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来,却露出了在另一张脸上明显的刀疤,那个刀疤从眼角顺下来,看起来并不狰狞,反而让他更有了一股男人味。
他挑起眉,笑起来,却让人感到寒冷:“这位是?”
唐璜不耐烦的掠过男人走进吧台:“沈耀国的儿子沈北,沈北,这是谭宇凡。”
谭宇凡表情有些难以置信:“沈耀国的儿子不是叫沈彻吗?我见过一次,嘶……”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沈北,接着说道:“是有点像。”
沈北按道理听见这话该提刀就砍的。
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今天终于见到了这个风云商界现在的老大,谭宇凡。
关于谭宇凡有很多传说,多年前好像和唐璜的唐家是双雄争霸,两大商帮几乎垄断了风云的经济。谁知道后面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让唐家败落一地,另一个地头蛇张秋文兴起,但如今唐家在唐璜的扶持下是适逐渐又回到了以前的霸气,与谭宇凡和张秋文三足鼎立,虽然说是如此,但道上的人都知道,整个市甚至是西南片区大大小小的贸易几乎是由谭宇凡来整个管辖的,唐璜和张秋文很多时候还得问谭宇凡的意思才能办事。不看人面子,也要看钱的面子。
看来门口那一堆狗是谭家的了,难怪这么凶狠。
跟家主一样。
“沈北,去后面呆着,我和谭宇凡有事要谈。”
唐璜在吧台盯着谭宇凡,慢慢吐出这句话。
第二十三章 懂不懂规矩
沈北耸耸肩,两个老大谈事,他这种小喽啰自然不能挡在中间了,虽然正在努力发展自己事业的他真心很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可惜,现在一切都不是时候。
拐了个弯走进后面的员工休息室,一打开门,就看到胡波和张阳阳两个人在挤到一起打牌,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沈北就直接看向闭着眼睛独自倚在一角的姜楠,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有些昏黄的灯光洒在身上,意外地感觉暖了起来。
“沈哥,那你知道吗,杨林不做了。”张阳阳出了一张牌,然后抬起来对着沈北说道。
胡波也补充道:“没错,他跟老板说是要学习忙不过来,其实就是觉得太乱了,怕出事。”
张阳阳叹了一口气:“哎,现在外面又是这种情况,这个酒吧到底是什么营业赚钱的。”
“嘘……”胡波赶紧制止张阳阳的话,朝门口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小声的说:“听说这个酒吧根本就不是拿来赚钱的,是拿来洗钱的。”
张阳阳惊讶地大叫:“真的?!”
沈北朝张阳阳和胡波的后脑勺就是一拍,骂道:“干嘛呢,干嘛呢!这种话也敢乱说!?”
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子,洗钱不洗钱的问题,其实在道上很正常,可是那是拿到台上面说的话么?脾气不好的爷还不直接崩你俩子儿啊?!不过也正常,都是些高中生,每天呆在家里面学校也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东西,不知道还可以是情有可原。
沈北没什么心情跟这俩小子闲扯,他走过去踢了踢姜楠的脚,见这个人没什么动静,干脆用手推起来:“喂,要睡别睡这啊!”
姜楠还是没睁眼睛,只是把脚移了一个位置,从鼻子里叹出一口气来。
说实话,姜楠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沈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沈北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自从第一次在校门口“见面”之后,就怎么甩也甩不掉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姜楠也不会去伤害李莲华,也不会去栽赃另一个无辜的人。这实在是没有办法忽视这个问题,姜楠在责怪了自己之后,又觉得沈北和他一样有罪了,毕竟,他的情况在遇见沈北之后,恶化的速度极快。
一开始就不应该相遇的,这就是孽缘。
右边吹来一阵风,沙发明显的凹陷下去,沈北一屁股坐到了姜楠旁边。那般男人的味道一下子又充盈在了姜楠的鼻尖,姜楠浑身禁不住的打了个寒噤。
“怎么了?”
沈北看着姜楠在他坐下来的时候明显抖了一下,担心是伤势可能严重了,或者是自己打了他,让他有了心理阴影,这强烈的负罪感顿时又起来了,便多嘴问了一句。
姜楠只是摇摇头,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北见状还是不能放心,他伸手过来就要撩姜楠的衣服:“我看看。”
冷不丁的衣服就被人撩了起来,姜楠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抓住沈北此时正试图作孽的手,而他的胸膛已经暴露在了空气外面,因为包了纱布所以看起来并没有当时缝针的时候那么狰狞了,沈北用另一只手轻轻隔着纱布碰了上去,修长的指头弹了弹,抬眼睛问道:“痛吗?”
麻酥酥的感觉直接传到了未梢神经,经久不散还带着温度,让姜楠很不舒服。
姜楠将他推开,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放下来,双手在胸前交叉做出一个环抱的姿势,闭着眼睛继续小憩。
沈北撇撇嘴,一时间找不到事做,只得叫了胡波,加入他们的牌局。
与员工休息室的轻松的氛围不同,此时酒吧外面则呈现出一种紧张的态势。谭宇凡隔着吧台从唐璜的兜里摸出刚刚用过的那把银轨,左右端详了一下,说:“你把我的人伤了,怎么说。”
唐璜:“在我的地方撒野,你又不是不懂规矩。”
谭宇凡呵阿笑了一声,打开银轨的保险,然后对准唐璜的额头。
第二十四章 抓到一只小老鼠
“怕不怕?”
谭宇凡笑眯眯的问眼前这个低垂着眉眼的人。
唐璜只是扯扯嘴角,说:“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什么。”
有些惊讶,却是意料之中的反应。当年的事,谁都不愿先提起,而谭宇凡之后的行动的残忍和凶狠在给予唐家重创的同时,也直接碾碎了唐璜的求生意识。可惜,可惜他还是仁慈的放了唐家一手。
不得不说唐璜真算是有本事了,能够把当时那么熊的唐家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振,真不愧当初是在自己手下做事的人。
轨口在额头上都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印子。谭宇凡踩在高脚凳上将银轨放回唐璜的兜里,然后退回来,喝了一口酒。
他当时都舍不得杀这么叛徒,现在又怎么忍心。
唐璜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他的动作,所以一点都不紧张,只是将手中的马天尼杯都擦干净了,然后一个个的排好,放在吧台上。
拍拍手上的灰,抬眼说:“今天到底来干嘛。”
谭宇凡嘴唇含着玻璃杯沿,眼神直直的看向唐璜:“看你。”
时间真是个改变一切的好东西,再喜欢,再痛苦,都会被时间磨平,现在的唐璜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对上谭宇凡的眼睛就仓皇的逃开了,再也不会因为谭宇凡的一句暧昧不明的话而浑身颤抖了。现在的他,只是会冷然的看着他的眼睛,一点点的撕裂他的谎言。
谭宇凡把酒放下,正色起来:“张秋文最近截了一批货,那东西是从你们手中转运出来的,按道理我该收百分之二十的过路钱,但是张秋文这个老男人在里面做了手脚,被扣了,现在上面再查这件事。”
唐璜蹙着眉头:“这事儿我也知道,货是我的,查下来死的不是我一个人,你也会受牵连。我也还在查,但是怎么可以断定就是张秋文呢?”
谭宇凡有些阴冷的说道:“张秋文,是要越权争江山了啊。我挖到了一个叛徒,张秋文的。”
唐璜听到此时,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我怎么能忘你在折磨叛徒获取情报上,从来都是老手呢?”
当年可是亲身体验啊。说是地狱,却是连地狱都不及那个痛苦。而唐璜现在还不能拒绝毒品,早已经好了的伤口还依旧会在夜晚隐隐作痛,还依旧对男人……恐之不及。
谭宇凡也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你现在倒是,开了个gay吧,玩的风生水起啊。”
唐璜:“拜你所赐。”
谭宇凡皱着眉头,丝毫不想再提前事:“对了,挖人的时候,我还一不小心牵出了一个新的组织。不大,才刚刚起步,不过胆子不小,野心挺大。有几个已经在我这边藏了一两年,搞了些小情报过去。想必,你那里也有了一些蜘蛛网,劝你清扫一下。
唐璜:“问出来是谁了吗?”
谭宇凡笑笑:“不就藏在你的员工休息室吗?”
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唐璜凤眼一眯,暗自思索了起来。没想到自己无聊时想弄着玩的东西,竟还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咖。
“虽说现在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若是有天他回了沈家,那就不一定了。”谭宇凡将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干完,接着说,“你的货,想办法弄出来,我可不想我百分之二十的油水没拿到还被上面拉下马。”
啪的一声将杯子扣到吧台上,谭宇凡起身就走。唐璜将他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
回到员工休息室,唐璜打开门,看着里面正斗地主的沈北,说道:“你出来一下。”
第二十五章 沈北还是只能被欺负
沈北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还是缺根筋似的看不懂人的脸色,还以为唐璜叫他出去干活呢,于是不耐烦地将牌丢到一边,招呼了一声:“别动我的啊,一会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