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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梯 (邢阿)


  如果闻严真的死了呢?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他的幻觉,他走的这一步是对是错?
  可就算是死了,要不了多久。等到他心愿完成,便跟闻严一起飞奔着找永恒。
  去有阳光、鲜花,冒着啤酒沫,天空净澈,白云乱飘的地方。
  永恒也好,天堂也罢,去有他在的地方。
  路从期这才发现,相比较闻严死了的事实,他更怕的是找不到闻严。
  如果有他在的地方,是死是活对他一个没有将来、未来的人真的重要吗?
  路从期握住明迅的手,抬头,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合作愉快。”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重要。

  卷二:第七十一章

  路从期从明迅那儿离开,再次投入一片人间烟火中让他有一瞬间的怅然。
  仿佛,死而复生的人是他一般。
  今年春节过的潦草,他被囚禁了十天,养伤养到现在,周围的一切昏暗无比,没有人想起来春节。
  等他恍然发觉的时候,已经正月十五。
  不知道怎么想的,等他自己发觉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闻严家外,并抬手按了铃。
  孙柊开门的时候,屋里屋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两个人隔着一扇门暗自吃惊,直到孙柊将路从期让进屋。
  路从期一进屋整个人冷的直打哆嗦。
  不同于寒冷,而是一股阴冷直窜脚底,他茫然的看着四周自己熟悉的陈设,一时忘了尽快落座。
  “不好意思,家里没吃的……我给你下点元宵吧?”
  路从期本要拒绝,奈何自己本来出来的就匆忙,折腾到现在,肚子早已经不争气的叫起来。
  孙柊笑了一下,是真心实意的欢喜,可也就那一秒。
  他们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安静沉默的吃饭。
  汤圆是芝麻馅的,腻甜腻甜。
  但他们心里发苦,连带着味觉都失灵。
  路从期不敢在孙柊面前说闻严可能还没死,不可能死之类的云云。
  那无疑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他自己也明白那种感受。
  许是太安静了,孙柊没话找话道:“我知道你是南方口味,不过我这没有春卷,你就当过元宵节了吧。”
  路从期忙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因为匆忙呛咳了几声,但明明只是普通的呛咳,却怎么也停不下来,连带着眼泪都簌簌掉落。
  他慌张点头,一边狼狈的咳嗽,一边没什么事的冲孙柊微笑。
  孙柊落了筷,看着路从期,像是从来都没有认真的看过这个孩子,现在看来,路从期模样清秀乖巧,眼圈红着,像是从来没吃过多少苦的贵公子。
  孙柊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下去了。
  可她想了一阵,还是决定说下去。
  “闻严有一天跟我说……”
  路从期按下暂停键般突然停下,提心吊胆的看着孙柊,不知道所有人避之不谈唯恐刺激到孙柊的名字,为什么她会主动提起。
  像是知道路从期心里所想,孙柊撇了一下嘴:“他们都不敢提那个名字,怕我听到伤心……可有什么用呢?”
  三人桌,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
  再尽力粉饰,又有什么用呢?
  “阿姨……”
  孙柊抬起头,克制的冲路从期笑了一下:“他……他跟我说,他要和你走一条特别难走的一条路,可能会是条歪路。”
  路从期怔愣在当场,不知从何开口。
  亦或者是还没有明白孙柊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当时也不明白,心想,路家的小子那么好,那么优秀,跟着他怎么会走歪,走错呢?”
  路从期双腿颤栗,有些无措的站起身,抹了一把脸。
  孙柊垂着目光,一动不动。
  路从期以为闻严是在孙柊面前出柜了,便诚实袒露:“阿姨,是我喜欢的他……我很喜欢他。”
  孙柊缓缓摇了摇头,盯着他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只是这个。”
  路从期愣了一下,而后这才意识到孙柊到底说的什么。
  他无从解释,也无话可说,直接屈起双膝跪在地上,低着头,双唇龛动了几下,最终也只是一句:“对不起。”
  孙柊说不怨路从期是不可能的,可就算怨了又怎样?
  人都死了……
  一想到这,孙柊心脏疼的她直抽气,捂着胸口缓了好半天的劲才缓过来,她连疼痛都隐忍着,没有让低头认错的路从期察觉到异样。
  孙柊再一开口的时候,语气如常:“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听那句对不起……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闻严跟我说的是,是你们两个要走的路。”
  “不管是哪条路,谁抛下谁都不行的那种。”
  孙柊不去管地上凉这些事情,有心想借此撒气,可说出口的话却处处向着闻严:“所有人都不敢提他,下意识的去避开关于闻严的话题,跟当年他们避开闻国朝一样。”
  “他们怕让我更难过,可他们不提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吗?他们有心逃避。”
  孙柊下定决心:“他不管是杀人还是贩毒,在此之前他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说这些。他们避开这个名字不谈,可你不能忘了他,不能也避着他啊……你们两个的路,还没有走完。”
  路从期如彻大悟,浑身上下的汗毛落了又起,彻骨的颤栗让他抛却掉所有感官。
  唯独胸口是热的。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时候,也就是说,闻严很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他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呢?在围着闻严转,骗他,好像只是他们之间只是谈一场恋爱……他扮着他的好学生,闻严就心甘情愿的替他探路。
  怪不得,闻严跑到学校盯着他声嘶力竭说的那一句好!
  怪不得他会是那种表情。
  闻严当时怨的是,路从期从来都没有要跟闻严一起面对,一起走的意思。
  不管是他们的感情。
  还是横亘在他和闻严之间的所有的事情……他护闻严也好,怕闻严知道也罢,从来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是他们两个该面对的。
  可闻严表明了态度,表明了立场。
  说这是他们要走的路,不管哪条路,谁抛下谁都不行。
  路从期跪在那,冰冷深入骨髓。
  唯独那颗心脏好像重新又活过一般,砰砰砰又一次因为‘闻严’鲜活跳动起来。
  路从期还是留了一宿,他去的还是闻严的房间。
  他记得那一次,他们都喝了酒,闻严带着怒火,带着发泄,带着满腔的恨意,侮辱般上了他。
  很疼。
  很冷。
  他还记得流了血。
  可那也是他们,唯一的温存了。
  路从期躺在闻严的床上,将整张脸埋在床单里……想他想的更厉害了。
  他小心翼翼的去嗅那个人的气息。
  可……什么都没有。
  路从期不相信似的,抱着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裹进去,像是闻严抱着他。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阵后怕让他头皮发麻,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他可能再也找不到闻严了。
  路从期吓坏了,惊坐起来,茫然的看着房间里的陈设。
  他将闻严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一个遍。
  每一件都是闻严的东西,甚至内*裤等一些私人物件,每一件都能代表闻严。
  可每一件又都不是他。
  他比谁都着急,像是捧在手里很久的珍珠,突然被扔进了海里。
  知道找不到了,他就想和那颗珍珠,一块溺死在同片海里,一起万劫不复。
  可他不能,因为闻严说过,这是他们要一块走的路,谁抛下谁都不行。
  他想和他一起死。
  可闻严却想和他一起活,谁都不能先抛下彼此的活着。
  明白了闻严的心思,路从期将脑袋埋在闻严的被子上,满腔的心思无从发泄,心里一时之间又酸又疼。
  在本该不要钱似的说着我爱你的年龄,他们之间横亘着生死……唯一的‘我爱你’便是一起活下去,谁都不能抛下谁的活下去。

  卷末:七十二章

  从那天之后,路从期像是饿急了的人,寻找着属于他的炊烟灯火。
  他无从排解思念,便下意识搜寻有关于闻严的一切。
  酒吧,网吧,车行,机车队……甚至学校。
  所有闻严存在过的地方,都没有了他的身影,好像这个人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从初春到暮春。
  桃花开了又落,一张张卷子堆叠,一轮又一轮的周末。
  三月,四月,五月。
  没有人再提及闻严,学校里对这个名字避之不及,就差抹掉关于闻严所有的事迹当这个人没来过。
  路从期的名字挂了一个又一个榜单。
  没有人闯进他们班了。
  也没有人跑来秀恩爱送吃送喝。
  高三大家都忙,拼了命的往前冲谁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注意到誰的改变。
  直到学校开始流行冰可乐,三叶吊扇在头顶日夜不停。
  他们这才恍然发觉,又一轮的夏天到了。
  对于高三的最后一个夏天已经到了。
  这天星期六,高三可以放假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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