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乐天将篮球一扔,静立于台上,如变脸一般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肃容道:“好了不闹了,以上纯属娱乐,接下来请大家欣赏真正的表演——DJ,The next episode!”
大叔:“啊?”
乐天无语道:“随便搜一个街舞配乐吧。”
音乐声起,伴随着强劲的节拍,乐天终于不再搞怪,而是认认真真地跳了起来。快速流畅的舞步,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卡在鼓点上。少年人的神采飞扬与电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将年轻的骄傲与蓬勃表现得淋漓尽致,屋子里到处都是名为青春的荷尔蒙气息。
这回,众人是彻底被震住了。
唐秋抹了把汗,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对嘛,这才是真正的乐天,那个永远神采飞扬,如小太阳般照耀着身边的人的乐天。
震惊之余,大叔不忘点击交易倒数计时按钮。
倒计时开始,十,九,八……
数字如滚雪球般疯狂增长,唐秋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七,六,五……
唐秋把心一横,拉下脸皮,对丁达平道:“达平,借我点钱呗。”
四,三,二……
丁达平:“全都拿去!”
一!
回车键被重重按下,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瞬间,唐秋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狂跳,眼中只有那个耀眼的身影,他在心中拼命祈求东南西北各路天神,他愿意用这一辈子所有的运气来交换,请让他获得他的宝贝的成交权!
直播结束,网页突然开始转起圈圈。
唐秋猛地站起身,崩溃道:“哪个王八羔子踢了网线?!”
一个对话框弹出:恭喜您,竞拍成功!
“啊啊啊啊啊!”警局内一瞬间炸了锅,所有人轰地一声吹起口哨,疯狂鼓掌。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坤坤的粉丝,希望不要打我,迅速溜走~~)
丁达平上学的时候是有名的大学霸,一日,在校园路上,看到一对小情侣打情骂俏。
男:宝贝,我好爱你呀。
女:我也是!而且我的爱是你的两倍!
男:哇!那我就又是你的三倍!
丁达平(冷笑):设男女爱意分别为x与y,方程y=2x,x=3y,求解得x=y=0。
☆、入瓮
“啊啊啊啊啊!”警局内一瞬间炸了锅, 所有人轰地一声吹起口哨,疯狂鼓掌。
“叮咚”, 一条消息弹出到页面上, 内容言简意赅:“明早八点, 沟河草地,带现金, 一个人来。”
范天雷道:“唐老板, 我们提前在那里埋伏,掩护你去。”
唐秋摆手道:“不必,我猜那地方不会是人贩的老巢, 这群人警惕性极高, 如果有警察在后面跟随,被他们发现就糟了。”
范天雷沉吟道:“倒也是, 那你打算怎么办?”
唐秋道:“我会带着达平的追踪器,到了他们真正的藏匿之所后,我再给你们发信号。”
“也好。”范天雷拍拍唐秋的背,“一定注意安全!”
丁达平道:“唐老板,钱我给你转过去了, 接下来就靠你的了。”
唐秋苦笑了下,唏嘘道:“红颜一笑值千金, 倒是折煞我这等穷儿男了。”
夜很深了,丁达平房间的灯还亮着。
那是一个非常高档的礼品盒,尺寸和一个婚戒盒差不多,丝绒的外皮, 内里用细腻的白沙填满。在礼盒的正中央,一把黑色的车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表面雕刻着一个字母:G。
丁达平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车钥匙,眼神中充满爱意,脸颊红扑扑的,仿佛被上了一层红色染剂。
他张口轻声呢喃,仿佛在对这把钥匙说,又仿佛在对自己说:“他会喜欢你的,不是么?”
次日清晨,唐秋起了个大早,天刚破晓,便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了个沉甸甸的黑色旅行袋,进屋后将袋子重重放到地上,扒着楼梯扶手对楼上喊道:“达平,借个东西!”
丁达平从屋子里出来:“要什么?”
唐秋道:“你有录音笔吗,要小的,越小越好。”
“有的。”丁达平立刻跑回房间,一阵翻找的悉悉簌簌声之后,捏着个形如曲别针的小玩意走下楼,递给唐秋,“这个可以吗,可以把它别在内衣里,很难被别人发现。”
唐秋把玩着那小小的录音笔爱不释手,惊喜道:“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机器猫假扮的,非常可以,不能再可以了。”
丁达平笑道:“那就好,这个是第一版,目前还只能录音,将来有空我可以再加一些其它的功能,比如摄像、音乐播放器、WiFi信号发生器等等。”
唐秋感叹地摇摇头:“你留在我这里算屈才了。”
丁达平挠挠头:“哪有,我这都是些小聪明,算不了什么。在国外混了几年,连张毕业证都没拿到,唐老板肯给我一份工作,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我倒是没听乐天提起过这事。”唐秋诧异道,“什么原因?”
丁达平平静地道:“家里的原因,我辍学了。”
唐秋惋惜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你是学医的吧,本可以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大夫,挽救许多生命的。”
丁达平笑了笑:“医者仁心,我到不了那个境界,凭白玷污了医生两个字。”
唐秋拍拍他的肩:“强者救人,圣者渡人,如今你也是换用另一种方式在救人了。”
丁达平却直视他的双眼,认真道:“我认为,人终其一生,都不过是在自救,先救己,方能救人。疲于救人者往往无力自救,反倒连累了身边的人为他担惊受怕,所以最后到底是自救者在救人,还是救人者需自救,唐老板,你觉得呢?”
唐秋淡淡道:“有一个人曾经告诉我,如果他身上的一点光热能为别人带来些许温暖,那么他便愿意引燃自己,化作那人黑暗前行中的一簇火苗。如果你认为这样的人是悲凉可笑的话,那么也许是因为你只见到了他焚烧殆尽时的一缕青烟,却未曾看见他燃烧自己时灿若骄阳的画面。”
丁达平勾起嘴角,悲悯地笑了笑,不再作声。
唐秋提起行李,将那小巧的录音笔仔细别在衬衣里面,冲丁达平点点头:“我走了,等我带他回来过生日。”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丁达平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意味深长地道:“今年的生日比往年都热闹,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唐秋推开门,扭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离开了。
出了侦探社,唐秋径直上了公交,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默默坐下。这趟公交走的是旅游路线,直通九鹿山景区,因此每停一站都有络绎不绝的游客上车下车,不多时,车厢内就被各型各色背着包的旅客挤满了。硕大的黑色旅行袋摆在唐秋脚边,在这辆车上竟也不显得突兀。唐秋环着双臂,慢慢闭上眼睛,打起盹儿来。
公交从高速下来,从两侧车窗向外望去,只见十万大山绵延千里,山峦共长天一色,碧空之下犹如地平线上沉睡着的远古巨人。公交缓缓减速,将要停靠在一块简陋的公交站牌旁。一望无际的沟河草地被九鹿山完全拦住,犹如一堵高墙截住了溪水的流向。这里鲜有人涉足,方圆百里除了这条公路没有任何供人行走的通路,杂草,奇怪的树木肆无忌惮地伸延着,仿佛在警示着试图踏足的人类。
“没人下过了啊。”司机托着长音懒洋洋地喊道。
“我下。”在游客诧异的眼神中,唐秋举起手,提起行李艰难地从最后一排挪到车门处。
司机好心提醒他:“景区还没到呢,你先回去坐着吧。”
唐秋重复道:“我下。”
“哦。”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一眼要求下车的这名青年,依稀有些眼熟,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心中嘀咕一句“怪人哪都有”,然后踩了刹车,稳稳停靠在站牌边上。
打开车门,让那提着旅行袋的青年下了车,司机四下看了一圈这片荒芜的草地,于是更加笃定这里除了藏尸之外着实没有任何可以游玩的地方。摇了摇头,关上车门,他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去观察那青年的动向,然而这一眼,却让可怜的司机先生整张脸都吓得惨白——几秒前还站在车站的那位青年,怎么突然不见了?!
一辆小型面包车,唐秋坐在车的后座上,他的眼睛被一层密不透光的黑布紧紧裹住,两只手腕同样被用绳索捆在一起。勒住他的脖颈,然后将他绑起来塞进车里的人就坐在驾驶位上,两人仿佛心照不宣般的,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
那个人搜去了他放在兜里的手机,钱包以及装满纸币的旅行袋。或许是拉开袋子看了之后心情过于愉悦,那人甚至忘记了继续搜查唐秋贴身的衬衣里面——那里别着一根小小的录音笔和追踪器。
面包车如无头苍蝇般在沟河草地绕来绕去,唐秋在心里无奈地摇头,这人以为这样他就记不住路线了?殊不知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将江城地图牢牢刻在心上了。
似乎认为扰乱视听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人不再来回转圈,而是掉了个头,颠颠簸簸地向西北方向驶去。那是位于九鹿山待开发区域的一片保护林,由于没有修路,没有水电,除了偶尔会有护林员去看两眼之外,常年杳无人烟。唐秋心下凛然,人贩子将老巢选在这种地方,不仅断绝了被拐儿童逃亡的可能,而且警察连想都想不到孩子会被藏在这里——警方自以为是地认为失踪的儿童已经被送出省外,却疏忽了仅仅离熙熙攘攘的景区一山之隔的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