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圈,第一梯队前两名选手显然体力不支,速度降下来好多。
斐诺后面的一位选手开始往前赶超,排在了第一位。
斐诺见状也加速超过了前一位,还是排在第三。
已经拿到外卖的蒋俞几个,回到操场找余洲:“洲哥你的奶茶。”
余洲接过袋子:“谢谢。”
沈园打趣:“洲哥对我们怎么客气起来。”
蒋俞也跟着开玩笑:“有了新朋友,我们是哪里的陌生人。”
余洲给他俩一人一脚,笑骂:“去找你们的小学妹吧,跟我耗什么。”
蒋俞有点收不住,搂过沈园的肩膀,边走边说:“哎呀,这就要赶我们走了。好了,走就走吧。”
“哈哈哈哈哈!”
两人笑够了后,沈园问:“你有没有发现,洲哥好像变得平易近人了起来。”
蒋俞想想,表示赞同:“也更有耐心了。”
“这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总不可能是因为跟斐诺呆久了吧哈哈哈!”
第六圈赛道,常磊自知已到了身体的极限,不可能再快了,甚至……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他看到斐诺那个家伙,还稳稳地跑在第三,步伐匀又稳,还不带喘气的。
“操。”常磊心里泛起一股酸水,打架输给他,现在连跑步也要输给他吗?
明明他才是体育生,怎么斐诺比他还会。
常磊心里愤怒、嫉妒、恐惧的泥石流不断翻滚着,将他最后一点理智冲垮。
他悄然放慢速度,渐渐地远远落后于第一梯队。
第七圈,斐诺依旧跑在第三位,紧紧咬住第二位选手。
观战群众开始激动:“啊啊啊啊!你们快看!白衣帅哥要冲刺了是不是!”
常磊故意落了第一梯队整整一圈,当斐诺经过他的时候,他佯装蹲下来系鞋带,其实是看准了角度探出另一只脚脚尖,而斐诺专心致志地跑着并没有发现——
于是乎,电光石火间,高速奔跑的斐诺被这么一绊,再加上惯性,瞬间被甩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撞击在了塑胶跑道上!
在跑道作弊方面极有经验的常磊,自觉得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便慢条斯理地系好鞋带,甚至又开始跑了起来。
“看你还嚣不嚣张得起来!”
第一、二位选手跑得很投入,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变故;而跑在后面的选手,有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跑,而有的则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跑上前来看看斐诺怎么样了。
而观战群众们也发出惊呼——
“啊!!有人受伤了!!我们去看看!”
“快叫老师!”
以极其狼狈的姿势摔倒在地的斐诺,此刻大脑是一片空白。
他愣了几秒想要迅速爬起来继续比赛,一时间竟没能站起来。
挣扎了好几下,斐诺的眼角开始泛红,他怎么这么没用,来个平地摔,操……
忽然,一双黑鞋映入他的眼帘,向上看去是一双修长笔直的小腿,紧接着,腿主人将他揽腰扶起。
脚软得很,他根本站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朝那人的怀里倒去。
与此同时,头顶上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紧张又关切——
“斐诺,你哪里有事?”
是余洲。
斐诺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好委屈,自己这么笨,怎么平地也能摔。
他双手紧抓住余洲的胳膊,好让自己保持平衡,而后站直身体。
“我没事。”
他摇摇头,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鼻音。
比斐诺高半个头的余洲,很容易地将他的委屈、倔强以及眼角圆润的红,尽收眼底。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扶着的这个人,其实是有多么的柔软与脆弱。
心口忽的又软又酸。
余洲弯下腰,想要去检查他的身体,孰知斐诺一把推开他:“好了,老子真的没事。”
接着,余洲看到这个浅褐色头发的小朋友,一瘸一拐地重回了赛道。
其后的一些运动员和观众纷纷围上来:“同学你没事吧?还是别跑了,赶紧去校医务室吧!”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摔成这样了,还要跑吗?
斐诺心里有自己的思考,他活动了下身体,发现这一跤摔得虽重,却并没有伤及骨头韧带,皮肉被擦伤疼得紧,但他还可以继续的!
只有一圈了!
余洲拦住将跑的他,深邃的眉眼间染上了担心的意味:“真的没事?”
斐诺半仰头看他,嘻嘻笑:“没事!”
余洲便不再阻他,点头:“那我陪你。”
斐诺略为惊讶地望了他一眼。
“我陪你。”
这一句,声音之坚定恳切,恰如清泉叮咚,金石之音,绕在斐诺心尖打了几个转儿。
斐诺迅速收回神,原地跳跃活动了几下后刷得冲出去。
摔跤这阵儿,第一梯队已经甩了他小半个操场,还有大半圈即将冲刺至终点。
斐诺再无暇顾及其他,速度极快地追赶,余洲紧紧伴随其左——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跑道上相伴远去。
这一幕,早有运动会记者同学,拍摄了下来。
围观场上,见证斐诺“摔倒、爬起、重回赛道、追赶”这一系列动作的同学,无不为之动容!
他们真的在斐诺身上,看到了一种叫“永不言败”的竞技之光!
斐诺腿上的伤口突然尖锐地疼痛了一下,他轻哼了一声;而紧盯着他的余洲,见他反而加快了速度,便就随着他继续向终点冲去。
一个人、两个人……
终于!
斐诺超过了第二位,紧紧咬住第一位!
还有五米了!
斐诺紧紧皱眉,一咬牙,加快速度,成功甩掉了第一位,向终点的红线冲去!
斐诺,
第一名!
九班同学欢呼:“斐哥好帅!啊啊啊啊!斐哥好帅!”
杨牧都哭了:“斐哥你干嘛这么拼命,你很吓人知不知道!”
唐贺也哭:“我心脏都被吓没了!”
姚语擦泪:“斐哥让我骄傲!”
“斐哥也是九班的骄傲!太牛.逼了!”
那个跑第二的气喘吁吁走过来:“哥们儿,你真的强,我服。”
而被人群包围着的斐诺只觉得耳膜疼得厉害,周围的声音迷迷糊糊起来,他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忽地,斐诺小腿抽筋,脚部一软,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地!
第8章
“小心。”余洲稳稳地扶住他,“我带你去校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嗯。”斐诺声音闷闷的,身体大半重量都落在了余洲身上,“又麻烦洲哥了。”
校医院在操场斜对面不远处,是一座三层楼高的中式建筑。
“没想到我斐诺也有平地摔的一天。”斐诺郁闷不已,猛吸一口奶茶,“不应该。”
跑步不易,斐诺叹气。
“当时你前面有个同学蹲着系鞋带,你是为了躲他才摔倒的吧?”余洲安慰他,“就这样了还能跑第一……”
“是不是A爆了?”斐诺一脸骄傲地打断他,“等我完全分化了,就是一中最A的崽。”
其实关于性别这件事,余洲心里一直憋着一个疑问:“万一你是O?”
“不可能,我初次分化就是A。”斐诺不屑一顾,嘴里的珍珠甜甜糯糯,“O是不可能O的了,这辈子都不可能。”
说着两人走进了校医院的玻璃门。
身为完全分化后的Alpha,余洲本能地对空气中的信息素气味极其敏感。
在当今这个A:B:O比例为15:84:1的社会里,Alpha百里挑一,Omega更是少之又少,金贵得不得了。从独特的生理结构上讲,完全分化后的Alpha、Omega会拥有他们自己终生的、独特的信息素味道,且A、O两个性别的信息素会互相影响。为了保护易感期的Alpha和发情期的Omega,政府要求A、O性别者自完全分化后,除了私密场所,否则必须定时注射信息素抑制剂。
在学校这样人群密集的大型公共场所,这条政策更是抓得严。
可是现下,余洲分明感受到空气中迅速弥漫开了一股浓浓的信息素气息,是一种甜得让人发醉的味道,如同藤蔓,将他身体紧紧缠绕。
如果说是Alpha的信息素气味,可他并没有产生什么来自对同类信息素的巨大抗拒感;可如果说是Omega的信息素气味,他也完全没有被干扰影响到啊?
另外,这味道,好像还是从他身边传来的?
“斐诺同学,恭喜你终于进入了分化期。”
女校医用碘伏、酒精等清理完斐诺身上的伤口后,在他的左胳膊上打了一针信息素抑制剂。
只是一瞬间,余洲就感觉到空气中张牙舞爪的甜醉信息素气味隐没了下去。
“我终于要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光荣的Alpha了。”斐诺表现得颇为夸张。
“17了,确实不容易。”
校医瞧他一眼,又在注射口附近画了一个硬币大小的圆圈,嘱咐道,“分化期的信息素抑制剂一共要打两针,这第一针是起稳定、检测作用的。24小时之内,我画圆圈的皮肤区域会有颜色变化,如果呈现蓝色,说明你最后分化为了Alpha,红色则是Omega。我知道你初次分化是Alpha,不过医学研究显示,你这种情况还是有5%的概率会分化成Omega。所以,这第二针,Alpha、Omega的专用抑制剂都给你,你看着皮肤的颜色,自行注射即可。以后每个月都到我这儿来领你的信息素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