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跟爱情不一样,该刻骨铭心的,一样也不少。
可毕竟大家都还年轻,不管主动还是被动一切都还能重新开始。
想明白这些,贺章脸色稍微和缓了些朝着路从期走近,却远远的看见路从期冷着脸冷漠地看着拍他肩膀的那女生,表现出了十万分的不开心和不耐烦。
“……”
饶是贺章都有些忌惮,定住脚步不敢上前。
何况小心翼翼捧着一小束小雏菊告白的小女生了。
……小雏菊……
警校的女生脑回路果然清奇。
路从期摘下的一只耳机吊在衣领间晃荡着,视线停在那束小雏菊上,微微笑了一下。
继而他收回唇角的弧度,波澜无惊的看着那名女生,开口道:“有对象,男的,在吵架。”
“如果他不开心生我气了,”路从期歪着脑袋,不讲理且蛮横:“我会迁怒你的。”
女生让吓的不敢说话,抬头慌乱无措的看着路从期。
路从期铁定了让那女生死心似的,冲贺章站定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喏,他可以作证。”
贺章抽着嘴角,扶着眼镜硬生生抗住了那名女生丢过来凄楚怨怼的目光,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
路从期收回目光,重新戴上耳机,直接绕过那名女生朝贺章这边走过来。
一路上,贺章可算是体会到备受瞩目的感觉是什么了,走了一阵,没忍住吐槽道:“你在你们学校是结仇了吗?”
“?”
贺章叹了口气,一看见路从期就难免想起来高中时候的事,那个时候只有闻严经常去撩拨路从期,害的他们一直觉得路从期就是那么鲜活的人儿。
直到轮到他自己来接触,却发现路从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沉默寡言,冷邦邦的没有半丝人气。
连带着以前路从期目光的柔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磨的一丝不剩。
他不笑了,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是冷淡和不管面对熟人还是陌生人的漠然。
贺章只能自己惨兮兮的调节气氛:“我听说你们还要去实习,有地方了吗?”
“一般是去基层,但市局最近缺人手,靠着我爸搞点关系,我留在市局。”
贺章揶揄道:“不怕别人说你关系户?”
路从期这才肯赏给贺章一个眼神,但这个眼神仍然是冷淡且充满着对智障的关爱的:“他们愿意说就说。”
说罢,他挑了挑眉:“不是说要一起去上坟吗?”
路从期看着贺章两手空空的样子,微微笑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整个人一瞬间明亮了些:“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闻严想逢年过节都给我送花。”
他目光中带了点期待,认真的看着贺章:“今天是什么节日?”
贺章脚步踉跄了一下,明明路从期肯笑了,那笑容在贺章看来简直阴森无比。
他心里直骂娘,顶着路从期的目光简直要哭了:“啊???”
今天是什么节日?
今天他妈的是清明节!
路从期整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事情?!他真的有定时去看心理医生吗?!
路从期一看见贺章崩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开玩笑的。”
贺章咧着嘴角,后背的冷汗这才落了下来。
“不过说实话,因为他的这句话……我对每个节日都有了期待。”
路从期像是很久没有跟人说话似的,有些絮叨了:“有的时候,会想,遇见清明节和鬼节的时候他会怎么办?按照闻严的个性肯定也不会放过……那他到底会不会送呢?”
他低头,略微有些含蓄的笑了:“不怕你笑话,光是想这个问题,我就会耗神的想很长时间。”
路从期走在前面,耳机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一路上就没见他摘下耳机过。
只见他走了一会儿,微微抬头,看着阴着的天空,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是藏了很久的悲哀。
“四年了。”
贺章叹了口气:“你也该重新开始了。”
“才四年。”路从期回过头,无所谓的冲贺章一笑:“我等得起。他欠着的节日,我都记着呢。”
贺章的眼神真的带着股同情的意味,用一种“你要死了,你说啥就是啥”的眼神看着路从期,最后只能认命的点头:“行行行,走吧。”
他俩一年也就会见这一面。
刚毕业那会儿,贺章真的做到了和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平时谁也不联系谁。
但他还是会不定期去看闻严。
却听说,路从期一次都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后来贺章没忍住,只能自己做起了烂好人,跑过去联系路从期,美其名曰,说是得让路从期有一个可以寄托哀思的地方,省的没事乱想不利于病情恢复。
路从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密闭恐惧症和焦躁症。
最开始怕路从期不同意,却没想到,路从期一听,表情难得生动的点头欣然同意每年那么几天去看闻严。
四年的时间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到后来,他能讨论的人,就只有贺章一个了,所以路从期对此格外的珍惜。
两个人来到墓园,路从期一如既往百无禁忌的买了束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情人间送的红玫瑰。
放在墓园里,格外的突兀和诡异。
贺章看着上一束的花只是微微泛黄,应该是不久前已经来过的原因,贺章便知道路从期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一处心里慰藉了。
这样一想,他面色一松,将自己一直揣在怀里的酒壶拿了出来,一边真的怕别人发现似的,絮叨道:“兄弟,这是我从内蒙那回来给你带的奶酒,你尝尝鲜。”
路从期目光从玩味变成打量,靠在一颗青松上,盯着贺章的后背,抿唇不语。
男人总有些狐朋狗友他算是见识到了。
死了也能偷偷聚一块喝酒偷腥的那种。
路从期嘴抿的更死了,盯着贺章渐渐有了危险的意味——以后不得不防。
贺章平白后背一凉,猛地回头正对上路从期的目光,吓得一哆嗦:“我……我忘了你不让他喝酒……我我这就收……”
路从期没什么味道的笑了:“没事。”反正他又喝不到。
他侧头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团烟雾,不知看向何方:“闻严有你这个朋友挺好的,死了也有人送酒。”
玫瑰红的妖艳,安安静静的趟在闻严那张黑白照片下。
路从期被照片吸引,盯着上面熟悉的脸庞,开口说道:“我有一天做梦梦见了他。”
贺章正打算随口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那么想他梦见他很正常。
可路从期却没指望贺章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我一睁开眼就在网上查,查周公解梦,去翻各种问答帖,想知道如果你梦见一个很久没见的人,是怎么回事?”
“然后看到一个说法,他们说,你三次梦见那个许久没见的人,说明他正在忘了你。”
路从期掐灭了烟,捻着烟头不敢看照片,他嗫嚅了一阵,轻声说:“我那是第二次了。”
“当天晚上,我因为这个吓得不敢睡觉,怕真的梦见他三次,他就会忘了我……可不睡觉就总在想他的事,一想他就特别想见他,但我只能在梦里见到他了。”
说罢,他双手捧脸,肩膀颤抖着。
该是哭了。
贺章却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去安慰,他转着手中奶酒的杯子,喉咙火辣辣的疼,呛的他眼睛通红。
“我也想他。”
我也想那个混蛋了。
卷三:第七十五章
路从期和贺章在墓园分别,各自前往不同的方向。
贺章要继续到处跑生意。
路从期是直接要去市局报道的。
四年期间,市局门前的道路扩建,旁边的报刊亭早已倒闭改成小卖铺,三百米处新建了商场。
一切都在翻新。
不过里面的人一如既往,孟施有心退居,在位期间想着能扶正的尽量扶正。
路从期站在市局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建筑物上的警徽,表情肃穆却无多少致敬,他自己反而是有些愧对的,便匆匆低头抬脚走上台阶。
“你还真敢来。”
路从期抬头,看见路祁聪应该是要出警,身后乌泱泱跟着一片,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一对父子。
有人从路祁聪身后探出一颗脑袋,看着路从期招了招手:“哟,这不是路队家的小子,我听说今天会有小师弟过来,没想到是你啊。”
路从期年少经常往市局跑,里面的人该了解的也了解透了,听见这话,笑了一下。
他站定身子,认真的冲路祁聪敬礼:“路队,见习警员路从期,前来报道。”
路祁聪张嘴便骂:“你报什么道?老子说要你了吗?”
路祁聪身后跟着的人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家路队是又要发火了,纷纷作鸟兽散,该分组的分组,该开车的开车。
路祁聪朝着路从期走近,咬着牙骂道:“我怎么跟你说的?你他妈听没听我的话?!”
路从期丝毫注意不到路祁聪阴沉脸色似的,面色沉静的说道:“路队,孟局让我跟着您,出警的话,您随便找个人带着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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