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真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你是羡慕啊,还是嫉妒啊?”
“我还真挺羡慕也挺嫉妒的,”姓蒋的唉声叹气,“我他妈一个真gay都没对象,你俩直男倒搞一块儿去了。”
他说直男,让我突然想起那次运动会之后——那时他说这家伙和别人不一样。怎么不一样?
我灌了口水,“赵其早就想知道gay咋回事了,怕你揍他,你可以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其——”
“诶——!”
“操,”姓蒋的眯眼看了看赵其熊一样壮硕却猴子一样敏捷的身躯,“不用不用我俩型号不太对。”
我又有点好奇,“诶,两男的怎么那个?”
“你问这个,咳,你俩到哪儿了?”
“想知道啊?我不想说。”
“纪凡还真答应跟你睡觉啊?”他随口问。
“我俩早就睡了啊。”
“啊?”
“从小睡到大。”我说。
“哦。”姓蒋的笑了笑,没头没脑地说,“纪凡挺在乎你的。”
这是我第一次从姓蒋的嘴里听到顺耳的话,“那当然,他不在乎我在乎谁。”
姓蒋的笑笑,又露出当时在厕所听到我俩在一起后的奇怪表情,衬着那满山的绿竹,看起来有点诡异地忧郁。
——“他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我又想起来,我想仔细看看,但这厮就像个变脸狂魔,这会儿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欠揍的样子。
最后五分钟,我们都跟疯子一样朝山顶冲去。
来不及了!天地冷清,蓝紫一片,太阳像个独一无二的金红的鸡蛋心,正逐渐沉下竹海,一寸寸被吞进地平线。
很多人停在原地,开始举手机拍照。
李岩赵其鬼吼鬼叫地朝着终点奔去,田甜高一妹也不甘落后,“同志们冲啊——叶哥!学霸!姓……蒋舟同学!我靠!拜托你们稍微积极一点好不好!这——么——大——的日落诶——!”
我倒也想快点,只是前面那家伙不积极,我只能推着他的肩膀往上头赶。
我不会忘记这天——谁会忘记跟喜欢的人看的日落?
太阳可真他妈神奇,它在就光芒四射天下无敌,它一走就孤独寂寞渺小如蚁,像个能操控人情绪的无情机器。
我扭头望着那家伙,他望着天边的太阳,他的侧脸在日落时染上了一层浅淡的金黄色,露出很难见到的满足感。
我真的喜欢他。
忽然,他偏过头,“你说什么?”
我确定我刚刚没说话。
那一刻,我就像那部英剧里总是对着镜头说话的女主角,忽然被神父抓住了开小差,“你在说什么?”
以前谢丹亭有一个专门拿来摘抄的笔记本儿,各种酸不拉几的句子塞在本子里,看一句都能酸掉我的老牙。但这会儿,我能莫名地想起好多。
我真的喜欢他……我很可能,不只是喜欢他这么简单。
——这瞬间,我想让所有人消失,再让时间停下来,让这里只有我们俩,只有我们俩。
“卧槽你俩太不要脸了吧!”赵其大叫的声音被风吹得四散,“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没?!”
李岩和高一妹不知羞耻地用“you jump,I jump”的姿势站在山顶,“干嘛,羡慕啊?你们五,哦不……四条单身狗,互相组个队试试呗。这地方这辈子就来这一次了,还不留点纪念?”
赵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家伙,又看了看姓蒋的,最后看了一眼田甜,为难道,“我他妈……诶……咱们拍张照吧!”
他那声诶得一波三折,却没看着我们。
赵其朝着顶上另一堆人走去。
那几个女的看起来不像高中生,赵其直接朝一个长发女的走过去,“hello~美女姐姐,麻烦帮我跟朋友拍张合照行吗?”
那女的答应得挺爽快,“行。”
姓蒋的、他、我、李岩、高一妹、田甜、赵其,我们从左到右站成了一排,身后是万丈高山里茂密生长的竹子,远方是即将沉没的太阳。
“茄——子——”
一阵大风刮过,他“啊”了一声,我回过头。
那顶白色棒球帽忽然像长了翅膀一样离开了他的头顶,在空中打了个旋,然后朝着山下坠去,越变越小,很快,彻底消失在绿色竹海。
“咔嚓。”
“啧,那个黑t帅哥,你回头干嘛?可惜了,再来张吧——”
“卉!快过来,再不拍没了!”另外几个女的嚷嚷起来。
“哎呀……”她赶紧跑了过去。
那张照片拍得挺好的,在一望无际的天边,太阳将沉未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表情。
只是每个人看到那张照片都要“……靠!叶行你没看镜头!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扭头干嘛?”
那女的后来又说,“要不重拍一张?余晖也挺美的。”
我凑上前看了眼,“就这样吧,我觉得挺好的。”
我们住在山脚客栈。
一进房间,我就忍不住把他抵到了门上。
“干嘛……”
他还是流了汗,腰背上都湿了。
他大概是想去洗澡,左手拎着包,右手推了推我,然后猛地一下僵住,挣扎中红了脸。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我。
“……起开!”
他的脸色沉下来,是真正生气了。
我挪了挪下.身,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窗外虫鸣响起,小破客栈里没空调,燥热湿润的空气从外面涌了进来。
我不再压着他,他松了口气,“你又怎么了?”
“你的帽子呢?”
“风吹走了,”他看我一眼,“你不是看见了?”
我摘了我那顶黑的扣他头上,“不准再让风吹走。”
“……”
“知不知道?”
他没掩饰他的不情不愿、不耐烦、忍着没发作,“唔”了声。
“你刚跟姓蒋的走前面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啊。”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
“你真的想太多了,他有喜欢的人。”
“被甩啦?”
他说,“你别问我,我不会说的。”
“好吧,那刚才下山,那个女的缠了我一路,找我要电话,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他好像根本没发现这事,“要你电话干嘛?”
我简直一肚子火,但我一垂眼看见他那副表情,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我又只想起亲他。
“纪凡,我在山顶就想亲你了。”我抱着他,“你为什么不是个女的……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亲你了……你他妈为什么不吃醋,你是不是也跟李岩一样,忘记我不是单身狗了……”
我胡言乱语一通,低下头亲他。
“唔……叶行,你……够了……”
我抵着他的嘴唇,“不够……我不够……其实我不止是想亲你,我是想跟你接吻,纪凡,接吻你知道吗?不是我一个人亲你,两个人才叫接吻……”
“纪凡……别让我一个人亲你……你……”
我摸着他背后被汗湿的衣服,掌心也跟着潮湿起来。
“把嘴张开,好不好?”
他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我像个可怜又没有羞耻的乞丐,在山上我不敢亲他,关上门仍然只能哀求。
我是该装可怜、耍心机、发誓赌咒下次一定考好?还是干脆耍流氓,就像那次一样,直接亲下去?
我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他掌握在手里——他操控着我。就像刚才那个太阳一样。
忽然,我感觉嘴唇被碰了一下。
那一下很轻,像一只蝴蝶不经意地降落了,随后又飞走。
然后,我们接吻了。
chapter 30
六月,为了给高考生腾位置,教室里做了大扫除。
桌上桌下所有东西都得搬回家,隔两天又再搬回来。
不知不觉,我从一个只有一抽屉新书的学渣,变成了各种习题笔记加起来得塞上一整箱的学霸,我有点不适应。
那家伙就更不用说了,他那两箱子扎扎实实的书真把我累得够呛——我爸出差,我妈开不了车,也就是说,我一人搬了两大(近乎三)箱!
“我说过我自己搬。”
他搬着那个被我象征性塞了几本习题册的箱子走在我前面,头也不回地说。
额,自从那会儿上山回来之后,我都不敢乱说话了。
那家伙好像时不时能听到我在吐槽他,总是会突然冒出一句反驳;反把我吓一跳(连李岩都听到过,一脸惊恐地问学霸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我想不通为什么……
“叶行,周末打篮球去?”快出学校时,碰上隔壁班篮球队的。
“这周哪个学校还给进?”
“我哥学车那驾校就有,场子好着呢。”
我想了想。
“操,这他妈有啥好想的,岩儿说你成学霸了,篮球都不打了,你玩儿真的啊。”
“这不是陪老婆没时间嘛。”我边说边故意瞥了那家伙一眼。
那人一听就来劲了,“我听说你那仙女老婆见都没人见过,比谢丹亭还好看?听说胸还大??”最后一句他压低了点儿声,“真的假的?别是充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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