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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bidden color (无毒河豚)



  反正他们已经跨越了那道禁忌的红线,也许文思凛会看在既成事实的份上,愿意再多给他一段时间。

  文思凛冲了一点蜂蜜,只加了少许水,文思恬是个古怪的小孩,他喜欢吃极甜的粘稠物质,且从不牙疼,文思凛从前禁止他这种不良的进食行为,但现在他大概不择手段地要弥补文思恬。

  文思恬看着他把那盛着金色蜜糖的白瓷小盅连着晚上要吃的药一起端进去放在床头上,细弱的声音毫无中气地飘出来:“你满意了吗,哥哥?”

  他眼神还带着怯意,却又有着十分天真的疑惑。

  “你想让我做什么,能不能直接说出来?我揣测不到……”他身体里不剩多少力气,语气无比虚弱,“除了让我把严清找回来,你说你还要什么……”

  他话没说完,被文思凛整个环在怀里,文思凛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上,湿气灼热,他声音发抖,言语无措:“恬恬,我疯了……是我疯了才做出这种事……你要怎么恨我都好……”

  半晌文思恬抬起手抚摸了他颤抖的后背,在他头顶隔着头发极轻地吻了一下,说:“哥哥,我不恨你,我永远都不会恨你……”他的话像没有旋律的灵歌,追慰着文思凛溃不成军的内心,“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只爱你,像我从前说的一样,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文思凛抱着他的力道收紧了些,他有些疼,可已经没有精力再挣扎了。

  “严清不会回来了……或者,在他回来之前,我们就这样不可以吗?”文思恬微微歪着头,用充满愿望的口吻说道,“我们做一次和一百次,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又不会怀孕,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等将来你离开了我,谁也不会察觉……”

  他从没奢望要跟哥哥一生一世在一起,如果他跟文思凛保证了随时离开的权利、随时献祭自己的权利,那文思凛会不会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抱着他的手臂不明显地震动了一下。

  “哥哥,你别嫌我……”文思恬平稳的语调里终于有了一丝丝哽咽,“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去想去的任何地方,我从来没要阻碍你,我不用你牺牲自己……”他抱紧了一些,尽力环住文思凛瘦削而宽阔的肩背。

  【咻咻~】

  这时陈光跃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今天为什么没来学校,导师找了他两次。

  “说你进度慢,再这样你的论文就自己去另找题目写……”陈光跃叹气道,“老杨怎么跟周扒皮似的呢,之前你回家办丧事他都不放过你。”

  “……他没人使唤了。”同级的研究生有两个是教师子女,导师不能过分压榨。

  末了陈光跃又小心地问:“你昨天晚上没跟你弟弟发火吧?”

  文思凛没回答,他正不自觉地用手指逗弄着文思恬的舌头,被那软绵绵的触感分了神,看着文思恬小狗般的神情,随口搪塞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文思恬把他的手指从嘴里放了出来,嘴唇上全是亮晶晶的水痕,杏圆的眼睛一直望着他。

  “撒谎。”他舔了舔嘴唇上残余的蜂蜜,“你昨天差点把我弄死在床上。”

  文思凛显然没想到他说话这样直白,面露尴尬,随后他跪在床边,带着显而易见的懊悔和心疼黯然道:“那你为什么不恨我?我知道你痛得厉害……你应该恨我的……”

  是的,除了文思凛,再没有人对他做出过这样残忍的事情。

  “因为你答应了。”文思恬凑近了,甜腻的香气从他口中呼出来,“你答应了对不对?”

  这是文思凛犯的错误,恰好成为了他的砝码,他不抓紧利用,就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

  文思凛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问:“许青杨呢?”

  文思恬没料到他会提起许青杨,眼里闪过一瞬的犹豫和伤心,他收起妖精的翅膀,重新变回了小兔子,喃喃地说:“我对不起他……他才是无辜的人……”

  “就这么喜欢他?”文思凛的声音有些生硬。

  文思恬摇摇头,没再开口,他不想再讨论关于许青杨的话题。

  文思凛俯身过去慢慢把他****,凝视着他清澈忧伤的双眼,阴郁地问道:“不舍得?”

  文思恬想问,如果严清在这里,你舍得吗?但他说不出口,他是没有权利去质问文思凛的,他们本来就不是在公平的相爱。

  半晌,文思凛才开口:“不能让别人知道……”

  文思恬一怔。

  “听清楚了吗?”文思凛恢复了他以往冷冽的神情,眼眸深处漆黑不见底,隐隐却有熔岩的星火,“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

  文思恬急忙保证:“……好……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无论现在还是以后,他都不会给文思凛带来任何麻烦。

  “文思恬,说你不会后悔。”文思凛用手去摸索他细嫩的脖颈,箍紧他细瘦光裸的身体。

  文思恬忍着全身的疼痛,轻声说:“会后悔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文思凛发出一声冷冰冰的轻笑,他的脸上是一种冷静而无望的决绝狂热,眼睛里却迸射着银河般流璀的光。

  他们势必会堕入血海岩浆,身上背负着同等重量的爱与罪孽。

第十七章

这个礼拜剩下的三天文思恬都没去学校,他手机里只有许青杨发来的问他有没有事的一条信息,他不知如何解释,盯着那条短信眉头紧锁,心里装满了愧疚。

  他总是在对不起别人,父母、哥哥、许青杨……严清也算一个,他们都是这庞大世界上为数不多认得他并且愿意爱他的人,而他对每个人都犯了大小不等的罪过。

  他既怕许青杨追问,又不能容忍自己继续欺瞒他,忧愁像缠绵的关东糖,把他的心肺粘在一起搅动,他不舒服地在床上缩着,手指颤巍巍地点着屏幕,却半个字没打出来。

  头顶上伸出一只手把手机从他手中抽了出去,文思凛漠然地看了一眼屏幕,将手机扔在床头,然后托着他的腋下把他放到自己大腿上,开始解他的睡衣。

  文思恬身上的外伤已经结了痂,可文思凛还本着“巩固治疗”的信念坚持给他涂药,恨不能将药中精华全输送到文思恬的身体里。

  房间里门窗紧闭,发苦的药味萦绕不去,他们将自己封印在这座孤独的公寓里,在里面翻来覆去地寻找快感,只要不去面对世界,他们想做什么都行。

  文思恬并不是天生的亲吻狂魔,他纯粹是被文思凛培养出来的。小时候文思凛经常会把尚未有行动能力的文思恬亲得满头满脸是口水,文思恬不堪忍受,捂着小脸哇哇大哭,文父文母还夸奖了文思凛疼爱弟弟的行为,时间长了,文思恬便习惯这种爱意的表达方式。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世俗法则的约束,文思凛学会了克制,而文思恬却对日益减少的亲吻心生不满,他不满足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额头,可又无法让自己缩回奶娃娃。

  他扑在文思凛怀里拱了拱,现在他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向文思凛请求爱抚了,文思恬抬起头望着他英俊的兄长,向他索吻。

  文思凛笑起来,这几乎是他近期以来露出的第一次不带苦涩的笑容,他把衣衫凌乱的文思恬压进床里,温柔地吻他。文思恬拉着他的手往下摸,摸到软乎乎的屁股时,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搂着坐了起来。

  “行了,别得寸进尺的。”文思凛给他系扣子,文思恬宛如四肢退化,什么都有人代劳。

  “已经好了……”他笑嘻嘻地说,好像那天受的罪一点也没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样子。

  “没好,医生说再抹两天。”文思凛并不好糊弄。

  文思恬一顿,有些紧张地问:“什么医生?哪个医生?”他怎么不记得看过医生?

  “……同学。”文思凛给他穿好衣服,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没事,他不知道。”

  这真好,文思凛恢复了以往对他的态度,甚至更胜从前,仿佛一个过度节食的大小姐被解开了束腰带,可以随时随地品尝文思恬牌无限量蛋糕。

  好像那地狱般的三个月只是一场噩梦。

  文思恬黏黏糊糊地拱在文思凛怀里嘟囔:“我不想去上学了……”

  “……”文思凛好笑地去想把他拉出来,没达到目的,只好整个人抱起来往餐厅走,“那你要一个人呆在家里吗?总不能我们俩一起家里蹲吧?”

  “我吃得很少……”文思恬的声音被闷住,热气吐在文思凛胸前,没头没尾地说,“我可以每天只吃一点点饭……不会花很多钱的……”

  文思凛不理他,把他放在凳子上,说:“坐好了。”原木桌铺着柠檬色的桌布,上面放了一碗浓香软烂的牛腩汤和双荟小炒,色香味俱全,桌子是他们一起去家居零售店买的,文思恬豪言要亲手组装,只拧了一个螺丝就倒在地板上玩手机去了,“那就没有牛腩汤了,也没有排骨汤了,鸡鸭鱼肉都买不起了,连蜂蜜也只有每天2ml的供给,你要当小龙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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