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着急了起来什么话都说出了口,他却不知道自己差点连背后的秘密都要泄露了出来。
“所以呢,为什么。”
姜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沈北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脑子一翁,虚了一下又吼出来,烦躁的要杀人了一样:“你管那么多为什么?!总之那个女人什么都不是!你先开门行不行!”
姜楠失望的垂下眸子,眉头紧皱。
沈北不能藏住心事,但他姜楠可以。都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心软。
他站起身,快步将门外的一切留在身后,不管外面多吵多闹,他都不管了。
如果说分开是为了故事的圆满,姜楠情愿这个时候可以痛一点,狠一点,绝一点。
“喂,老张吗。”
他捡起手机拨通电话,“你跟阿阳说一声,沈彻这边可以开始动手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凭空出来个司马允樊
窗外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雨来,初春的风云市湿冷,比冬日还要冷。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厚厚的,浸透了水的棉絮捂着,没有一丝暖意,却生生的冷到骨子里。
分手的时候还是有些冲动,那个时间过去了,姜楠觉得好像是场梦,又像是自己疯魔了的幻觉。他没有勇气想象以后的日子,会不会从此以后形同路人,天各一方。
他一边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是他的始终会是他的。
沈彻惹了姜楠,姜楠必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暂时离开沈北,沈北如果爱他,是一定会回来的。
姜楠一直相信这样一个,说是宿命,却大部分算是一厢情愿的自我臆想的观念。之所以这样的事情会一直成真,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姜楠的手段。就像当年他相信沈北是他的,所以就算沈北不要他,他也能将沈北禁锢到身边让他从身体到心里狠狠攻略一遍,沾上自己,属于自己的味道一样。
现在长大了些,性格反而软淡了,特别是对着沈北。
姜楠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床现在感觉空荡荡的。
半夜的时候他起身,鬼使神差的去阳台上看了一眼下面,被路灯氤氲着的黄光照亮一团迷蒙, 没有一个人在路上。
他又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向外面。
然后心脏就又疼了。
如果有一声灵魂的轻语在耳边回响,他希望是天神的宽恕,和他的受诫。
姜楠只希望这一切尽快过去,熬过一切痛苦的折磨。
和这个男人度过平淡的,温切的,没有杀戮的一生。
那么下辈子,他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就算是终生病痛,就算是不再为人。
沈北在姜楠的门边呆了两天两夜,没吃没喝,光抽烟了。
他是被姜楠从温暖的房子里扔出来的,所以还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手臂和胸口露出一些狰狞的伤。人就懒散的坐在门口,头靠在墙壁上,大长腿伸直在脚踝那里交叉。颓然的叼着最后一根烟,迷蒙的半闭着眼睛。
屋子里的人没有出来过,也没有打开门看过他一眼。
沈北睡得很不好,晚上的时候冷得发抖,白天的时候才好些。对面住的是当时沈北安插在姜楠身边的监视他和弗朗西斯的卧底,人本来看老大有些可怜想让沈北住过去将就一下,或者是多穿几件衣服吃几口饭也好。
但是沈北就是一动不动,只是冷淡的瞥了那个卧底一眼,让他乖乖的滚回去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一天下来还行,熬了两天晚上吹了夜风之后,沈北就有些不舒服了。
他砸了砸门,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也从来没有这样子哀求过一个人。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应 那在这里也没有了意义。沈北了解姜楠,他一旦狠下心要做一件事,谁也不能让他回头。沈北是因为姜楠才这样的,所以内心深处,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沈北能够做到的,也只能是到此而止了。
沈北站起身把着墙晾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姜楠的家。
而他哪里知道,姜楠早在凌晨,沈北还因为高烧浑浑噩噩的时候就出了门。
姜楠并没有锁门,所以沈北只需要轻轻扭一扭门把,就可以进到家里面。
但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亚伦先生,这是您的钥匙,请拿好。”
门外的侍者彬彬有礼地将姜楠的外衣收好,交给他一个金色的小钥匙,接着便领他往宴席中心走去。
“请稍等一下。”
他微微躬身对姜楠说道,得到姜楠允许之后,他走到人群中一位鹤发的老者身边,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老者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只是一个对视,姜楠就能从里面读出深度,和老谋深算的城府。
他扬起嘴角,给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看上去轻蔑又自信的恰到好处。像极了一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还占着国外两亩三分地带着头衔的,有家族的少年。
演了二十年的戏,他早就炉火纯青。
迎上老者的目光,姜楠提步端过一旁侍者盘中的香槟,轻抿一口,隔着人群朝老爷子轻轻的抬手,以示敬礼。
接着,他便调转方向,将香槟放回了侍者手上的盘子。
瑞妮金……
姜楠看到了大概六米之外,被一群人簇拥着聊天聊得很开心的女人,她穿着V到胸口的深紫色拖地晚礼服,金色的头发挽了起来,落下几根卷曲的发丝,在精致上,不失慵懒的魅力。
她笑着,看上去优雅而自在。
真不愧是被沈彻选中要上档次的女人。
可能是目光太炙烈,瑞妮金仿佛是有感应似的视线朝这边看了过来。
在要对上的瞬间,姜楠敛下了眸子,他推了推金色勾边的眼镜,朝着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老爷子,微微一笑。
“你就是亚伦。”
老爷子赞赏似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姜楠,说,“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没想到已经是一个国的国王了,真是了不起啊。”
姜楠笑笑:“司马先生别开玩笑了,我那不过是一个小岛上的几亩地,连京都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呢,也没有什么居民,哪来的国王之说,不过是一个商人,混了点名头而已。”
“哈哈。”司马允忝似乎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满意,连连拍拍他的小臂,“真不愧是在英顿长大,说话之道和这些迂腐的官僚子弟还是很不一样啊。”
这两句话,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客套推拉。但是姜楠却听出了更多的意思,司马允忝毫不忌讳的在他面前透露已经将他的背景摸了个底朝天,似乎在警告他别仗着自己有点名头就惹事。
可能是把姜楠当成一般的家族子弟了。
这倒是可笑,身为皇家支脉下来允部家族,从来都是看中人的出身。而如今掌权管理着环纳家族集团的董事长司马允忝,一边举办着最奢侈的盛宴,一边又看不起家族出身人的品性。
“把小少爷叫过来。”
司马允忝跟身边的一个人说道。
“司马老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这儿准备了这么多甜点和酒,我千里迢迢从风云市赶过来,不享用点也着实可惜了。”
姜楠有礼貌的示意司马自己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一是为了做足家族子弟的身份,二是现在瑞妮金已经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消失在姜楠的视线中了。
“这些东西,亚伦你还没吃过吗?”司马允忝笑着戳破姜楠的谎言,摆摆手,看着来人的方向,对姜楠说,“作为地主之谊,我还是要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我的孙女,未来环纳集团的继承人,司马允樊。”
“你好,亚伦先生。”
眼前的女人也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家教良好,穿着白色晚礼服,简约大方,黑色的长发垂在腰际,笑起来有一股温暖宜人的味道。
姜楠愣了一下,接着勾起唇,极有风度地笑道:“我……刚刚听见司马先生叫小少爷。”
“哦。”司马允樊打趣道,“爷爷从小把我当男孩子养,本来就是个少爷性格。”
“现在女孩子不学点男孩儿的东西,怎么保护自己。”司马允忝说道,“倒是亚伦先生,这么晚了才邀请你第一次来环纳盛宴,我是老了,不太理的你们这些新人的事儿了哈哈。”
姜楠用食指的第二个骨节推了推眼镜架,微眯起有些阴冷的眼睛,说:“才从英顿回国就收到了司马先生的邀请,我已经很荣幸了。”
说着他用余光看了看四周,然而瑞妮金仿佛平地消失了一样。
是不是这意味着瑞妮金根本就知道姜楠的存在,所以在他一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打草惊蛇?
“我还有事先过去一下,你们俩年轻人多聊聊天。允樊,亚伦先生这么年轻就做了昕尚的老总,你要和他好好讨教讨教啊,哎,你这样的男孩子脾气,能嫁一个像亚伦一样青年才俊我就放心了。”
老爷子说道,眼里分明闪烁着一丝光芒,点着头满意的离开了他们身边。
姜楠和司马允樊对视了一眼,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