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就要吃肉。”
“弟弟乖,明天吃。”
我挠挠屁股:“好吧…今天怎么这么热,睡得我一身汗。”
周盼娣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热啊,你早起还说天气凉。”
我咽了口唾沫,瘸着腿镇定自若的往厕所挪动:“那我可能发烧了吧,给我拿点退烧药,对了,周姨你打个电话给我哥,就说我病了,问他哪天回来,怪想他的。”
周盼娣戏谑的答应了,我在浴室磨蹭了好一会儿,坐在马桶上一茬一茬的冒冷汗,不知道等会儿吃完粥会不会又睡死过去,安眠药吃多了总是晕乎乎的,想吐。
第3章
周盼娣的旧式手机跟秦岳朝取得了联系,我立马搁下汤匙。
“喂?喂!”
秦岳朝漫不经心:“说。”
我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读条时间都不需要,张口便情感充沛的撒个娇:“哥哥,我想死你了!”
那头秦岳朝被我唬住,不答。
我说:“我病了你知道吗?你的宝贝弟弟病了难道你不心疼吗?心疼就常回家看看好吗?”
我疯狂暗示他,结果他不咸不淡的嗤了一下:“什么病?”
“嗯…就是嗜睡,”我说着偷偷瞄周盼娣,她变得紧张起来,我继续暗示:“每天胃口都特别好,一看见阿姨烧的菜就跟上瘾似的狂吃,吃完倒头就睡,睡多了头晕,哦,还总想吐。”
秦岳朝沉默了一会儿,周盼娣听不见,屁股抬了起来,像是要来夺手机,我微微后仰,感觉气氛已经酝酿到一触即发的地步,结果秦岳朝不咸不淡的说:“你怀了?”
我从凳子上蹭的一下跳起来,气得想哭,语无伦次:“我怀尼玛!去死吧煞笔,你以为这个笑话很好笑吗?我要不是腿断了我立刻百米冲刺去拧断你的狗头。”
我这一吼把周盼娣吓一跳,赶忙抢过手机安慰我:“弟弟别生气,秦先生跟你开玩笑的,你先坐下,腿跳疼了吧,呀,可不敢乱动。”
她贴着电话跟秦岳朝说:“嗯…病了容易情绪不好,没有…怎么会呢,没哭…好的。”
周盼娣挂了电话默默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叛逆期缺爱的熊孩子,她把碗往我面前推了推。
“男的都这样,”她叹了口气:“就喜欢不分场合的说些无聊的冷笑话,你别往心里去。”说完想起我也是男的,又急中生智的补了一句:“我是说有些男的,不是说你。”
“不吃了,气饱了。”秦岳朝不救我,我自救,病从口入,我不吃还不行吗?
我把自己锁在房里,饿到第四顿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周盼娣给我下安眠药了,我眼冒金星,精神萎靡的歪在床上,周盼娣急得在外“哐哐”拍门,密闭的房间,巨大的砸门声,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恍惚间一股陈旧而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
“小兔崽子,快给老子开门!”
一个头发半白的妇人抱起吓哭的我,来不及哄就把我藏进衣柜里,她说:“乖孙儿,莫要出声,奶奶把他支走。”
我便捂住嘴巴,老旧的雕花衣柜里黑漆漆的,鼻尖充斥着烂木头的潮气,我透过柜门缝隙向外看,老妇人打开门,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踉踉跄跄的挤进门来。
“你又喝醉了?唉…喝多了去挺尸,不要发神经。”
他一把就把老妇人推开了:“妈你别管!”他胡子拉碴,穿着磨破了袖口的青色毛衣和沾满尘土的藏青色裤子,脏兮兮的脸上黑里透红,像只发了癫的野狗,挥舞着手里的酒瓶。
“妈的,兔崽子哪去了?我…我今…今天就杀了他,一了百了…”他一脚踢开地上的小板凳,“扫把星!都是他害的。”
我太害怕,不小心发出了声音,他就像鬣狗一样瞬间转过头盯住衣柜,老妇人挡在他身前,叫他出去,他头发乱糟糟的遮着眼睛,可我知道他在盯着我,他甚至笑了笑,露出了森森黄牙。
他冲过来了,越来越近。
柜门倏地打开!
“啊——”
我脚下一蹬,谁知睁眼便是秦岳朝无限放大的脸,说时迟那时快,我一巴掌就呼了过去,根本来不及收手。
可惜的是秦岳朝手比我快,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往外一掰,我顿时顺着力道身体都扭了过去:“别别别…松…松手…”
秦岳朝冷着脸,他绝对练过近身擒拿手之类的武术,看把他能耐的,掰着我就像掰一只扑腾的鸡,还好我这巴掌没落实,不然我怀疑他要延续我的噩梦里醉酒男人的情节,把我暴打一顿。
“哥,你回来啦~”我怂了,谄媚一笑。
秦岳朝撒开我,端过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把药吃了。”
我看了一眼,是我最近常吃的消炎药,吞了一颗,秦岳朝又端一碗白粥,舀一勺递到我嘴边。
我梦里受了怕,这会儿他给我送温暖,我感动得鼻头一酸,张大嘴。
他瞥我一眼,把勺子扔进碗里:“你自己吃吧,断腿又没断手。”
我……
第4章
我饿得狠,一碗粥刮得干干净净,吃完舔舔嘴皮子还想再来一碗。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绝食,瑟瑟发抖。
“这粥…你做的?”我说。
秦岳朝:“我刚到家。”
我结巴了:“那那…那不就是…”
“保姆做的。”
我眼前一黑,抓住秦岳朝的领子,凑近压低声音:“她会放安眠药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
我想掐他:“那你还让我吃?”
秦岳朝不置可否的掰开我手指:“她当我是死的吗?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下药。”说着一手拿了空碗,一手绕过我后腰把我提了起来:“你几天没洗澡了,一股子臭味。”
我一瘸一拐的被他架着往外走,没力气跟他打架,只能干嘴仗:“你才臭,你亚洲第一臭。”
秦岳朝冷笑一声没理我。
我走得实在艰难,秦岳朝不耐烦了,索性把我整个提了起来挎在腰边,周盼娣在客厅捏着手唯唯诺诺的站着,秦岳朝没事人一样让她去睡觉,她欲言又止,一步三回头的去了自己的房间。
“给我搞个轮椅吧,拐杖不好用。”我好歹长这么高的个头呢,只是瘦了点就被他这么拎鸡崽似的拎来拎去,忒丢人。
秦岳朝言简意赅:“蠢。”
我坐进浴缸里,裹着纱布的腿晾在浴缸边,一丝/不挂的敞着鸟,浑身不自在,捞了毛巾盖在胯下,谁知秦岳朝还不出去,竟自顾自挽起袖子,我看他这架势是要伺候我洗澡,我何德何能啊?夭寿了,吓得赶忙说:“我自己洗。”
他充耳不闻,我额头上贴着纱布,他拉过靠板让我脑袋仰在上面,就好比把一颗圆白菜放在案板上,还考究的调整了一下位置,鉴于伤口不能沾水,他给我脸上盖了块小浴巾,我眼前一片白茫茫,真怕他接下来抄起一把菜刀把我剁了。
秦岳朝洗头水平太差了,我头发被他薅掉了好多,耳朵里还冲进了水,我起先嚷嚷着:“托尼老师轻一点可以吗?”他就力道轻一点,后来可能嫌我话太多,他就凶巴巴的说:“闭嘴,再吵让你办卡。”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也看不见我的,我咧着嘴,是真心实意的高兴,水很暖,他的手掌很大,我想:他要真是我亲哥,其实也不错。
转念间乐极生悲,头上伤口剧疼,我痛得哼出声来,秦岳朝拉开浴巾,刺目的白光骤然袭来。
尖锐的嗡鸣紧随其后袭击了我的耳朵,刺激得我如虾米般弓起,在深不可测的记忆海底传来一个暴怒的吼声:“先救我弟弟!”
是秦岳朝,我认得出,是他的声音。
我晕过去之前万分感动的想着,我到底为什么要跳楼,看把我哥急的。
我晕过去的时间很短,秦岳朝把我从水里捞出来我就醒了,于是他又把我放了回去,我怀疑他有严重的洁癖加强迫症,我都洗晕了他还不依不饶的要给我搓澡,我气得要死,八成跳楼就是被他气的。
“哪家的哥三更半夜出差回家不睡觉也不准弟弟睡,还坚持给弟弟搓澡的?变态吗你?”我趴在浴缸边,头上包着浴巾,疯狂比比他。
他搓完背搓胳膊,力道大得像钢丝球刷铁锅,皮都快给我搓秃了,我全程惨叫,他搓得一头汗,完事把搓澡巾往我屁股上一摔,鄙夷的皱着眉:“臭虫。”
他把我从头到脚拾掇得干干净净,这才放我去睡,我看了一眼墙上挂钟已经三点半了,简直离谱,更离谱的是我安详的躺下以后,过了会儿他竟把自己的枕头拿来,二话不说就钻我被窝。
“干嘛?”我一头雾水。
秦岳朝自顾自背对我睡下。
我:“大哥,这是我房间,你走错了吧。”
他抬手关灯:“这是我家。”
我……无言以对,躺着思索了一下他为什么要来和我挤一张床,无果。不过有一件事我想明白了,他那么卖力且执着的把我洗干净,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自己。
第5章
我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又梦见喝醉酒的男人,像是连续剧一样,不依不饶的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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