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诺,斐诺!”
“靠。”斐诺气得牙痒痒,以为又是老师发现他上课睡觉,故意点他起来回答问题。
他“唰”地站起,耿直脖子,道:“老子不会。”
周围诡异得安静了几秒,就连台上的英语老师也楞住了,而后全班爆发出狂笑之声,其中夹杂了不少拍桌的声音。
同桌孙祥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停止笑,下课百分百会被打,解释道:“斐哥,英语老师是看下雨天了,教室里面光线暗,叫你开个灯。”
谁知道竟来一句“不会”,神tm不会……开灯。
说完孙祥便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斐诺的眼睛,也不敢想象他的表情变化。
就在笑声即将掀翻屋顶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啪”响起,暗沉沉的教室瞬间明亮起来。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愕然——
第一反应:余洲开了灯!
第二反应:余洲替斐诺解了围!?
第□□应:论坛上疯传他俩转□□好……是真的了?!
斐诺本人也意外地望了余洲一眼。
上学期余洲转到他们班,坐到了他前面,许是太无聊了吧,他总有意无意地招惹余洲。
斐诺狂得张扬,余洲狠在骨子里。
两人不服气就开干,斐诺后来仔细琢磨过,干架十之有八都是他先作的。
讲台前的英语老师怒而砸书:“斐!诺!你给老子滚出去!”
班里的笑声、嘈杂声像关了闸的洪水,立刻停住了。
他们第一次见好脾气的英语老师爆脏话以及发火。
校霸斐诺,果然了不得!
更让他们惊呼以及想不到的是,斐诺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依言出去了!
一溜烟跑没影的斐诺心道:是的,我网瘾犯了!不溜白不溜。
余洲望着斐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刚才斐诺在跑出去前凑在他耳边说了句:
“洲哥晚上一定记得给我留扇厕所的窗户啊!”
喷出的气息染着奶茶的甜味儿。
余洲垂眸,眼底笑意愈深。
第2章
晚归这种事情,斐诺早做惯了的。然而浪到十二点半才溜回宿舍楼,斐诺今晚也是第一次。
以前他晚归,都是事先让杨牧几个把厕所窗户留开一个,爬上二楼对他来说并不难。
这学期换了个宿舍楼,他还住二楼,但这次逃课,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跟杨牧他们通风。
还好他反应快,叫了余洲给他留窗。
眼下斐诺靠在宿舍楼墙角,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膀上,左腿弯起,脚蹬在墙壁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刚打开,一大堆未读消息在屏幕上炸开,先是四人小群——
唐贺:「斐哥你三节晚自习都不上了吗?」
姚语:「没有斐哥的晚自习,太无聊了,想斐哥了。」
唐贺:「我也想,早知道跟斐哥一块儿逃课了。」
杨牧:「我插一句,爸爸们,谁写完物理作业了,借我抄一抄,题目难死我了。」
姚语:「斐哥在的话,还能抄抄斐哥的。」
……
唐贺:「卧槽!?隔壁班班花刚是不是来给余洲送情书了?」
姚语:「艹,是真的!可惜余洲去老师办公室了还没回来,情书就摆在余洲桌上呢。」
杨牧:「别说,班花长得还挺漂亮,身材也好。」
杨牧:「艹,余洲不!是!人!他叫人把情书还回去了,看都没看。」
唐贺、姚语:「……真不是人。」
看到这儿,斐诺笑出了声,这事儿估计也就余洲这种狠人干得出来。
退出小群又随手翻了翻别的,最后一条是他妈妈周娆发的:「周末在你万叔叔家住了,给你转三千,要什么自己买,不够和我说。」
底下是一条转账信息。
斐诺突然不想笑了。
他关掉手机,双手枕于脑后,抬头望天,肚子里想骂的话最终一句也没骂出来。
-
穿着浅灰色丝质睡衣的余洲,顶着一脸倦容拐进了厕所。
刚想掏出来,突然听见窗边有人喊他:“洲哥。”
余洲手上动作一顿。
紧接着,窗户被完全推开,一个熟悉的人蹲在窗台上,冲他笑:“晚上好啊,这是要上厕所吗,你继续。”
他就是故意臊余洲的,谁叫这么巧,给他撞见余洲上厕所呢。
余洲对上他笑弯了的眼睛:“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让你自卑。”
艹……斐诺反应过来了,饶是他城墙厚的脸皮,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点红晕。
斐诺很快稳住阵脚,又笑:“洲哥不憋的慌吗?”
“还是洲哥不行啊?”
说实话余洲没有想过自己行不行这个问题,但当他旁若无人继续时,窗台上的人倒是真的不行了,差点掉下二楼。
斐诺是真没料到这人脸皮比他还厚,耳朵发起热来,他到底还是羞了一下。
为了掩饰自己骚输了的尴尬,斐诺随便扯了一个话题:“听说晚自习有人跟洲哥表白了?”
余洲早已好了,转身看去,只见窗台上少年浅褐色的头发蓬松又柔软,轻轻盖住了琉璃色的眼睛,肤色白皙,唇红齿白,从脸颊起一路到耳朵尖儿,都泛着通透的红晕。
余洲盯他片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还要在那儿蹲多久?”
末了,补一句:“需不需要洲哥抱你下来?”
艹!!
斐诺这下是真的被余洲骚服气了,什么话都被噎没了。
他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后,抬脚起跳,自以为能稳稳落到地面上,谁知因为脚上发力过猛了,竟直直扑向余洲!
两秒后“砰”的一声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斐诺和余洲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头磕在余洲坚实的胸膛上,害得底下的余洲闷哼一声。贴的太近,斐诺不止听到了余洲的心跳声,还闻到他身上有股雨后森林一样清新的味道。
好闻,斐诺忍不住凑近了仔细嗅去。
因为只穿了一件睡衣,这么一摔,余洲大半个胸脯都裸/露在外,偏偏斐诺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还在乱动,温/热的鼻息又全喷在自己的皮肤上,余洲心里爬过一种异样的、难以言说的酥/麻感觉。
“你在乱闻什么?”余洲推了斐诺一把:“起来。”
可这么喜欢和人对着干的斐诺,尤其对方还是余洲,他怎么可能乖乖听话起身。
他双膝一屈,双手在余洲的胸/脯上一撑,就这么跨/坐在余洲的腰间,居高临下:“我偏不起来!你个Alpha男学什么软/香小O喷香水?还是森林系的?”
余洲一忍再忍:“没有喷香水,你闻错了。”
斐诺:“别告诉我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啊,除非给我闻闻你的腺体,不然我是不会信的。”
听到这句,余洲再也忍不住了,他生气地抓住斐诺的双肩,腰间再一发力,一番天旋地转后,斐诺惊讶地发现局势变了——他成了被压制的一方!
余洲紧盯着斐诺的眼睛:“你究竟知不知道,只有关系最亲密的两个人,才能互闻腺体?生理课又睡着了?”
斐诺茫然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脸刷的红了。
而他刚才那的句话,不是赤/裸/裸的挑/逗,又是什么?
他不敢直视余洲的眼睛:“洲哥我……”
斐诺正准备道歉,却不想被一声尖锐的“啊”打断了——
“你们,你们在干、干什么?!”
斐诺疑惑:什么干什么?
而余洲则瞬间反应过来,他和斐诺现在的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大概是被人误会了。
他头更疼了:“敢乱说你试试。”
那个同学被余洲凌厉的眼神吓得不轻,赶紧摇头如拨浪鼓,之后厕所也不上了,转身跑了。
余洲按了按眉心,迅速起身的同时也把斐诺拉起来了。
斐诺不明所以:“他怎么了?”
余洲失笑,原来打起人来虎虎生威的校霸,其实内心纯/情的很,什么都不懂。
笑够了,余洲敛了敛色,神情认真且严肃:“斐哥只要记住以后不要再乱闻别人的腺体,更不要把自己的腺体随便给别人闻就够了。”
斐诺脸又一红,怎么余洲还不翻过这篇,是他无知行了吧,艹。
“好了,我洗澡去了。”斐诺朝对面的集体浴室走去,几步后又停下,“洲哥,今晚的事,抱歉了。”
不该看你上厕所的,更不该说要闻你的腺体。
余洲好意提醒:“没有热水了。”
斐诺艹了一声:“洲哥你到底行不行啊,纯Alpha大夏天冲个冷水澡会死啊?”
然后砰得关上了门,不给余洲反驳的机会。
余洲:“……”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那么在意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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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自习。
斐诺连打了十几个喷嚏,纸巾也用了一大盒,很快又头疼脑热起来。
孙祥问:“斐哥你感冒了吧?不过这大夏天的怎么好好的就感冒了?”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昨晚冲了个冷水澡吗?!
火气上来的斐诺怒踹一脚孙祥的椅子:“老子生不生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