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回操场的路上,我们碰到姓蒋的。
“你俩上个厕所这么久……卧槽,叶行你脸怎么了?”姓蒋把我俩打量一遍,目光下流,又不可置信,“你俩干嘛去了?”
那家伙转过来看我,“……叶行,你是不是中暑了?”
“啊,热。”我抬手扇了扇发烫的脸,手揣校服裤兜,越过他俩往回走。
操,我他妈脸红了?出息点儿叶行,我俩还啥都没干呢!
“厕所里有什么热的……你俩到底干嘛去了?”姓蒋的还在后头八卦。
然后是那家伙的声音,“上厕所啊。”
“是吗?你到底……”
“纪凡,”我转过身叫他,他俩望着我,我说,“你过来。”
姓蒋的耸耸肩走了。
那家伙走过来,“干嘛?”
“不准你跟他说话。”
“……”他看着我,“为什么?”
“他一个gay,干嘛天天找你说话?”
“他也找你说话了啊。”
“那能一样吗?”我说,“我对他不感兴趣,他根本动摇不了我。”
他纠正我,“他动摇你了,不然咱俩就不用试了。”
“……”血往我脸上直涌,我冲他吼,“你还知道咱俩在‘试’啊!你知道咱俩现在什么关系吗,我是你什么人?”
“朋友?”他莫名其妙。
“男朋友!”我低吼了一嗓子,“男朋友知道吗?”
“你小点声,”他皱起眉头,然后看我一眼,接受得很为难,“知道了。”
操场上人头攒动,嗡嗡像个大蜂巢,根本没人注意我们。
真是够了,我俩才在一起不到十分钟,我想对他温柔,却在操场角落跟他吵架。
“你俩哪个班的?”一个顶着方便面头的烈焰红唇走过来,“还有没有纪律了,回自己班坐去!”
他往回走,我落后他两步,本想跟着去他们班,但算了……我应该给他点空间,不能让他觉得跟我在一起是件坏事。
我看着他白蓝的背影向A班走去。
我回到K班,李岩立刻凑上来,“上厕所不叫我?叶哥我发现你现在不跟我好了!”
“滚,烦着呢。”
“咋了?”这厮左拱右蹿,“你到底咋了?叶哥,你还是我以前叶哥吗?你他妈现在像个忧郁王子,其,你看看他!”
赵其不知道上哪儿搞个望远镜,这会儿忙着打望,头也不回,“忧郁啥,别忧郁,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着急——看,叶哥你来看,谢丹亭的大胸——不愧是十一班班花之首,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李岩一掌窜起来扇他后脑勺,翻身就打,“操,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嫂子也敢看。”
“哎呀呀呀岩儿……操……这他妈不是前嫂子吗?!”
李岩动作顿住,也觉得挺有道理,一把夺过望远镜,“我看看……诶叶哥!真的!好像又变大了——这发育也太好了吧,叶哥你亏了……卧槽,妖怪!”
“艹,”赵其就地爬过去捡起望远镜,“别他妈摔坏了,我偷的我妹的!你看谁了这么激动……哦~岩儿,是你的小甜甜诶……”
“你他妈的小甜甜!你他妈还看,飞机场有啥好看的,老子从小看够了,她那胸就是区分正反面儿的。”
“你别说,田甜胸不怎么样,这皮肤可真好,啧啧……”
“……你连她都能看上,口味是有多重?”
我走过去抢了赵其的望远镜。
“啧啧,不是我看上,是叶哥看上了,我就说你得抓紧机会吧,你看人家田甜,抢手着呢!”
我从望眼镜里看到那家伙。
他也坐在A班的最后一排,不同其他人歪七倒八,他盘着腿坐在一边,坐得很端正。
这家伙出来避难还带着书,我真是服气了。但这会儿,他的书被搁在腿上,他弯着脖子没看,反而在看手机。估计是碰到了什么难题,他一边看一边拿着笔在本子上划,间或还要皱一下眉。
姓蒋的要看,他不给。
“你看!你看,叶哥笑得哈喇子都出来了……卧槽,突然变态。”
这家伙太瘦了,这么弯着脖子,像只大白天鹅,腮帮子上好不容易长了点肉,这会儿给烤得红通通的。
我放下望远镜,往自个儿班上看了看,走到K班前排,“江晓梅,借下伞。”
“哦……”她没问为什么,把她撑着的小花伞递给我。
“谢了,晚上给你。”
“.……”
我接过伞就走,穿过九个班才来到他跟前。
他合起本子,“有事?”
我把伞递给他。
“干嘛?”
“脸晒伤了。”
B班后面有几个认识的人看了过来,狂笑,“我靠叶行,你拿你弟当女朋友啊,这么体贴!”
姓蒋的凑近了研究,“哪儿搞的,这么少女心,全是小熊诶。”
他看着我,好像没听见人家说什么,只是这时候才仔细看我手里的伞,脸上露出当时以为我喜欢樱花的表情,“你的啊?”
“借的,嫌弃啥?全都蕾丝边,你想要啊?赶紧拿着。”
“人家不要?”
“她脸又不嫩。”
两个班的人都开始笑他。
他觉得丢脸了,红着脸瞪我,“不要,我又不是女的。”
他知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有多招人?
“关你是不是女的啥事,你再不遮着点待会儿就得脱皮,你忘了?”我耐着性子说。
他脸颊已经在冒红血丝了,我并没有夸张。
姓蒋的不怀好意地说,“纪凡,你拿着吧,等会儿我也沾个光。”
我直接撑开伞,抓着他的手握住,“自己撑,我走了。”我凑近他的耳边,“不准给姓蒋的撑。”
看他抓稳了,也不管他什么表情,我就撤了 。
回去路上万人瞻仰,李岩收了望远镜,一脸沉重地看着我,“完了完了叶行!你抛弃蒋舟奔你弟去,要变渣.攻了!”
我又夺过他的望远镜朝A班看。
这次没看到他的脸——被伞遮住了。
他应该是把伞斜夹在肩膀上,还像刚才那样写着字,半个圆圈的小熊包围着他。
姓蒋的躺在他旁边睡觉,借伞的阴影遮了脸……
晚上我就教育他,“以后阴影也不给他留!”
那家伙像个被镇压的良民,忍无可忍地反抗,“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是不是又忘了我是你谁?”我故意沉脸。
那家伙说,“男朋友,那也是试——”
我们正走在回家前的那一条林荫道上。
这天晚上的风闷闷的,林荫道两边都是居民楼,同时从几家窗户里传出相同的电视声。
“……截止目前,本次地震已致全国一万八千三百三十四人遇难,超五万人失踪,坍塌房屋达……天灾无情人有情!抗震救灾,众志成城……”
我没忍住去堵了他的嘴。
chapter 24
有句话咋说的来着?
“民主主义也好,世界变成原子也罢。我只希望他能在我身边半醒半睡地看书。”
这一整天地动山摇,死了数不清的人,塌了数不清的房子,有那么多悲惨的故事,无数的人在哭……可越是这样,我心里越不关心这些死人,失踪者,牺牲,眼泪。谁的心有那么大?我只想确定那家伙在我身边完好无损。
但是,环境让我忘了形——我的吻落空了——他偏开了脑袋。
我只很轻地擦了一下他的唇角,有点干,有点凉。
风从东往西很慢地拂过,头顶的黄灯光被树叶切割成片片碎花,落在他的脸颊,像在跳一支轻快的舞。
电视机仍然喋喋不休,“……在此提醒广大市民,此次震级较强,余震未断,夜间休息时应当提高警惕,专家建议……”
我俩不知道静站了多久。
“我……”他皱了皱眉,先开了口。
“嘘——听到没?”
“?”
我说,“晚上还有余震。”
他愣了愣。
“晚上注意点儿啊。”我原想今晚溜到他家去睡,但现在看不可能了。
他还在发愣,然后点点头,“嗯。”
“那,回去?”
他还是像刚才那样点头,“嗯。”
我走得并不快,但他仍然落后了我半步,即使我又放慢步子,他也始终保持着这个距离;而且走得一点声音也无。
刚他想说什么?他是不是皱眉了?他后悔了?
其实他既然答应我了,就应该料到了总会有这么一出,我就是想亲他怎么着?我喜欢他,怎么会不想亲他呢?他怎么能因为这么点事,说后悔就后悔呢?
可我他妈现在越来越怂了。我不敢赌。那家伙不是谢丹亭。几个小时前他才退了一大步,说不定一分钟后他就后悔了,正想着怎么把这事盖过去呢,这会儿我要把他逼得太急,他还不得就坡下驴,转身就走再不回头?
叶行啊叶行,你可真他妈行……得意忘形,自作多情。
我琢磨我是不是该给他声明一下,把刚才那点儿插曲忘了。
可我他妈能咋说?
——“不好意思啊纪凡,哥刚不该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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