是不知道的,岳长阳掩藏得还挺深的。
但有一天,顾楚江硬要拉着陈深去竹林,说要去那里抓野味来烤。
陈深还记得他是怎么说的:“你不是最讨厌吃长羽毛的吗?竹林里除了竹鸡还有什么好抓的。”
顾楚江怎么说来着?他好像是说不去看看怎么知道。
于是犟不过顾楚江的陈深就去看看了。结果就看到岳长阳和他们相识的一个同门,在竹林里野合。
一出活春宫,男男的,还是自己的师尊和同门。
陈深一把捂着顾楚江的眼,把“不知情,还没看见”的顾楚江拽出了竹林,回到了室内。
然后?然后陈深一直在说没想到岳长阳这么恶心,顾楚江好想还帮腔了。
“竹林那次,你故意的?试探我?”陈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