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雷大吃一惊,连连摆手,又依样画葫芦地做了个扔绳子上去的动作,然后指了一下自己,两根手指向上爬去,做了个抱孩子的动作,然后再爬下来。
唐秋略一思索,向他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
范天雷差下属拿了根登山绳过来,这栋两层的移动板房并不算高,约有四米左右,但要想将一条绳子扔上去仍稍显困难。想了想,他捡了根厚木条绑在绳子一端,站在窗户正下方,扎了个马步,抡圆了膀子如风火轮般转起大臂来。转得快时,连旁边特警的衣襟都被刮得飞起,只见他手往后一摆,然后猛地向前一掷,那绳子便如一道箭般射了出去。唐秋眼疾手快地一捞,一把将那截木条抓住,然后麻利地拉进屋内,在床板上饶了两圈,牢牢打了个死结。
唐秋冲范天雷比了个“OK”的手势,范天雷点头,在心里估计着离窗户的距离,后退了十几步,接着他开始快速地助跑,在达到绳子的不远处时猛地跳起来,半空中一把捞住登山绳的尾端,然后双脚踩在墙壁上,猛地一蹬,借着跳跃上冲的惯性飞了起来,身体荡起,两条手臂犹如飞猿长臂迅速向上攀爬。就这样手脚并用,直到他双手攀上窗台边沿,用力撑起,两条长腿干净利落地翻过窗户,身体半滚一圈消去冲力,稳稳落地。
“好身手!”唐秋不由自主赞道。
范天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谦虚道:“算不了什么,基本功而已,孩子呢?”
忽然,楼梯上响起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屋中三人全都傻了眼,愣了一秒,唐秋转身抱起宝宝,一把塞到范天雷怀里,急道:“快,你抱孩子下去!”
乐天也慌了,在床上一边蹦来蹦去一边吼:“别过来,别过来,我们在玩ren ti飞镖,小心误伤!”
大叔翻了个白眼,仰头向上喊道:“怕你们年轻人玩得太guohuo,我来看看。”
眼看着范天雷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抓着绳子,跪在窗台上极为吃力地向下攀去,乐天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别,别啊,叔,你放心,我们有分寸,不会出事的!”
陡然换了个环境,宝宝起初还看着唐秋咯咯直乐,可当范天雷抱着他攀下几步,墙壁遮住了视线中的唐秋时,宝宝顿时慌了,咧开嘴嚎啕大哭起来,举起小拳头拼命捶打范天雷的xiong膛,不断扭动身子试图挣脱这个陌生的怀抱。
范天雷拼尽全力用单臂jin锢住他,另一只手被绳子勒得几乎开裂流血,也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向下爬去。
“放心个屁啊,你们这群小……”大叔一把推开虚掩着的门,看到唐秋乐□□冠整齐,一个站在地上,一个蹦在床上,三人六目相对,无语凝噎。
作者有话要说: 唐秋:乐甜甜,我发现了一个秘方,你再也不用担心熬夜蹦迪会猝死了。
乐天:真假,太棒了!说来听听!
唐秋:这个秘方千金难求,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哦。
乐天:必须的!
唐秋:草果、白芷、积壳、桂皮、肉蔻、砂仁、甘草各十五克磨成粉,冲水每日口服。
乐天:哇,听起来就很厉害,这样的话就能补气补血延年益寿了吗?
唐秋(微笑):不,这样的话猝死以后火化了比较香。
☆、草民
“放心个屁啊, 你们这群小……”大叔一把推开虚掩着的门,看到唐秋乐□□冠整齐, 一个站在地上, 一个蹦在床上, 三人六目相对,无语凝噎。
大叔咽了口唾沫, 一手抓向门把手, 艰难地道:“你们这是在……”
然而唐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几乎是瞬间冲到他面前,反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劈手夺过门把手, “砰”地关上了门。
“唔唔唔!”大叔目眦欲裂,拼命挣扎。
宝宝的哭声减弱, 楼下传来传来一声清脆的落地声音,唐秋悬着的心放下了,想必是范天雷抱着宝宝成功落地。
大叔也意识到了宝宝不见的事实,瞬间明白了自己被这两人骗了,怒不可遏之下一脚踩在唐秋脚上, 趁着他吃痛的功夫,扭身挣脱开束缚, 猛劲扑向门去。
“想走?!”乐天飞起一脚踹在他背上,大叔扑倒在地,被唐秋反剪双臂,脸贴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动不能动。
“说, 是谁指使你做事的,是谁?!”唐秋双目通红,恶狠狠地质问他。
大叔浑身好像散架了般疼痛,却仍咬着牙嘴硬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你少装蒜!”唐秋手上再一用力,“你竟然还敢出来,你竟然还敢做这等丧心病狂的买卖,我说过,你迟早要遭报应的,就是今天!!”
大叔呆了,周身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旋即又褪得干干净净,目瞪口呆地看向唐秋:“你是,你是……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你的……脸,声音,你和他根本不像!”
唐秋狞笑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他,我只是一个要来索你的狗命的人!”说着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上,只听“嘎嘣”一声,大叔的膀子竟被他生生拧脱了环。
大叔痛得大叫,乐天连忙捂住他的嘴,看向唐秋又惊又急:“唐老板,你怎么了?!”
谁知大叔却开始哈哈大笑,那种笑声就如同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肠子都搅拌纠结在一起了,他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哦,果然是你!我早应该想到的,只有你,只有你有这种耐性,只有你会像一只肮脏的老鼠一样苟且偷生,只有你才会在被人那样之后还有脸面活下来!哈哈哈哈!”
“你放屁!”唐秋霎那间失去了理智,手上的力道愈发强劲,大叔拼命咳嗽起来,唐秋怒吼道,“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乐天从没有见过这样歇斯底里的唐秋,面前的人宛若从地狱而来的恶魔,浑身散发暴虐气息,神色无比狰狞。乐天带着一丝害怕,甚至颤抖的声音问:“唐老板,你,你别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声“唐老板”似乎唤回了唐秋的意识,他看了看惴惴不安的乐天,神色稍缓,对脸憋成了猪肝色的大叔冷冷道:“只要你告诉我背后主使是谁,我可以放你一条狗命。”
大叔蓦然笑了起来:“就算知道了,你又能怎样呢?报警?杀了他?如果我告诉你,面对他,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只会平添痛苦,你还想知道吗?”
唐秋怒目圆睁,声音中夹杂着愤怒和悲恸:“他杀了我的家人,毁了我的一生,只要能杀了他,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草民。”大叔突然说出这么一句,然后桀桀笑了起来,“草民最大的威胁也不过是句‘豁出命来’,可这在人家官老爷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一只不懂事瞎蹦跶的蚂蚱罢了。”
唐秋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说什么官老爷?”
大叔道:“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唐秋哂道:“放了你?不可能。我放了你,那些因你痛失孩子的家庭该怎么办,谁给他们一个交代?实话告诉你,警察就在外面守着,如果你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兴许我还能帮你美言几句,让你不至于死得太凄惨。”
得知败局已定,大叔不再挣扎,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求生的欲望,无所谓地耸耸肩,闭上了眼睛。
唐秋深深吸了口气,对乐天道:“抓起来,结案。”
乐天担心地问:“这,这就结案了吗?不再审审了么?”
唐秋淡漠地道:“他不会再说了,总归是要进监狱,与其得罪会让他‘意外’死在监狱里的官老爷,不如得罪我更划算一些,毕竟,我只是一只蚂蚱。”
乐天似懂非懂,他现在满腹疑问,关于唐秋的曾经,唐秋和这个人贩子的过节还有他们口中的官老爷,这一切的一切织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在唐秋身上,让他看起来格外的遥远和陌生。
让乐天擒住大叔后,唐秋一脚踹开房间的门,几步跨下楼梯,冲至肥猫面前,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抬手一拳就揍在对方肚子上,把他揍得登时痛声大叫,捂着肚子怒道:“你有病,干什么!”
唐秋劈手捉住他后领,硬生生将他原地提了起来,猝不及防地又是一拳,直将肥猫一个近两百斤的胖子打得哭爹喊娘,连连讨饶:“别打了别打了,金主,咱有话好好说啊,怎么动起手来了呢,您要是对那小崽子不满意,我们可以给您换,换到您满意为止!”
唐秋没有理他,随手扔在地上,一脚踩着他的头,冷冷道:“我的手机呢?”
“这呢,这呢,给您!”肥猫哭着从口袋里掏出唐秋的手机,双手颤抖着还给他。
唐秋夺过手机拨通范天雷的电话:“喂,范Sir,是我。对,没事,犯人已经缴械投降,我等会押他们出去,叫门口的兄弟把枪收了,别误伤了。”
范天雷欣喜道:“好好,太好了,这就收!”
然而旁边一名警员突然怀疑道:“范Sir,会不会是里面的人抓了人质,逼唐顾问这样说的呢?”
“哎,对哦,也有这个可能啊。”范天雷挠挠头,抬眼向上看去,窗户里的乐天和唐秋都不见人影,于是心里犯了嘀咕,按说唐老板平时也不会这么担心犯人的安危啊,想在想一想,刚才那通电话里,他的语气的确有些反常,太冷太硬,还不自然,好像是哭过了一样,会不会真是被人胁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