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年过去我也没觉得她变了什么样子,坐在这儿的才是她,不是当初柔情蜜意、结婚时说“我愿意”的人。她没和我爸妈再有任何来往,他们也得以看清当时相亲时面面满意的贤德好儿媳是一个多么——是一个这样的人。
核对了要走流程的手续,我和叶柔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这么短的时间,一共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我再往窗外看,车里灯灭了,可能空调也关了,我该把车钥匙留给他的。
叫他来,又故意把车停在这面,我才好跟叶柔沟通。在我碰到谷霜降之前我是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叶柔的,不管她吵还是不吵,我都一样暴躁易怒——现在她已经和我没关系了,还有人在等我。这让我得以在之前几次接任世铭的时候,能和她在车里和平共处,也得以在此时懂礼地跟她说抱歉没办法送她。
此时的轻松让我怀疑,我是不是早该跟谷霜降许诺一些什么,像今天下午一样,把我们绑得更紧一些,好像这样我俩反倒能够呼吸得更顺畅。不过只是这一瞬间的神经跳动,绝大多数时间我都认为我不该跟他作任何和自己有关的保证。
那时我俩依旧那样躺着,他反常地没什么反应,我一边胳膊被他压的有点麻,动动让他起来,然后发现他红着鼻头和眼眶,木呆呆地看我。我把外面的衣服脱掉,搂着他钻进被子里。他穿着绒面的套头睡衣,被体温烘得热热的,我圈住他,又往下缩了点,他终于回过神一样对那句话不住地点头,然后手忙脚乱地把我的头揽到他怀里。
“累了?”他虚拢着我,身上的洗衣液味儿让我怀疑根本没冲干净,胳膊也太细了,枕着也不舒服,但我浑身发沉,最后还是睡着了。再醒的时候我俩分开着,他也睡了,头离了枕头侧躺在一边,脸有点红红的。
退烧针剂的间隔不让超过24小时,我输液的时候他去验了血。我总觉得他有些发烧的症状,好在检查出来不是流感,体温也没上去,等他拎着两盒和我一样的药坐到我旁边,我就认定我俩都是被冷风吹的。
快十点的时候我打完针,按着手上的针眼,在楼梯口等谷霜降把我俩吃药用的一次性纸杯扔进垃圾桶里。他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在给一家人指电梯,病人是个腿脚不怎么方便的大爷,他手上还带着住院的手腕带,我就明白这是短暂回去过除夕夜的,大年初一就得回来。我告诉他们这三层小楼也有个小电梯,在另一面上。
前年,我爷爷在这边短暂地住过两天,之后便转到肿瘤内科去了。现在谷霜降脑子很灵,小心地问我,当初结婚是不是也和我爷爷生病有关,我跟他说,也有点吧。
医院里的雪清的很干净,一堆堆的埋在树坑里。上了车我跟谷霜降说翻翻相册,大概11或者12年的时候,南京也下过雪,具体时间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们学校的湖面上结过冰,南方的同学不敢踩,于是漏下去过一个材料学院的北方人。南方湖面的冰是冻不牢的,他踩两下就担不住了,整一块塌下去,水才刚没过他腰,这都是一层楼上听说来的。
这时他应该是翻到了,问我:“下雪……还用打伞?”
“哦是啊,”我也想起来了,“南方那边是有人要打伞的。”我还记得我拍过一排手掌大的小雪人,在女寝楼下的台阶上,一看就是不同人捏的。雪人,昨晚玩雪的小孩子,我记起来昨晚我一开始想跟谷霜降说什么了:“玩雪不能脱手套,听见没?”
他点头,又说:“我不怎么玩雪。”
也是,这边年年下雪,他长这么大也不是什么都新鲜,风霜日晒,他更缺不了这些。我对他,经常有这种带着矛盾偏差的认知,有时感觉他就是一个爱新鲜的小孩儿,可他又在某些时刻提醒我,他确实是个大小伙子了。
更比如现在,他进了门堵在门口,眼睛到我嘴巴的位置,在黑暗中仰起脸来亲我。
我推开他开灯,把他手里的药袋子放到餐桌上:“不怕交叉感染啊?”
“下午也亲了,”他把桌上两个药袋放在一起,也不知道在收拾什么,“再说,咱俩病是一样的。”
“从医院回来先洗手。”
他倒是快,直接挤过来,从细细水流底下和我的手一起蹭,我又感觉他像个小孩儿了,压了洗手液搓两下,连带他的手一起包住,像我初中时候带任小妹洗手一样。我仔细看他嫩了不少的手背,问他:“想说什么?一直挤我。”
客厅的光透到这边还剩一点,他低着头,将手安静地缩在我手心里:“你离婚了?”
“嗯,协议签了。”
“不结了……也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冲掉泡沫,涩涩地抹两把:“差不多吧。”
“我是说要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不一直都一起吃饭睡觉?”
他擦着手,声音变得细细的,像用鼻尖儿在说话:“我说睡一起……”
“你没睡过我床?”
“不是那种……”
“不是想睡就睡,午觉也随便睡的吗?”
我笑起来,终于有点放假过年的轻松感了,他也发觉了我在逗他,可不甘心把这当成一个玩笑,脸、耳朵、脖子全都一片红,破罐子破摔:“我说我要一直睡,我要脱光了睡!”
我把外套脱了搭在矮沙发上,脱着毛衣补最后一句:“脱光了要感冒的。”
终于,谷霜降恼羞成怒,衣服也不脱就要往他小屋里钻,我赶紧拽住他,拉下他的夹克拉链从肩膀上剥下来:“家里这么热,穿这么多也不行。”他脸红,但皮肤还是凉凉的,我摸上他腰,拽着下摆把他卫衣也剥掉,他下意识抬起胳膊配合我,我就跟他说:“我们过一天算一天,谁都不能说,知道吗?”
我等他答我,他脑袋却一时间剥不出来了,他好像脚下卸了劲儿,就这么蒙着头抱我,死死勒我。
“好歹衣服脱完,在医院里坐了半天了。”
扒下来的领口上不只有眼泪,还有鼻涕,剩下的都抹在我里面的T恤上。
第19章
我捏捏他后颈,摸摸后脑勺,问他是不是忘记去理发了。他老实地点头,脸颊把我的脖子蹭湿了一片,接着我感觉他张开嘴,衔着皮肉,轻轻地咬我了一下,再又用嘴唇覆住。家里还是没有套,也没有需要的油,我圈着他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腿盘住腰,先去厨房开了热水,再把他放在卫生间门口,让他洗个澡再说。可他仍旧搂着我脖颈不松手,踮着脚,一个劲儿把右腿往我腰上搭,我只好再度抱起他来,用脚勾出来洗澡的防滑垫,一手托着屁股,一手帮他把棉拖和袜子脱掉。两只脚丫子都白溜溜的脱光了,我握了一把,跟他打商量:“水也好了,下来洗澡了,嗯?”
耳朵旁边热热的:“是不是没有……安全套……”
这不很明白嘛,他又说:“……我买了,”整张脸埋在我脖子根,呼着热气,“还有,润滑油。”
我有点诧异,要躲开他脸问他话,他却死活不起来,估计羞坏了,哼着小鼻音缠在我身上,怎么都撕不下来。他哭的时候我是最没办法的,这种撒娇倒会让我更有欲望,柔软的、羞涩的,像撅着屁股奉献自己的兔子。我把手伸进他上衣里,一节节摸他的脊骨和尾椎,问他:“哪里买的?”
“网上……”
“什么时候?”
“……上次之后。”
“什么牌子的?几盒?大小呢?”
“杜蕾斯,我……”
我不等他说完:“买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也不答话了,我转了半圈把他挤在厕所门和自己中间,用胯顶着,哄着他:“帮我把衣服脱了。”
磨了半天,他软软地靠到门上,垂着头,放开手去撩我T恤,手指尖碰到皮肤也是热的,好像还出汗了。我反手拽下来扔到水池里,捏着他腰再往上托了一把。他扶着我肩膀,低声问,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啊?我说你才几斤重,谁知道他真的回答我:“我都快一百二十斤了。”
“我一百五六,你还得多长点肉,再长点个子。”
他好像真没想到我有这么重:“那,那你多高?”
“你多高了?”我趁机把他放下来,低头解他牛仔裤的扣子,后知后觉地想起新年前都没给他买新衣服。
“我不知道,上次药店门口的那个称,量身高的杆子好像坏了。”
“我一八五,”我把他里面外面的裤子一起褪下来,抬着膝弯把他小腿抽出来,“你再长点也有一米八了。”
他被剥干净了,只有屁股上还穿着内裤,在垫子上一下一下地蜷着脚趾。他不再纠结身高体重力气大小的问题了,支棱着骨头的细手腕在解我的腰带扣,我连着内裤一起往下脱,褪了一点,卡在胯骨上,前面还都没露出来,贴上去抬起他下巴来亲他。这么乖,这么可爱,那就帮我把裤子也脱了吧,我拎着他腕子搭在我后腰上,按他规定的那样,悄悄地跟他说帮我脱光。
应该是今晚惹他太多次了,他一双眼直勾勾看我,还湿漉漉的,接着像是发狠那样咬住下唇,两手扒住我腰带,拇指卡着两层裤子蛮横地往下脱,勒得我阴茎很疼。好在他脱得够狠,真的一下子脱了个利索,我硬着,龟头抵上他内裤边儿胡乱顶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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