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你怎么……”像是突然意识到不能问出口一样,陈先生换了个话头,“在做什么?”
“在同你打电话,不必紧张,”邵维安放松了神经,靠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怎么,刚离开几个小时,想我了?”
陈先生躺在靠椅上,他并没有用手拿着手机,而是戴着耳机,双手都探入在了薄薄的毛毯下。
“我很想你,”他的声音轻飘飘地,带着一点颤,“我的大脑快不能思考了,满脑子都是你。”
邵维安“啧”了一声,直白地问:“周围有人?”
“没有人。”
“听着我的声音,在做坏事?”
“……嗯。”
“你陷得太快太深了。”
邵维安的声线很冷漠,却叫陈先生打了个轻微的寒颤,连脚趾尖都舒服地蜷缩了起来。
“我变得很奇怪,邵维安。”
邵维安难得起了捉弄人的心,他将手机切换成了外放的模式,说:“你可以更奇怪一点——如一边玩自己,一边叫给我听。”
“……”
邵维安端起柠檬水,给自己倒了一杯,灯光折射进玻璃杯中,璀璨的一片分外迷人。
“你那边没人吧?”有点怯,但更多是的媚。
“嗯。”
“可能不太好听。”
“没关系。”
邵维安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柠檬水——也只喝了这一口,陈先生未免太过谦虚,邵维安最后不得不自给自足了一次。
空气中弥散着麝香的气息,通话依旧在继续,陈先生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悄悄地亲了亲屏幕,说:“期待明晚的见面。”
“嗯。”邵维安回了一句,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挂断了电话。
洗过澡后,他重新拿起手机,才发现手机里友人又发了一堆照片,年轻的漂亮的身体比比皆是,他迅速地滑了一圈,在输入框中码下了一行字点下了发送键——“暂时不必给我介绍新货了。”
友人几乎也是秒回——“有新的情人了?”
“不算情人,”邵维安的指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码字,“比炮友强一点。”
“对了,阮秋水和你怎么样了?你跟他真分了?”
邵维安微扬的唇角瞬间抿直,他一个字一个字在屏幕上敲下了几行字,确认无误,点击发送。
“我和他从前只是包养关系,原本想没有关系,但他做的事让我恶心,那现在就是我想把他送进监狱的关系。”
“你看中他了,可以操他,但如果帮他,那朋友没得做。”
过了大概五分钟,友人回了一句话——“明白。”
第八章
友人一贯见色起意,刚刚没有直接反驳,显然已经起了心思。邵维安并没有产生多余的情绪,他过往的床伴和情人多得是,他们和谁上床,并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但需要提醒朋友自己的底线,以规避可能会发生的不快的情景。
邵维安放下了手机,冲了个澡,平躺在了床上准备入眠。
手机“嗡——”地响了一声,邵维安原本不打算看,想了想,还是拿了起来。
来自陈0912的最新消息——“晚安。”
“安。”
一夜好眠无梦。
新的一天,邵维安收到了助理发送的提醒,他需要出席一场股东大会——他在读书的时候,非常擅长交际形形色色的人,加上手中的资金相对雄厚,很自然地走上了投资人的道路。
十年前个人名义投资的几家初创公司,已经陆续上市或在做上市前的最后准备,虽然也有投资失败的情况,但他在业内已经成为最上层的角色。
除了投资回报外,邵维安的名下还有邵家家族企业的股票,以及自己创办的目前由职业经理人打理的多家公司——金钱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数字,他也并不愿意将过多的精力放在攫取财富上,反倒是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相对安逸。
股东大会开完已经下午六点,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是邵维安的多年朋友,自然热情邀请他留下来吃个便饭。
邵维安温声拒绝,待对方询问理由时,也诚恳地说:“最近碰见个有趣的人,赶去赴约。”
真正将车开出停车场时,电子钟提示已经到了六点十五分,邵维安给陈先生发了个讯息,告知对方可能会迟到10-15分钟。
陈先生秒回了消息——“没关系,我等你。”
邵维安莫名有些愉悦,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今日的车开得比以往也顺得多,到目的地的停车场时,甚至还有10分钟才到八点钟。
他停了车,又在下车前用香水擦了擦耳后和手腕,想了想,又掀起了车内的储物箱,从里面抽出了一个漂亮的礼盒。他有准备一份礼物在车内的习惯,以备不时之需,而这个礼盒里的东西,恰好很适合这次约会。
侍应生恭敬地为客人引路,按下了向上直达的电梯,指示灯不断变化,停在了最上方的数字。
“叮——”
邵维安迈出了电梯门,下一瞬,他看到了璀璨的灯景——顶层此刻已经彻底变了模样,无数小夜灯悬挂在彩带上,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夜灯的布置看得出经过仔细考量,并不艳俗,反倒有种分外柔和的美感。
灯光下,乐队的乐手们正在演奏舒缓的弦乐曲,邵维安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首席的身上。
那人有淡金色的长发,面容白皙,嘴唇却过分红润,乍一看像个漂亮花瓶,但同他的目光相交时,又会莫名产生战栗感——他看起来并不像个温顺无害的艺术家,邵维安开始思考,陈先生的“陈”背后的含义。
乐曲结束,邵维安不吝掌声,陈先生向唯一的观众鞠了个躬,又转过身向其他乐手道谢。
乐手们一一退场,陈先生将小提琴放进了琴盒里,仔细扣好,说:“我很久没拉了,刚刚其实很紧张。”
“很好听,”邵维安的目光停顿在了陈先生西装的领结上,“你练了很多年?”
“小时候感兴趣,陆陆续续跟着学,最近几年练得不多了。”陈先生停顿了一下,很自然继续说,“想营造一点浪漫的氛围,想亲自为你演奏音乐。”
“这是送我的礼物?”
“算是吧。”
“那刚好,我为你准备了回礼。”
邵维安将礼盒从长风衣的口袋中取出,递了过去,随口说:“祝贺我们第一次共进晚餐。”
陈先生将几缕调皮的金发别在了耳后,嘴角的笑难以遮挡,他双手接过了礼盒,又抬眼看人。
邵维安近年来很少遇到这么乖顺的情人,温声说了句:“现在就拆开吧。”
礼盒包裹得很严实,拆开纸质包装后,里面还有一个礼盒。陈先生掀开了礼盒,看了一眼,眉眼都染上了笑。
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躺在礼盒里,小熊的胸口处别着一只漂亮的永生玫瑰。
“谢谢,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不必谢,我也很喜欢你刚刚为我演奏的曲子。”
夜灯在此刻瞬间熄灭,陈先生正想说这是自己安排的转场环节,身体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极淡的木箱沁入他的鼻腔,伴随着陌生又熟悉的体温,让他在一瞬间陷入意乱情迷。
“不必怕,”邵维安凑近了他的耳垂,轻声低喃,“我们等一小会儿,如果还不亮,我们下楼去找工作人员。”
邵维安当然随身带了手机,他相信陈先生的手中也有,但这种情景下,选择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亮黑暗,绝对是注孤生的有力竞争选手。
“维安。”陈先生的声音莫名带了几分喑哑。
“嗯?”
“我想吻你,行不行?”
“不行。”邵维安拒绝得毫不留情。
陈先生尚未来得及感受到失落的情绪,唇上突然一热,邵维安的吻强势而狂野,烧得他理智摇摇欲坠,双腿也软了下来,不得不紧紧地抱着邵先生,像一只树袋熊。
邵维安单手揽着男人的腰身,空闲的手揉捏着人臀肉,足够色情但完全在“受害者”的默许之中。
“啪——”
灯光重新亮起,照亮了深情相吻的两人,邵维安又亲了几分钟,才放开气喘吁吁的陈先生。
他神色自若地收回了手,甚至绅士地后退了一步,说:“晚餐时间到了。”
陈先生的嘴唇都被咬破了,但他有些遗憾灯亮得太快了——他甚至是期待的,期待着邵维安对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两人坐在了餐桌的两端,邵维安按下了提醒送餐的按键,工作人员训练有素、鱼贯而出,依次递上温热的菜肴。
两个人边用餐,边低声交谈,一时间,气氛倒是格外温馨融洽。
吃过了晚饭,也看够了夜景,邵维安看了一眼手机,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陈先生面上没露出丁点情绪,他低声问:“要不要去我的房间喝杯茶?”
“好啊。”邵维安笑得纯良,像完全不明白对话的含义一样。
第九章
邀请喝茶是非常老套的暗示,现代的年轻人大多比较直白,看对眼了直接进门,也不太讲究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