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从哈维的嘴里出来了,同学们看着这个场景也都吓得四处散开。
哈维挣扎着,但被亚伦一下子压倒在凳子上,靠膝盖双腿和剩余的八个手指稳住他,周围根本没有退路,亚伦的拇指狠狠的挖进去,就看见鲜血从眼眶里面一股一股的喷出来。
哈维惨叫着,扭动着,却没有办法推开这个疯子!
直到最后,亚伦的手指真正插到了眼睛里。
当警察和校领导赶到的时候,他拔出血淋漓的手指,看着抽搐的哈维,亚伦伸出舌尖轻轻舔舐流到手腕的血,然后将大拇指舔得干干净净,再一口吐到哈维身上。
“我说到做到。”
警察揣着枪过来将亚伦拷住时,他笑着对哈维说。
当亚伦被押出教室时,他看到了站在后面一脸震惊的弗朗西斯,嘴角翘得更高了。
没有谁能够救他。
他什么都没有了,抠一两颗眼球又有什么关系呢?
亚伦被警方带到了警局,要彻查此事,肯定要被起诉,现在他身边并没有律师。
于是,只能联系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的谭宇凡。
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接。
“喂。”
熟悉的语言让亚伦晃了晃神。
谭宇凡:“不说挂了。”
亚伦:“等等!我是姜楠。”
谭宇凡沉默了一下,严肃起来:“出什么事了。”
有人常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当一切风平浪静一年多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人的电话,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亚伦把他这边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谭宇凡,但说到弗朗西斯的时候,他只是轻描带写的提到和有个人在上床,名字都没说。
谭宇凡了解了情况立马咨询了一下身边最好的律师。
那边的意见事这事难办,就算是能够保他出来,也估计只能回国了。
但亚伦打电话过来好像并没有很着急不想坐牢的样子,而是云淡风轻的,东扯西扯绕了一大圈。最后深吸一口气,颤抖着问了一句。
“沈北呢……”
他还好不好。
他还是以植物人的样子活着吗?
他是不是死了。
亚伦来北国已经一年多了,从来没有询问过关于沈北的消息,而也没有人主动告诉过他。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心灰意冷的再伦敦自我放逐。
但他等的够久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好回国的打算,在现在最淡漠最孤独的时候,他纸箱知道一个结局。
亚伦在这里握着电话,紧紧地,期待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期待的消息。
第一百五十八章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嘿,快点!”
警察在那边一直催,时间耗的太长也不是办法,毕竟现在亚伦伤了哈维的眼睛,之后户籍就是残疾,现在哈维已经送往了医院做紧急治疗,但是,谁都知道那双眼睛保不住了。
谭宇凡在那边沉默了良久,久到亚伦都快要放弃了。
“他……”
“早就死了。”
亚伦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止,卡在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似乎是为了安慰亚伦,谭宇凡后面这句话说得很委婉:“我虽然没有看到他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英二拔仪器的动作,但是我参加了他的葬礼。”
谭宇凡接着说:“你去那边快一年的时候,他还是植物人,根本没有清醒的征兆。虽然之前有传闻他的手指和眼睛都动了的,但是医生说这不过是身体自身的条件反射,他还是没有意识的。而英二接管了沈北的组织,至少,他说亲手拔掉了支撑他活下去的仪器。而且,植物人清醒过来的案例太少了,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奇迹。”
亲手拔了……呵呵。
他凭什么可以决定沈北的生死?
抬起苍白的,还带着一些血迹的手指蜷缩着放在嘴上,亚伦无意识的啃着指甲。
嗑哒嗑哒……
“葬礼办的时候,我们亲眼看见他把沈北的骨灰撒到长江里的。”
长江水那么浑浊,为什么就让他这么走了。
撒下去,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撒下去,什么都留不住了啊!
无数的问题带着愤怒,悲痛和绝望一起袭向亚伦,他连手都颤抖着咬不到指甲了,最后只能捂着嘴,想要吼出来,却只有无声的喘息,阉割在喉头。
亚伦在这里一年多的时间里,每到晚上一个人空闲下来的时候,脑子里都会一遍又一遍重复幻想沈北的死亡,然后又去回忆当年自己发疯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狠狠撞到墙上的时候。悔恨和痛苦让他在无数个夜晚都睁着眼睛到天亮。
然后第二天早上再将这些深深的埋在心里深处,就像是八岁之后他每天做的那样,装模作样过行尸走肉的生活。
他本来以为自己做好了面对沈北死讯的心理准备。
他甚至之前在心里已经把沈北当成死去的人。
但当真切的事实摆在他面前的时候,这个男人还是撑不住了。
如果没有因为一时冲动坦白一切,如果控制住自己当时不去绑架他,如果最后他逃走的时候就放手,沈北还可以好好的活着。
就算他们不能在一起,但沈北还活着。
那他也要开心地笑了。
警察一把抓过他电话一砸,纠过他的耳朵在旁边吼:“我让你快点听到没有!”
因为警察太过用力,所以导致本低着头咬着手的亚伦的头都抬了起来,他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泪水流了一脸,嘴唇微微张开,仿佛是在呐喊什么,手上全是血。
别人的血,他的血。
因为太过痛苦,所以就连耳朵被震得翁掉了也没有感受到。
他活了二十年,一生除了死亡和离别,就只剩下无尽的孤独,为什么每当他想要试图好好过日子的时候,赏地都要狠狠的打他一巴掌,然后夺去他的所有,所有的一切。
他还记得第一次遇见沈北时,阳光跳跃在他金黄色的板寸上,硕大的耳钉穿过他的二斗,他桀骜不驯的神情下士一身坏男孩的痞气。
他摁着自己的脸说:“ ,把钱交出来。”
沈北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和他的性格一样,性感的无可救药。
他记得很早很早的时候,沈北和他一前一后的从temptation下班了回来,他第一次看见沈北的纹身,饥渴的无可救药,在巴士上差点冲上去舔沈北的肌肤了。
他还记得后来沈北做不出数学题烦躁的咬着笔头的样子。
当她将沈北扔进浴室的时候,沈北骑在他身上开玩笑的样子,说要给他找小姐的样子。
将烟蒂一扔推开别人霸道地拉过自己舌吻的样子。
暧昧的看着他不说的话的样子。
还有,将他抵在学校后面吻他的样子。
逃跑时的样子。
最后死在他手上的样子。
每一个每一个的样子,亚伦都记在心里面,他以为他忘记了,其实是那么的深入骨髓。
二十年了,他深爱过三个人。
妈妈,外公,沈北。
死了,都死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逐渐衰弱,走到生命的尽头,然后就是毫不留情的离去。
都是他的错。
一切都是他的错。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被解决了,亚伦被关进了监狱,但还没有判刑。谭宇凡找来的律师正在努力为他喜庆罪孽,先是以亚裔同性恋的身份惨遭学校和社会的歧视压迫来引起同情,让一切能够看起来情有可原。并且,还传召了亚伦作为证人证明他当时是被原告毫无道理的人身攻击。
接着,以他拿下全额奖学金和他专业老师的证词来证明,亚伦平时也是一个品学兼优的男孩子。
最后的最后,律师申请进行了对他的精神鉴定。
检查结果很不乐观,事实说明亚伦是有一定的精神疾病,而且罹患抑郁症,这导致他当时对当事人实施暴行的时候是意识根本不清醒的状态。
当然了,这个检查结果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
总之案子解决的很成功,亚伦没过多久就被放出来了,他也本来以为自己被学校强制退学,没想到他的事情被当地的新闻报纸报道了出来,北国的很多LGBT组织和公益组织都自发的开始声援他,并且希望这所学校能够更加的宽容和公平的对待这个特殊群体,也希望能够给予亚伦这个成绩优异的同学再一次就学的机会。
校方这边的理由给的是,因为亚伦的精神鉴定结果的表现上来看,他若是再度入学一定会给其他学校威胁,学校必须要保证全校几千名同学的生命安全。
这也说的没有错,所以一时间两方僵持不下,闹的很不愉快。
当然,亚伦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私事会闹的人尽皆知。同性恋,公共场合做啊爱,校园暴力,霸凌,生挖眼睛,精神病,成绩优异的亚裔帅哥。等等这些名头全丢在一个人的身上产生的新闻效果是非常显著而很值得去报道和超热的。
最后迫于社会外界的压力,学校终于让步,允许亚伦和弗朗西斯回校试读一个月,若是不行,就必须退学,而且永不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