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期看着突然空降在班级外面的闻严,吃惊的连上面老师都不顾了,下意识的站起来。
闻严站在窗户外,教室白炽灯刺眼,将整个教室照的亮堂又苍白。
路从期身上是学校冬季的校服,不怎么好看,但穿在他身上看起来还挺精神。
他没忍住,对着路从期地意洋洋地吹口哨。
全班无形却又紧张的竞争被这一声流氓至极的口哨给搅和的一丝不剩。
于是路从期本人就成了全班怨愤的焦点,那一双双怨恨的小眼神,共同在向路从期传达一句话:求求你了,为了全班人,牺牲一下你自己把他带走吧。
路从期无奈地站起身,走出教室。
走廊上通白的白炽灯照的教室犹如白昼,凛冽的冬风吹得路从期一激灵,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问:“你怎么过来了?不是明天才回来的吗?”
话虽是不客气的话,然而却看不出丝毫不耐烦之意。
闻严嬉皮笑脸,浑然不觉得冷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白吉馍——被用透明塑料袋包着,还冒着热气。
寒风中,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气和肉香味冲得措不及防,横冲直撞地被携裹着冲进路从期的鼻腔。
无声的让路从期疲惫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走廊上有更拼命地为了抵御疲倦而特意站出来顶着寒风背书的人,低低喃喃的读书声偶尔传来,两个人相对无言。
许久,路从期才伸出手接过袋子道了声谢。
连日昏天黑地的学习和刷题,路从期已经很久没有留意过外面的天色。
抬眼一看,闻严站在对面,身后是明明灭灭的灯火和彻底按下去的黑夜。
他咂摸了一阵嘴唇,仍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很为难。
索性,闻严很会没话找话地说:“路过这家摊位买的,听说很好吃,就给你送过来了。”
路从期听见这话,皱眉,抿着的双唇微张,欲言又止的看着闻严。
听说……
他自己都没尝到。
路从期低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他低头打开塑料袋,紧接着白吉馍的香味一下子不受禁锢的飘了很远。
意志坚定的读书声断断续续,越来越低,似乎被着香味影响的不轻。
“赶快尝尝。”
路从期在闻严期待的眼神下低头咬了一口,卤了很久的肉一口就烂,肥而不腻。
烙的发软的白饼还带着热乎乎的面香。
他咀嚼了很久,闻严也嘴角含笑看他了很久。
等到细嚼慢咽的路从期咽下一口之后,闻严才期待地问:“好吃吗”
路从期点头,咽下去之后,双手捧着白吉馍递给闻严:“好吃,你尝尝。”
路从期其实并没有要喂闻严的意思,所以只是顺手推了回去,谁料,闻严竟直接就着路从期的手,略微弯腰,低头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
酱汁爆了满嘴,肉香,青椒的辣,满嘴的美味无法言说。
闻严边嚼,边发出赞赏的“嗯~”
“嗯!”
“嗯!!!”
一声比一声还要夸张。
意志坚定的高三冲刺般的士气被这香气冲的低迷,教室里里外外全都是努力咽口水,企图用意志抵抗诱惑。
直到看不下去的李健代表全班咳嗽了几声,面沉似水地说:“吃完赶紧回来学习。”
路从期应了一声,看着闻严也是带着柔和的笑意,似乎被着白吉馍喂的心满意足,将剩下的全都给闻严,笑着说:“好吃的话,给你吃吧。”
“别啊,给你买的。”
几轮你推我拉的推搡,两个人合吃完了一个白吉馍。
路从期抽了张面试,擦了擦手和嘴,从口袋里摸出来用来提神的强力薄荷糖,给闻严也倒了一粒。
牙关用力,薄荷糖的凉意充斥着口腔,连带着鼻子呼气都是凉凉的。
“那我进去了,你赶紧回去吧。”
闻严看着路从期又要踏入那没有丝毫温度的白光里,心里一紧,张嘴叫住了他。
“怎么了”
路从期毫无防备的回头。
闻严看着那张脸被一片光晕笼罩,黑发俊脸。
他强忍住想要凑上去吻路从期的冲动,却也忍不住脱口而问:“你到底准备走多远啊”
这话里,几分惆怅夹杂着失望,甚至有着撒娇般的埋怨和央求。
路从期表情有一瞬间是没来得及掩饰的慌张,他几乎是打断般,强硬的说道:“什么走多远,我就在这,能走多远”
闻严失笑,冲路从期摆了摆手,他低头,碎发掩饰掉眼底的失落,低声说了句:“怎么办。”
“我快要追不上你了。”
身上的那包海洛|因被他藏在了最深处,按理说谁都应该看不见才对。
闻严顶着路从期询问的眼神,用力的笑了笑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和心虚,他插着口袋冲着路从期挥挥手:“那我回宿舍了,明天见。”
“闻严。”
路从期心有所感,然而当着全班上下几十双眼睛,闻严挑眉面色如常的问他还有什么事。
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
路从期盯着闻严看了一会儿,当着全班人的面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闻严:“今晚来找我。”
路从期避开闻严如有实质的眼神,埋下脑袋进了教室。
他们教室有空调,加上人多也不怎么冷。
闻严低头看着手里的外套,笑了一下。
只能认命的蹲在教室门口,等着路从期下课,一边给贺章汇报自己行程。
卷二:第三十七章
【贺孙:你又跑路从期那了?过分了啊,你就不能先回宿舍看看我们吗?】
【挺甜:我听说了,周扒皮不是人,让你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组织会记住你们的。】
【贺孙:刘读文问你有没有给他带好吃的,你有吗?】
闻严坐在台阶上,心虚的摸摸鼻子,诚挚点开语音说道:“改明哥请你们吃垮学校餐厅,怎么样”
贺章随即也发来了一段语音,是他们三个一起大骂闻严:“滚——”
闻严搁在耳边听完笑了笑,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在群里唠嗑。
他此刻坐在背风处,一旁耳朵正灌着隔壁怎么也听不懂的知识点,老师敲着黑板,指着教师下坐着的学生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距离高考还有不到半年,你们算算你们还有多长时间?这到底是第几象限的?”
闻严退出聊天界面返回桌面,群里的通知时不时就弹出来挡在那张黑白照片上。
他家里其实有其他的照片,这张照片是殉职通知上被闻严扣下来的,照片里的人直视前方,国字脸,眼睛笑出笑纹。
光是看照片看不出这个人有哪点特别之处。
但记忆中的闻国朝总是鲜活,笑眯眯的站在那,惯会唱白脸的角色,总是一把揽过闻严的肩膀说着:“咱爷俩说点小秘密,你跟我说我不告诉你妈。”
结果总是转脸就告诉孙柊,然后两张嘴一块说教。
闻严一撇嘴,手指弹了弹手机桌面,骂了一句:“叛徒,出卖我多少次了?还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也不问我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手机中的人一无所知的冲着闻严微笑,带着长久的注视。
“不过也不是留给我的,是留给你的战友的吧?但他们当年都不信你,这你没想到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得意和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四周漆黑一片,少年人蜷缩坐在楼梯上,抖着双腿看着远处天际一片漆黑,伴随着朗朗读书声,似乎给了他某种慰藉。
闻严像是终于下定决心翻到了通讯录那个号码,长呼了口气这才将电话拨了出去。
不会有人知道这天晚上闻严对着电话说了什么,像是人们料定了这个孕育的乌托邦里无法滋生罪恶一般。
这会儿终于等到路从期放学,闻严走进班里,手插在衣兜里逆着人群朝着路从期走近,一边脱下外套递给路从期。
两个人光是就外套应该披在谁身上展开了一场拉锯战,最后闻严不由分说的直接将路从期抱在怀里,而后直接将拉链锁死。
校服是运动款式的,但到底装两个人有点勉强。
“……闻严!”
路从期就这个羞耻的姿势还没有发出抗议,就见闻严嘘了一声,当着众多看猴一样凑热闹的人面前,拖着艰难的路从期移动了一下。
其困难程度就相当于两个人捆在一块接力跑。
周围有无数个同情路从期的人,但都碍于闻严不敢上去帮忙,只能一个个报以‘壮士’ 的表情,自个儿也如临大敌的跑了。
路从期挣动了一下,被气的脖子和脸通红,用脑袋撞了一下闻严的下巴:“笑什么笑?赶紧放开,我披着外套行了吧?”
“就这样吧,谁都冻不到。”
“……”
两个人被外套挤得就差脸贴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路从期见闻严一旦发起神经来谁都拦不住,只能服软:“这么多人呢……放我走吧……”
“看什么看?!”闻严转过脸冲着这些看热闹的人沉着脸凶了一下又对着路从期嘿嘿笑道:“这下没人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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