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竹都乐个不停，总调侃和段离这副装扮，不像是去约会，反倒更像是去偷情。
段离凉凉瞥了林竹几眼，还是笑了。
两人在私人咖啡厅预定的时间是在晚上，抵达时，私人咖啡厅那条街上恰巧路灯坏了，一闪一闪的。
林竹原本还因着薛宁的叮嘱，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狗仔拍到；眼下看这样的气氛，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下车之后，大胆地直接拉住段离的手，整个人往对方的身上贴了贴。
段离替林竹往上扯了扯口罩，也就随他扒拉着自己。
冬夜里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林竹和段离嬉嬉闹闹着朝咖啡厅走去，举止亲密。
沉浸在第一次约会的兴奋与愉悦中的两人，此时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辆白色面包车上，悄悄伸出了一个摄像头。
第56章 戒指
林竹一直觉得, 段离的性子特别……合他的口味。
又或者说，两人的相处方式让林竹感到非常舒服。
没有刻意的迎合，也不需要特别的拿捏。
就好像，只要人是这两个，就算是瘫在沙发上各自发呆，也比任何精心设计的约会要来得舒心。
这也是林竹不想让段离为这场约会做过多准备的原因——舒适就好，刻意准备了，反倒不习惯了。
“我觉得，”林竹坐在段离对面，轻轻一笑, “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特别像老夫老妻。”
段离抬头看他, 笑道：“嗯？”
林竹继续说：“你看, 我们已经见过对方的父母了，结婚证……上次月老庙那里就算领了吧？自然就是夫妻了。诶, 我跟你说噢，上次我遇到圈里的一对模范夫妻……”
林竹有一句没一句地瞎叨叨着，段离突然将林竹搭在桌子上的左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漫不经心地捏着对方的纤长手指。
——段离似乎特别喜欢玩他身上的一些部位, 诸如耳垂, 诸如手指，似乎只要时机方便合适，连招呼都不打，上手就捏。
林竹最开始还觉得新奇, 被对方把玩着，偶尔还会觉得不好意思，之后就习惯了。
林竹看都不看一眼，随段离把玩自己的手指，嘴里仍旧不停，说着他这几天又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他这两天实在太忙了，攒了一肚子的趣事想跟对方分享。
段离嘴角噙笑，专注地听林竹讲着，不时配合地插两句嘴、顺对方的话头往下问两句。
讲了大半天，林竹终于累了，停下来歇口气。
段离见他停下，突然没头没尾说了句：“你说我们是夫妻的。”
林竹懵懵的，反应过来后偏头，开玩笑道：“不是吗？难不成你要赖账？”
段离笑：“不赖。”
说着，他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定制小盒子，表面俨然刻着“DL”两个字母，正是段离和林竹的姓氏首个大写字母。
盒子里除了戒指，林竹想不出其他了。
他有些惊讶，询问地看了段离两眼：“？”
眼里却满满都是盛不住的温柔笑意。
段离重复刚才的话：“你说我们是夫妻的。
“夫妻，不能没有戒指。”
林竹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和段离，相识至今，不过三年余几个月，从确认关系那天算起，甚至不到一年。
他却时常觉得，自己的一生，一定要，只能要，和眼前这个人走下去。
段离看上去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出戒指——没有花哨的装饰，是很简约的设计。
他抬眼，轻声但坚定地说：
“林竹，去年我生日，我跟你说，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校园开放日。现在我再告诉你，我喜欢上你，也是在校园开放日。
“结婚证还在月老庙姻缘墙上挂着的，我不耍赖，你也不许。
“我们两个人，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泪水猝不及防划过脸颊，林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一点也不帅了，大概还有点傻逼。
他吸了吸鼻子，笑：“我愿意。我一万个愿意。”
顿了顿，又抱怨：“你应该提早告诉我的，我都没有准备你的。”
段离掏出另一个同款盒子，笑：“我替你准备好了。”
林竹一愣，突然想，自己栽在段离手上，真的是，合情合理。
他看着段离像对待稀释珍宝一样，将刻有段离名字缩写的戒指戴到自己手上，又低头极轻极温柔地落下一吻：“这样，你就只能是我的了。”
而后，林竹看着对方将另一个盒子打开，拿出戒指递给自己，又十分自觉地伸出左手。
林竹笑了笑，轻轻将戒指套进，也盖了一个吻，复读：“这样，你就只能是我的了。”
本该在庄严气氛里完成的环节，就这样在这家拥有惬意氛围的私人咖啡厅里完成了。
林竹半天下来，还觉得不可思议，摸着左手的戒指，总觉得像是在做梦。
一直到离开咖啡厅，坐在车上，段离见林竹还愣愣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突然说：“有活动记得摘下来吧，不要被拍到了。”
林竹想了想，摇头：“不能摘的。”
他知道段离的意思，自己戴着戒指出席活动，肯定会被编排，指不定就把他和段离的事扒出来了。
但是，戒指是真心，林竹不是很想摘。
段离有些无奈：“还能再戴上去的，摘下来，方便很多。”
林竹突然说了一句：“出柜更方便。”
段离愣住。
林竹继续说：“就算因此流量没了也没关系，我演技不差，有很多导演认可我，我可以不靠流量的。”
段离笑了笑：“我们的事，叔叔阿姨那里都还没说，怎么就想着公开？而且，这不是小事，你助理和公司，不一定会同意；就算同意了，也要从头到尾好好策划。你不要急。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段离说的确实有道理，林竹歪了歪脑袋，也觉得自己太着急了。
他叹了口气：“好吧。慢慢来。”
又咧嘴一笑：“本大明星，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我要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
段离突然凑近，在林竹眼睛上吻了一下。
林竹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男朋友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笑着亲了回去。
两人腻腻歪歪一阵，段离突然说：“导师让我问问你，这次的科研课题，你要不要参加。”
林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的导师？李炜李老板？”
段离：“是。他一直很看好你，问了我好几次。你之前不是行程很忙吗？我就直接替你回绝了。你接下去这段时间是不是空闲一些了？”
林竹“啊”了一声，点头：“是空闲了许多。但这不是空不空闲的问题，而是，让我去参加科研课题？我根本就没有跟你们一起做过实验啊。”
段离说：“我们的实验已经完成大部分了，这段时间收尾，独立设计实验阶段，不知道究竟是操作出了问题，还是实验设计步骤不妥，总之进行不下去。”
林竹“唔”了一声。
段离：“所以，老板的意思，是想让你去主操这个实验，或者单纯帮我们看看实验设计有没有问题。”
似乎是知道林竹要说什么，段离又紧接着道：“我们在这个实验上耗太久了，当局者迷，确实很有可能发现不了一些问题。你没参加过这个实验，说不定就看出差错了。”
林竹斟酌了下自己的实力，如实道：“我不行的。”
他一直有在自学专业课，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在系统上参加考试了。
虽然自觉成绩应该不会差，但是做实验和纯理论考毕竟有着天大的差别，而且按段离的说法，实验收尾遇到的这个困难，不仅段离拿它没办法，李炜和那些研究生师兄师姐们也束手无策，林竹不觉得自己可以解决。
段离私心希望林竹尝试一番，因此他继续劝说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我们已经卡了一周了，再卡下去，科研论文提交时间就结束了。
“按你的能力，把我们从头到尾的实验数据研究一遍，再尝试着思考一下最后这一关，至多一个月，这期间我们还会继续跟进实验，就算你解不出来，也不影响我们什么，不要有压力。”
林竹犹犹豫豫，一边听段离不停歇劝说，一边思考，最后还是同意了。
——段离说，论文最迟两个月后便要提交，自己这两个月正好空闲一些，有时间耗在这上头，权当换个脑子好了。
见林竹同意，回到家，段离便把他这里有的、关于他们实验的相关数据以及资料调出来，打印一份，给了林竹。
林竹从实验原理开始，闷头琢磨了小半个月，
段离他们做的这个实验难度很大，课题是林竹从没涉足过的领域，当然他此前也没涉足过什么其他领域。
实验相关的知识，大多是根据最新研究得来的，段离这个学神理解起来都相当困难，更别说林竹这个半途被退学的医学生了。
他就着段离给他打印出来的资料，反反复复翻看，下的功夫比往日自学专业课还要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