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殴打的人当然很疼,对方还怕他叫出声来,特意拿衣服塞着他的嘴,闻严还是能够听见那断断续续痛苦的哀叫声。
终于有人发现闻严的存在,看着堵住光源的身影惊吓出声:“谁?!”
闻严听着那声音似乎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还变得尖锐起来,突然嗤笑一声,心想,半夜敢干这种事,还怕什么?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直接照在对面那几个人的脸上,映出几张狰狞猖狂的面孔的时候,闻严心中开始涌现出别样的快感。
他冷冷的挑着下巴将这几张人脸一一记住后才张了张嘴:“闻严。”
闻严不怕这些人不认识自己,但也绝非想要去管这一档子闲事。
“奥~是闻哥啊,我们老大没跟你说过这事吗?这小子拖欠店里两个月的网费,这不没办法嘛。”
闻严看清来人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不过大金链子、刺头纹身样样不少,一看就是‘外面的人’,他没有接那人的话头,只是把手机从他们脸上移开,借着手机灯光照着路下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他得穿过这个小巷跟路从期在后门集合。
经过倒在地上的那人的时候,闻严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在酒精的作用让他感到一股隐隐的恶心。
他听见那人近乎是求救性的呻/吟了一声,于是停住脚步,用一种近乎是大发慈悲的语气说道:“放心吧,他们打不死你的。”
卷一:第二章
路从期从校门口捡到闻严的时候,闻严哼哼唧唧地蹲在校门口鬼哭狼嚎了好一阵。
他在闻严面前站定,一言不发地低头看着闻严抬起头冲自己咧着嘴笑了笑:“你再晚来一会,单纯少男深夜一身在外,遇到危险怎么办?”
路从期看了看四周确定他说的这个根本没这个可能的时候,才弯下腰把闻严给架起来,抿着嘴硬是不打算跟闻严说一句话。
“诶,你怎么跟宿管阿姨说的?我这一次去你们宿舍睡吧?我们宿舍没跟我留门。”
黑暗中路从期根本都看不清闻严的表情,只听见闻严本就因为胃疼有点虚弱的声音,这个时候还竟然带了点委屈的意味。
还有脸委屈?不行,不能太给他脸了。
于是决定硬气一回的路从期硬邦邦地说道:“不可能,我过来的时候你们宿舍还亮着灯。”
他感觉一直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重量更加沉了几分,闻严不依不挠道:“真的,不信你去敲门啊,把那些孙子一个个敲开算你有本事。”
深夜把别人吵醒的这种事,他路从期是绝对做不来的。
更别说闻严这家伙早就跟宿舍那帮子人通好了气,说是别让他们来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但还是将对象的性别给隐瞒了下来。
路从期到底还是妥协,扶了扶闻严几乎是贴在自己身上的身子,这个距离到底还是让人有点不适,只是觉得这家伙喝醉了就格外黏人,便不想跟他一般计较。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一出点事你就喝酒,你将来还能怎么办?”
闻严不答反笑,嘿嘿嘿八卦的笑道:“今天堵你班门口的那女的,听说最后你给了她你电话?”
“……”
闻严:“嗯?原来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啊~”
闻严无所谓的继续笑道,眼睛头一次因为用力过度而眯起来,将眸子中乱颤的情绪全都隐在弯弯的眼睛下。
路从期这种人很容易感觉到窘迫,如果说闻严的脸皮是长城的城墙的话,路从期的脸皮几乎已经到了吹弹可破的境地,只见他吹弹可破的脸皮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同手同脚的硬是走了几步才弱弱的解释:“人姑娘当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又等了三个小时,我就跟她说我高三了,要考大学……”
被拖着的闻严突然之间不走了,只是站在那定定的看着路从期,笑的近乎慈祥:“所以呢?”
可能硬是想要憋出一种深情和温柔的意味,弄巧成拙的让人联想到了电视剧里谄媚的太监笑。
“……”
路从期近乎是出于本能的警惕,已经打定了主意闻严肯定没什么好事,上一次他这么笑的时候,是直接拎着凳子砸人家脑袋的时候!
然而闻严竟然什么妖都没有做,他只是上前拢了拢路从期被蹭乱的衣服,没着调的来了一句:“诶,你喜欢张国荣吗?”
被问的一头雾水的路从期下意识的点头,而后又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那种电影的么?”
“可他是同性恋啊?”闻严只是这么半真半假的诧异,内心却早已经七上八下的,寻思着路从期到底对这个是什么态度,一边又觉得这么问是不是太唐突了,路从期这么心细的人会不会已经猜出来自己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又怎么样?杀人犯法了?况且我挺喜欢他的电影的……”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样……
这几个字最后一直在闻严的脑袋里回旋,最后硬是落下了重音让他一直七上八下的心稳稳的落了地。
凉风习习,闻严忍着腹内翻搅的疼痛低低的笑了起来,最后实在疼的站不住便拽着路从期的胳膊蹲了下来,可还是掩不住他那随着胃疼翻涌的他五脏六腑都不安稳的窃喜。
“闻严,你没事吧?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说,让你别喝那么多酒,你还喝。”
絮絮叨叨的声音从头顶劈头盖脸的传来,声音的主人似乎觉得这样骂还不过瘾将闻严半拽半扶的拉起来,准备让他好好直视这痛苦,然而不知道是自己用力过度还是闻严这小子这个时候虚的厉害,他拽着闻严胳膊起来,那刚刚还重重的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此刻轻飘飘的站起来撞在了自己胸膛上。
那一声闷响够两个人疼很长时间的。
然而路从期根本都来不及的疼。
因为他听见撞进自己怀里的闻严此刻如鼓雷般的心跳重重的敲在自己耳膜上。
这种心跳律动的不正常的让一向是理科生加直男思维的路从期下意识便脱口而出:“你没事吧?你这个是血压增高,酒精会刺激血压……”
闻严摇摇头,在他看来就只是在自己心上人的怀里借机蹭了蹭,路从期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钻进他鼻腔的时候,几乎让他一瞬间味觉全都封闭失灵,撞来撞去还是那个味道,而后由那个味道传入自己的各个感官。
仅仅一个味道,他都能够合理分配给自己所有的感官然后脑补出一场春宫大戏。
肖想着的闻严却只是埋在路从期的怀里装作胃疼直不起来腰的样子,而后低低的说:“没事,我也喜欢。”
路从期听着闻严上下文不连贯的扯淡,便当成最后的胡言乱语一并打算处理了。
闻严也是真的疼的一身冷汗,这短暂的大起大落的情绪起伏整的他一瞬间疲惫起来,他却像是怕路从期听不到,声音加大了几分:“我也喜欢。”
而后便靠着路从期的肩膀就此无声。
半真半假的装睡是闻严喝醉之后一直特别喜欢玩的花招,因为每一次喝醉都是他和路从期少有的身体接触,他贪恋路从期每一次和自己的接触,哪怕是只是简单的触碰带给他触电般的悸动和兴奋都让他上瘾般的贪恋起来。
闻严总觉得自己是被路从期给惯坏的,不管多晚自己喝的烂醉如泥,只要他一个电话路从期都会任劳任怨地把他给接回来。
可是,他不明白。
为什么呢?
就像路从期明明不会喜欢那个女生,却会给她自己的电话号码一样。
路从期为什么就要好到让所有人最后都喜欢上他也不过分的那种程度?
闻严借着周围不明来源的光打量着此时此刻正认真看路的路从期,应该是升高三学业压力大的缘故,路从期现在已经轻微的近视,那双过于温和无害的眼睛,顺着眼皮是一条好看的弧度,像是在一座桥乘着潺潺流动的河。
这条河一路承载了亿万光年沉淀的风景和少年人特有的热情和求知,沉淀了太多的东西,根本说不上干不干净,只是觉得这个人的平静的眸子下一定会有特别丰富的东西在吸引着闻严去探索。
路从期背着闻严一路从校门口走到宿舍的时候,闻严甚至连呼吸都逐渐平稳了起来。
他感受着闻严喷在自己脖颈上的呼吸,思绪却越飘越远,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小孩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夜市摊里灌了半瓶白酒最后喝到胃穿孔,进了急诊,也是这样委委屈屈的给自己打电话。
闻严唯一继承他父亲的,怕就是这个嗜酒的性子的吧?
路从期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次眨眼都别人的注视下。
高三宿舍为了方便都统一搬到了一二楼,由于路从期的缘故闻严差不多都混熟了,但也只是闻严单方面的混熟……毕竟闻严恶名在外,烂到发臭,以年级第二,高三实验班班长带头抵制的人物。
但也没有丝毫作用,谁让这人跟年级第一走得近。
年级第一,跟全校走得近。
路从期将闻严放在床上,简单的洗漱之后,就又在桌子前架起了一盏小台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尽管闻严给学业繁重的他添了多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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