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嫁人不是因为相爱,而是因为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也没有什么机会可以选择。嫁了人,面对暴力倾向严重的丈夫,更加没有机会可以选择。每一次,妈妈都会低着头接受,就算被打的半死,也还是会乖乖的给姜富贵炒好菜做好饭,给他按摩,给他操。
为什么,为什么哭的人会是善良的母亲,为什么选择死去的会是他珍爱的母亲,为什么这个早就该死的男人还有脸,站在这里对他的亲生儿子进行凌辱!?
被用力扇了好几个耳光。姜楠咬紧着牙,发出凄厉的叫声。姜富贵趴在他的身上像狗一样暴打着姜楠,得了梅毒的他散发着浓浓的臭味。姜楠揪住他根本没剩几根的头发,疯了一样的挣扎,用手指插进了姜富贵的眼睛里,狠狠的把眼球挖了出来,往里深深的抠着,指甲里全是血肉。
两个人都尖叫着,狠烈的动着。
姜楠绝望地用尽一切办法,要把这个男人脑子打开,把他的肚子剖开,把肠子都拽出来!
“啊!!!!!!!!”
姜楠痛苦的发着怒吼,而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
他一个人,在这个沾灰的,没有人踏足的地方疯狂的挣扎着。
仿佛是要耗尽所有的心力,逃离这个家。
天空变成了深蓝色,这个城市罩上了一层浅淡的雾气,有人家的窗户传来食物的香气,隔着一条小小的巷子,剥离着这个院子里的恐惧,和绝望。
“这不是他的童年居所吗?”
有人在对面的房子看着望远镜里发了疯的姜楠,问,“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发疯。”
阴影里的人看着监视器的画面,不忍的闭上了眼睛,只是颔首,叹息。
“如果没有一点意义,他为什么会让我们把姜楠弄到这里。”
姜楠自从长大后,就再也不会在姜富贵面前大声哭了。就算是被打的半死不活,也只会紧咬着牙,默不作声,仿佛这之后的泪腺就被人剔除了一样。
也是,哭了那么多年,泪也流干了。
不仅是不哭了,连话都不说了。姜楠的母亲安蓉琴死了三年左右之后,这个本来就少话的家庭,也只能听到姜富贵一个人的辱骂,东西摔坏,钝器和身体碰撞,还有听他晚上和女人上床的声音了。
只有这一次,难得在这个巷子,终于又传出了惨叫。
有大码提着菜从小巷子路过的时候,习惯性的望向了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
只不过停留了两秒,又抬步加快了速度离开。
只是走过的时候,留下了一声嘀咕:“难道又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她也不愿意有人真的回答这个问题。
这里就像是一个禁区,隔绝了所有本该友好的邻居,所能够有的好心。
过了好久,好久,惨叫声才逐渐停止。姜楠蹲在了一边的墙角,头上的绷带已经散开,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此时却隐隐沾着点血迹,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小刀子,指甲里还留着自己抠出的皮肉,神情涣散。
床已经被他移动到了一边去,这是一张老式的木床,很重,他移动它的时候却没有费多少时间,他是在床下面扒出这把裹满了尘埃和蜘蛛网的刀,上面还有小小的黑色虫子密密麻麻的爬出来。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这些,当时他一心只想用这把刀,这把结束母亲的刀也直接结束“姜富贵”的生命。
他当时,已经疯魔到看见姜富贵了。但是实际上这个他已经两三年没有见到的爸爸已经离开了风云市,去了江中市去工作。
这里还是他的卧室,所有东西却都已经没有摆在该摆的地方了,就算没人踏进过这块区域,外面的院门也都紧紧的锁着。
紧紧的锁着。
没人能够走进来,也没有人能出的去。
“他没事吧?”
对面楼里监视的人隐隐有些担心,“他捏着那把刀好几个小时了,身上伤也不少了,万一自残自杀怎么办。他只吩咐让我们把他关在这里,万一人死了我们肯定完蛋了!”
“应该,没事的。”
站在监视器后面的人说,“我已经问了他了,他说一个小时之后就给我们回复。”
那人深深的吸了一口:“那就……再等一个小时吧。”
就在姜楠已经在崩溃后的余波中沉溺的时候,沈北已经疯了一样的开始在整个风云市搜索姜楠的踪迹,他怎么都不可能想得到,姜楠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明明之前还在打电话等着沈北回家,此时此刻却被关在自己曾经的卧室里。
本来一开始他回到家里却没有看见姜楠的时候,以为姜楠只是出去买东西了而已,因为当时姜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很明显症状已经减轻了很多,所以沈北并没有太担忧。
然而,心境的改变是在他接到了沈彻清醒过来没有让他们威胁逼迫,而是直接签字放弃了的消息的时候。
沈彻被沈北逼迫失去了一只腿,就是因为他不愿意签字,但是为什么会在醒来之后忽然改变主意。如果不是有什么变故,沈彻绝对不可能就那么干脆的放弃这么一大笔钱和这样一个能够掌握沈北的筹码的。
他一定是拿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而当沈北听到沈彻通过他手下的手机告知现在已经有人在基地外面等他,让沈北尽快放了他的时候,沈北才几乎可以确定,姜楠可能在沈彻的手上。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这个弟弟没那么可爱
“不行,先把他控制住,我一会儿就到。”
沈北下达了命令,转身钻进车里,发动油门就往基地的方向飞速开去。
他吩咐手下已经在风云市从昨天晚上开始找了十几个小时,再过不了多久姜楠就足足消失一天了,在这个圈子里,一天的时间意味着太多太多,沈北完全不敢设想姜楠会遭到什么伤害。
在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可能放沈彻离开的。
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被沈北缩到了十分钟,中途遇见红灯都没有停下来过,刷的一下停到基地下面,就直接上了楼。
“老大!”
有人赶紧迎了上来,“他说如果再不放他,外面那些人就会强行进来了。”
十二辆大型防弹车浩浩荡荡的摆在基地外面,周围站了些人看似闲散地聊着天,虽然都穿着普通的衣服,但是从他们的站姿和腰带上的装备,一看就是雇佣兵,而装备上晃一眼都是国际上承认的杀伤性武器,不会违背南国法律。而南国对雇佣兵的限制又极少,所以一旦有争端发生,只会是死人恩怨国家根本不会管,但是如果事情太严重于情于理国家还是会对沈北进行调查。
“原来他还是个有爵位的大人物,这个一旦出事儿了外国也估计要找我们麻烦。”
那人跟在沈北身后忧愁的说,“比谭宇凡还难搞啊!”
现在这些雇佣军那么放肆的站在外面,十二辆车,算下来好几十个人呢,还都带着一堆武器。这么大的排场也不是什么小争端了,万一被国安系统发现,自然会调查沈北的情况。而就凭现在沈彻的爵位,他是有靠山的,所以说白了就是在威胁沈北。
“安阳呢?”
沈北问。
那人回答道:“他们都还在治疗室里,给沈彻准备了一个轮椅。”
沈北风尘仆仆的走到治疗室把门推开,上去就直接质问沈彻:“你把姜楠弄到哪里去了?”
沈彻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见沈北的声音,嘴角就微微扬起来了,他叹了口气,缓慢的睁开眼睛把自己撑起来靠在床上,看着沈北,说:“你在弄残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沈北两步走过去啪的一声就重重扇了沈彻一耳光。
“人呢。”
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彻,沈北满脸冰霜,眼神仿佛是一把利刃,直直地插过去。
沈彻怔忪了几秒,唇边微微颤抖了两下,眼神水汪汪似的看向沈北,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可怜模样,嘴里说的话,却着实让人恶心:“我明明之前警告过了啊,哥哥要是不乖,我就会好好关照姜楠的。”
“说!”
沈北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猛地往床头一砸,愤怒的喝道。
沈彻本来就敏感的身体一下子有了反应,满脸涨红,完全没有办法呼吸一样张开嘴,他使劲想扒开沈北的手,但是哪里可能是沈北的对手。
砰!
忽然楼下发出一声巨响,沈北皱眉放开沈彻,走到窗台往下一看,有一辆雇佣军的车直接撞向了大门,冲了进来,停在了他们的楼下。
“呵呵。”
沈北转过头,看见沈彻一个人捂着脖子咳嗽起来,还在床上笑得开心。
沈彻看了一眼沈北,眼底亮晶晶地闪着光,就像是遇见了什么大好事一样,他笑着说:“哥哥,我本来不想做这么绝的。你以为,你只是把我身上搜的干净,就让我没有办法和外面取得联系了吗。”
沈北眯起了眼睛,咬着牙问:“我沈北是你这个才十几岁的小屁孩儿能玩儿的吗,以为我没见过世面?就算你今天把他们都弄进来,我也能把他们都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